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司馬狷的崛起（二）

　　“不可，你以為現(xiàn)在是太平盛世嗎？這荒山野外的鎮(zhèn)甸斷然不會安全，要喝酒也要等到了鄴城以后再喝?！彼抉R狷道。

　　“大哥說的是，三弟你就忍忍吧！”樓贏說道。

　　赫梟只能點了點頭。

　　“這樣吧，方才我看到這里有馬賣，二弟稍后你去買，我們今晚填飽肚子就算了，明日早起趕路，爭取早點到鄴城?！?p>　　“知道了，大哥。”樓贏道。

　　當晚他們吃了晚飯，早早便歇了。黎明時分司馬狷便醒來了，他叫醒兄弟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fā)。天蒙蒙發(fā)亮，剛好能看清東西，他們辭了客店，準備跨馬啟程。突然不知哪里來了一群人高舉著火把圍了過來，殘夜中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只聽到他們發(fā)出了聲音：“別動！別動！”

　　司馬狷已猜到他們是搶劫錢財?shù)耐练?，忽而遠處一襲白影飄飛過來，落在包圍圈后，那些高舉火把的人齊聲叫了一聲大哥，司馬狷此時更加確定他們就是土匪。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啦？”那大哥問道。

　　其中一個土匪答道：“大哥，我們剛好來到，就見到這伙人要走，他們穿著不差，應該是有錢人?！?p>　　“好，那就先搶他們的，再搶其他人?！?p>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司馬狷在想著解決辦法：他們應該也有幾十人，看那老大的身手應該武功不凡，而我們沒有一人會武功，動起手來難免會吃虧，不如大鬧一番吵醒這里的人，然后趁亂取便。

　　司馬狷手下的其他兄弟也明曉情況，紛紛不服，高呼：“大哥，跟他們拼了！”

　　司馬狷擺手讓他們停聲，然后轉過身來，拱手向土匪們問道：“各位壯士，不知你們想怎么樣？”

　　“很簡單，想要你們身上所有的錢?！?p>　　“只要壯士不殺我們，我們立刻交出所有的錢。只是我們的錢還在客棧里面，請容我取出來。”

　　那個土匪頭子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司馬狷，隨后叫了幾個兄弟跟著他進了客棧。司馬狷走在前面，那幾個土匪手持大刀跟在后面。

　　之前司馬狷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叫醒了客棧小二，小二想他們一行幾十人，收拾東西應該收拾很久，而自己又還很困，便打算回去睡一覺等司馬狷他們收拾完以后再來關客棧的門，所以現(xiàn)在客棧之門還是開著。

　　進了客棧以后，司馬狷警惕地看了看后面跟隨的土匪，然后一個箭步飛快地跑了開去，邊跑邊大聲疾呼：“搶劫啦……殺人啦……”客棧里的人和鎮(zhèn)里的人紛紛被驚醒，那些土匪大驚失色，左顧右盼，很多處已亮起了燈。而還在外面的二哥樓贏已明白了司馬狷之意，便指揮眾兄弟掙脫土匪們的圍困。此時鎮(zhèn)里好多人都出來了，有一些明白了來龍去脈而又會武功的人便見義勇為，或揮劍或扛刀來殺土匪。然而，事情仿佛不太樂觀，因為那些土匪皆武功不俗，反應敏捷，他們迅疾取下身上的大刀，在那些見義勇為的人尚未來到之時便大開殺戒，司馬狷的很多兄弟很快便被殺死。

　　就這樣混殺著，不知何時一間屋子燃燒了起來，鎮(zhèn)里許多房子都是茅草和木材搭建的，所以很快其他房子接連燒起，現(xiàn)場更亂了。司馬狷在火海中尋找自己的兄弟，赫梟和樓贏護在其旁，他們急急勸道：“大哥，現(xiàn)在這樣混亂，趕快離開吧，再不走我們都會葬身火海的！”

　　“不，我不走，兄弟們都還沒找到，我身為大哥，如何能獨生？我要與兄弟們同生共死！”司馬狷聲嘶力竭道。

　　忽然一間“火房”斜著崩塌，橫闊粗壯的房梁帶著烈烈火焰恐怖地倒下來，而下面正對著的是司馬狷的背。只聽到“轟隆……”，房梁砸中了司馬狷。樓贏和赫梟驚慌不已，顧不得許多，直接用手奮力把房梁拽開，兩人合力將司馬狷扛出去。

　　幸虧火勢還不太猛烈，他們終于逃了出來。因為房梁是倒在司馬狷背面，樓贏他倆也救得及時，所以司馬狷并沒有怎么燒傷。司馬狷看著這片火海，淚下潸然，幾次想沖進去救兄弟們，被樓贏和赫梟攔住。他倆知道大哥重義氣，但也知道闖進火海無異于自取死亡，這時反倒是他倆變得更加理智了。

　　天已經(jīng)全亮，火還沒有停息之意，他們坐在外邊良久。司馬狷呆呆地看著，突然站了起來，說：“二弟三弟起來，我們向死去的兄弟拜三拜?！?p>　　拜完后，司馬狷臉上掛著從劇痛中振作而起的堅定，說：“二弟三弟我們走，今日必到鄴城！”

　　馬已經(jīng)不見了，他們只能徒步往前走。這條官道非常寬闊，路邊青草綠綠，周遭雄山回環(huán)。正走著，忽然看到前方有數(shù)匹馬，“大哥，你看這是我們之前買的馬，他們原來跑到這兒來了！”司馬狷看著這些馬，想起死去的兄弟，淚水又流，但他強忍住，只是說了一句：“我們走！”說著上鞍跨馬而去。

　　他們整日奔馳，午飯未吃，終于在傍晚來到了鄴城。此時不過是辰時左右，然而城門守衛(wèi)已收好了拒馬，準備起吊橋，關城門。司馬狷他們很驚訝，忙叫道：“請等一等！”守衛(wèi)極不耐煩，厲聲說道：“快點兒！”

　　走到城門下，司馬狷問道：“敢問將士，為何如此早就關城門？”

　　“關城門的時間改了那么久，你們還不知道？你們是何人？對了，凡進城者，皆要嚴查，你們滾下來，趕緊接受檢查?！?p>　　司馬狷見鄴城的守衛(wèi)如此素質，心里已涼了半截，猛然懷疑自己是否選錯了地方，但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少節(jié)外生枝為妙，于是三人下馬受檢，爾后方才入城。

　　當時鄴城屬袁紹管轄，袁紹四世三公，名望甚厚，所以他們三個滿懷熱忱，以為鄴城應屬繁華之地，然而如今親見，卻大相徑庭。此時還很早，城中的燈火卻沒有幾盞，街上的行人也甚是稀疏。他們領馬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棧。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屋檐上的燈籠是熄滅的，照理說做生意就應該把燈籠打得亮堂堂的，方能招客，又怎么能掛著不亮的燈籠呢？若非客棧里面的燈光照射出來，別人還真不知道這是一家開著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