垂頭看著手中的銀色鐲子,想來,當年便是娘親用此物護住了她的性命,如今事過境遷,她終于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重新拿到了這個東西,或許這就是緣吧,冥冥之中,總是牽扯著她發(fā)現(xiàn)一些東西。
縱然她的父母都是魔修,但是對她而言,他們是一對好父母。
而真正該愧疚的那個人是她呀。
因為她的出現(xiàn),給爹娘帶來了這么大的傷害。
忽然鼻子一酸,想到識海當中出現(xiàn)的場景,為了讓她活下來,娘親不惜燃燒自己瞞過了那些魔修,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淚水倏然從眼角滑落。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能夠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她是單親家庭,在上大學之前爸爸又意外去世了,從此以后孑然一身,從那以后,愛是什么東西,她再也沒有接觸過了。
莫小鳶在那廢墟上站了多久,秦諜就在后面守了多久。
客棧內(nèi),莫小鳶不在的消息卻已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溫涼看著空空的房間,斜了一眼一旁的葉稍安,嘲諷道:“我就說了,她是不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的,這不遠處就是以前的軒靈道,她是莫一塵的女兒,怎么可能不去看?”
聞言,葉稍安冷冷地瞪了一眼溫涼,低聲說道:“別再說了,你是想讓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嗎?!”
然而就在葉稍安剛剛說完話之后,一道魔氣猛然沖飛了房門,兩人的臉色倏然一變,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又是一道魔氣直接打向了兩人。
溫涼下意識地便拿出了長劍,用靈力擋住了那道魔氣。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道尖利的聲音。
“真的是道修!”
“之前就看他們奇奇怪怪的,沒想到真的是道修,如今這些道修竟然敢隨隨便便來咱們的地盤了,兄弟們,咱們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門外一陣躁動,溫涼的臉色一慌,隨即看向了葉稍安,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逃??!”
葉稍安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說道:“鳶兒還沒有回來?!?p> 溫涼的臉色不由得難看了起來,氣憤地說道:“你還等她做什么,再等我們就都死在這兒了!”
話落,溫涼緊緊皺著眉頭從窗戶外逃了出去。
葉稍安眸光微動,猶豫了片刻,也跟著溫涼逃離了出去。
幾乎是在一息之間,那些魔修手中拿著兵器突然闖了進來,然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
“竟然逃走了!”一個魔修氣道。
其中一人眼珠子一轉(zhuǎn),隨即笑道:“怕什么,他們不是一共有三個人么,剛剛只發(fā)現(xiàn)了兩道氣息,想必是那第三個人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咱們就暫時按兵不動,等那個道修回來了,再將她給殺了!”
聞言,那個魔修的臉上又出現(xiàn)了笑容,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凝結(jié)在了臉上。
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哦?你們剛剛說,要殺誰?”
話音剛落,魔修們立刻轉(zhuǎn)身看了過去,只見門口那方站著一個挺如修竹的身影,一襲干脆利落的黑衣,驚為天人的容顏,與尋常人不同的是,他有著一雙碧瞳。
而那雙碧瞳當中緩緩氤氳著的情緒,讓人一見都不由得心底一寒,仿佛從炎炎酷暑突然身臨到了寒冬臘日。
眼前的少年看不出修為來,但是僅憑那冰冷的氣息,便讓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你是什么人?”一個魔修說道。
只見李熠宗單薄的唇瓣輕輕開合著,緩緩說出了一句寒至心底的話。
“死人不用知道?!?p> 話音甫一落下,忽然有一團魔氣從李熠宗的掌中打出,夾雜著紫色的雷電迅速向著那些魔修打去,速度之快,氣勢之強,讓那些魔修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便已經(jīng)被那魔氣沾染,仿佛是無數(shù)毒蟲在自己的身上啃噬一般,痛苦難耐,那些魔修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生息的流失。
“為……為什么?!”魔修還在做臨死前無用的掙扎。
李熠宗臉色不變,隨即手中出現(xiàn)了一把長劍,頃刻間向那個說話的魔修飛了出去,穿過心臟將他直接釘在了墻上。
那個魔修徹底死透了。
長劍重新回到了李熠宗的手上,滴血不沾。
他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室的鬼哭狼嚎,尸橫遍野。
*
莫小鳶的眸光重新放到了手中的銀鐲子上,分出了一縷神識向鐲子探去,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件天生靈寶,防御力極強,而且還有著儲物的能力。
想到這曾經(jīng)是娘親的舊物,心中便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莫小鳶眸光微微閃動著,將鐲子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印象當中,娘親是戴在左手的。
那就戴在左手上吧。
秦諜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阿絕,這是給你的,可喜歡?”
“一塵,這……這竟然是一件天生靈寶?!”
“前幾日外出的時候得的,我看是件防御靈寶,送給你正好?!?p> “……你做什么突然送我東西?!?p> “我……父親說了,我得護著你?!?p> “你護著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p> “那不然……靈寶給你,你做我的妻子?”
“你……你說什么呢!”
將鐲子輕輕戴在了自己手上之后,莫小鳶轉(zhuǎn)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而去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便是連之前看店的小二也不見了,莫小鳶不由得皺了皺眉,忽然嗅到了一絲血氣,臉色猛然一變,瞬間向著樓上三人的房間跑去。
葉稍安的房中沒有人,溫涼的房中沒有人,她的房中……她的房間中,是遍地的血水。
莫小鳶又將整個客棧翻了一遍,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他們的身份暴露了?!
莫小鳶心中惴惴不安,將自己偽裝了一番,匆匆忙忙離開了客棧。
夜深了,詭風呼嘯著,暗夜當中一個身穿著黑色斗篷的單薄身影匆匆向著別處趕去。
三日之后,莫小鳶獨自趕到了嗜血宗附近的血城,暫時找了一個偏僻的院子安頓了下來,還沒有聯(lián)系到葉稍安和溫涼兩人,她決定再等兩日,若是兩日后再沒有她們的消息的話,她便要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