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綠河平原決戰(zhàn)（五）
諾斯爾的步兵軍團在夜間匯合以后立刻開始互相集中了起來，四只步兵軍團趁著追擊的獸人暫時停止攻擊的間隙布置著防御，在黑暗之中，諾斯爾軍隊燃燒起來的火把仿佛是人類最后的壁壘，而外面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些可怕的蠻獸人的血盆大口般的恐怖。
而蠻獸人一方的軍隊經過這一番沖殺似乎也疲倦了一些，它們也停了下來，開始享用那些留在戰(zhàn)場上的尸骸。步行的蠻獸人部落中即便是行進的最慢的也通過了綠河，超過十萬的獸人浩浩蕩蕩渡河將原本美麗的綠河邊徹底變成了充滿了淤泥和臟水的泥地，絲毫看不出半分河邊應有的美麗景象。
這一切都被統(tǒng)合聯(lián)盟連續(xù)不斷的女神轟炸機的偵查給直播到了R.D的腦海中，從高高的天空中通過各種傳感器可以清晰地發(fā)現(xiàn)蠻獸人正面看似停下來了攻擊，但是實際上已經發(fā)動了一次致命的攻擊--------綠河平原東側，蠻獸人的狼騎兵再次集結完畢，正在向著諾斯爾帝國東省的核心鐵山城筆直的沖去。
遙遙的監(jiān)控著這一切的R.D雖然知道獸人發(fā)動了突擊，而鐵山城的諾斯爾人對此似乎一無所知，他們派遣的傳令騎兵才接近逃得最快的騎兵軍團的殘余部隊。R.D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么諾斯爾一方為什么沒有使用之前黑暗兄弟會提供的情報中的“魔法信”來傳遞消息，那種東西似乎是這個世界里的一種一定距離上的快速通訊工具，就算是諾斯爾擁有這種工具比較稀少，那也應該不至于不會給前線部隊在這種危險的大戰(zhàn)中配置才對。但是當魔導洋流的波峰終于來到他所在的區(qū)域以后，他就明白了為什么諾斯爾的魔法通訊斷絕了。
因為魔導洋流變得“粘稠”的過分了。
原本的魔導洋流就像是河水或者是清風一樣，使用本我魔法勾取的時候不會太累，但是波峰剛一到達的時候R.D就明顯察覺到四周的魔導洋流變得相當?shù)拿芗?。魔力一旦密集起來以后，對它的勾取就不像是用勺子舀水而是舀起粘稠的粘液，雖然一次性可以“舀”起更多，但是自然也會更加的累，魔法通訊要穿透的強度自然要求更高那么壓縮距離也不足為奇。更重要的原因是魔導洋流的密度在波峰的兩側的不一致，很有可能真的像是海水下的密度層的區(qū)別導致信號難以通過這個差異層，才讓“信號”斷掉了。
至少，目前主基地內的研究部門對于“現(xiàn)代魔法”的研究中，確實是在這種超自然力量上找到了部分這些現(xiàn)實物理的特性。
粘稠的魔法力量自然也引起了棱堡內其他人的注意，AMST士兵們由于紀律并未瞎嚷嚷什么，普通的士兵和盟軍的官兵只能隱約察覺一點環(huán)境的變化，只有王室軍發(fā)現(xiàn)以后稍微出現(xiàn)了一些擾動，隨后他們的領隊艾麗莎騎士就跑來提醒R.D發(fā)生了變化。R.D隨便的下了幾個“加強警戒”的命令給AMST把她打發(fā)走了，雖然苦了AMST士兵們，但是這也持續(xù)不到多久了，隨后，他就繼續(xù)觀察起了戰(zhàn)場。
在綠河平原中部，蠻獸人的大量部落眼看就要和諾斯爾的步兵軍團正面對砍了的時候，蠻獸人的狼騎兵已經沖到了鐵山城外東南40公里處。同一時刻，因為遇到敗退的騎兵隊伍，諾斯爾傳令騎兵這才收到騎兵軍團戰(zhàn)敗的通告而大驚失色，連忙撥馬轉身準備去回城報告，卻不知道十公里外的夜幕之下的大地上，獸人狼騎兵正緊緊地咬在他們的身后。
一個小時后，當日夜間20點18分。
一路狂奔回鐵山城的傳令騎兵帶回的慘敗的消息讓鐵山城里正等待第二天出發(fā)的戴瑞公爵幾乎站不穩(wěn)的坐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臉色慘白的就像是個死人。
“公爵大人，我們怎么辦？”
有人如此的問道，而房間里的人也紛紛豎起了耳朵的集中了起來，戴瑞公爵以手扶額的想了好一會，這才說道：“·····無論如何，先把布朗特公爵和艾因蘭頓公爵叫到議事廳，越快越好，他們需要知道這個事情?！?p> 他的命令被忠實的執(zhí)行了，很快，被仆人給從床上拉過來的布朗特公爵和艾因蘭頓公爵一起出現(xiàn)在了議事廳，布朗特公爵還一臉睡意有些沒緩過來，艾因蘭頓公爵卻穿戴整齊·····至少大部分的裝備是穿戴整齊的，作為合格的武將，在戰(zhàn)場上甲兵不離身是基本的。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布朗特公爵打著哈欠的問道，隨后戴瑞公爵一句話頓時把他給砸的跳了起來：“獸人的狼騎兵很快就會沖到這里了?！?p> “什么？！我們的騎兵呢？”布朗特公爵頓時清醒了過來，戴瑞公爵沒有說話。艾因蘭頓公爵說道：“是騎兵軍團敗了嗎？”
“只逃出來了十分之一的人，其他的人都······沒了?！?p> “沒了？兩萬多人，說沒就沒了？！喂喂，你是在開玩笑吧我說?!”
