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真帶十九去了自己的住處,環(huán)境清幽,整個房間只有丹青和書,別有一番書香氣息。
這里是白墨真來百蘭城定居后尋的一處住所,因為地獄打更人的到來,自己怕是要長居于此。
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玄華子,那個模樣真真是與玄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玄容的兒子,而自己,與玄容正邪不兩立。
“師父,百蘭城有梨花嗎?”
百蘭城雖然以白色為主色,但是整個百蘭城,似乎不見一棵梨樹,這并非與百蘭城的習(xí)慣習(xí)俗有關(guān),而是百蘭城極寒的天氣,實在是種不了梨花,這里的天氣,不是普通的寒,是天山極寒。
“沒有,華兒為何問這個?”
十九替玄華子擦掉臉上的冷汗,冷汗浸濕了玄華子的衣領(lǐng),隱隱約約可見背上的黑色曼陀羅已經(jīng)蔓延到了玄華子的肩膀處。
十九曾經(jīng)聽道殊說過,玄華子背上的黑色曼陀羅,就是自己使用地獄之火是否到盡頭的標志。
當(dāng)曼陀羅蔓延到玄華子整個上半身的時候,他就會走火入魔,變得人鬼不是。
十九的心略有蕩漾和無盡愧疚與心疼。
玄華子是為了自己才一次又一次使用地獄之火的,好在這些日子里,玄華子沒有使用地獄之火。
說來也奇怪,之前十九不讓他使用地獄之火,他總是滿嘴抱怨,后來自從自己溫度正常了之后,就再沒有提起過地獄之火。
“阿玄喜歡吃梨花羹?!?p> 十九嘴角微揚,眼角泛起柔光。
白墨真心里好似被什么捅了一刀,極痛無比。
安靜之時,門外傳來了腳踩枯枝敗葉的聲音,聽上去是一名瘦弱的女子的腳步聲。
他選擇沉寂,默默開口:“華兒,那位神醫(yī)來了。”
來者已經(jīng)習(xí)慣了百蘭城的習(xí)慣,穿上了百蘭城的白色衣衫,她其實一直喜歡淡雅一些的色彩。
她看清了床榻邊上的女人,是十九。
時隔兩個月,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十九。
“代風(fēng)華……?”
辛恬抱著藥箱踩進門檻,來到十九身邊,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玄華子,臉上沒有一絲疑惑,因為只有她知道,玄華子如今這個模樣是必然的。
只是在生有緣,她倆還能再見。
十九赤色眼瞳里似乎沒有絲毫波動,對于她來說,一個今世會相遇但不會長久走下去的人,沒有一點心思去波動。
她只是看著玄華子,沒有抬頭看辛恬,道:“你為什么會在百蘭城?”
辛恬放下藥箱,坐在一旁的紅木漆椅子上,笑道:“百蘭城民風(fēng)樸實,而且醫(yī)術(shù)不是很好,我想,這里更需要我。那日我離開長安,對秦黎說,自己永遠不再行醫(yī),可當(dāng)我來到百蘭城的時候,看著一個個無辜的孩子和孤寡老人因為沒有上好的藥材和醫(yī)術(shù)而命喪野外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沒有必要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放棄自己的信仰。你覺得呢?”
十九捋了捋玄華子的發(fā)絲,“那樣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