面對驚慌失措的布朗特公爵，戴瑞公爵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從來沒有那一刻更想讓我此刻的話語變成謊言·······”
“看來你的占星術士的預言成真了，戴瑞公爵?！卑蛱m頓公爵平淡的說著充滿著譏諷的言辭，而后者苦笑了一聲：“但是你們相信的太晚了，不是嗎？”
“這一點上我不否認，但是我不認為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了?！?p> 艾因蘭頓公爵轉身就走，布朗特公爵叫道：“等等，艾因蘭頓公爵閣下，你要去哪里？！”
“沒了騎兵軍團，我們的戰(zhàn)敗是必然的事情了，那么我想我沒有義務陪一場必敗的戰(zhàn)役進行了，我要去做一些·····之前我沒有做的事情?！?p> 艾因蘭頓公爵撂下了這句話以后，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大門外，布朗特公爵沖著戴瑞公爵喊道：“喂，安東尼奧，你不攔住他嗎？你倒是做點什么??！”
“現(xiàn)在沒人能攔住他了?！贝魅鸸羯钌畹匚艘豢跉猓骸暗悄阏f的對······”
“我確實應該做點什么-------------來人，把杰諾將軍叫過來，還有柯西法師一起叫過來！我們要準備防御鐵山城了！還有，給我派出傳令騎兵，星夜兼程的向西趕過去告知這個消息！”
“等等，你不是說我們的騎兵軍團全滅了嗎，這個時候我們難道不應該全力逃跑嗎？！”布朗特公爵質疑道。
戴瑞公爵站了起來，說道：“我很想逃跑，但是夜晚中我們逃跑不過狼騎兵的，還有比我們更需要逃跑的人需要我們?yōu)樗麄儽Ｗo這座鐵山城?！?p> 布朗特公爵聽到這個回答以后猛地咬緊了牙齒，憤怒的笑了起來：“哦，是啊，確實有比我們更加需要逃跑的人還在西邊慢慢的過來啊，這可真是令人羨慕的騎士忠心呢?！?p> “你什么意思？”戴瑞公爵冷冷的看向了他，后者毫不示弱的瞪了回來：“我什么意思我很清楚了，就像是女皇陛下非要等到這邊軍隊部署好了以后才會移駕過來的這個決定是我們都清楚的一樣！你讓傳令騎兵去西邊傳達消息就是為了通知她趕快逃跑是吧，啊？真是該死，因為你這令人作嘔的選擇不和其他人一起行動，害得我們所有人都進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乒！”
電光火石之間，戴瑞公爵面前的桌子就被切斷成了兩半，一把鋒利的長劍抵在了布朗特公爵的喉嚨上。布朗特公爵的隨從頓時拔出了佩劍，而戴瑞公爵的隨從立刻也抽出武器上前對峙。在稀里嘩啦的桌上的東西摔落的聲音中，戴瑞公爵冷冷的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沒有資格侮辱伊莎，她比你勇敢而善良的多得多，也比你看的更遠更遠，你這個懦夫。”
“哦？包括推翻塞西莉亞陛下導致諾斯爾一片混亂也是看的更遠嗎？”布朗特公爵冷汗一下就流了下來，但是他心一橫，反而瞪著戴瑞公爵的質問道。
“塞西莉亞陛下和伊莎的理念之爭，絕對不是你這樣的家伙能懂的。”戴瑞公爵冷哼一聲，隨后，兩人沉默的對峙了一會，直到外面響起兵馬聚集的和開南大門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切。戴瑞公爵收回了自己的長劍，不屑的說道：“如果要逃的話，你就盡管滾吧，只是除了你的二十個隨從，其他一個人都不能帶走。你要自殺我不會阻攔你，但是我會阻止你殺掉更多其他的無辜的人。”
“那你就在這里，死在蠻獸人的嘴里吧！”
布朗特公爵狠狠地撂下這句話，啐了一口以后轉身離開了。
很快，夜色下的鐵山城外又多了一只行進中的隊伍，和向著南方前進的隊伍一樣，這只向西的隊伍數(shù)量并不大，只有20人左右的規(guī)模。在不解的潰逃回來的騎兵軍團幸存者們的目光中，遠遠地離開了這座屹立在平原之上的城市，遠離了這個一定會不到一兩個小時以后就會爆發(fā)攻城戰(zhàn)斗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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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控到兩只隊伍脫離鐵山城的R.D對此稍微疑惑了一下以后就沒多注意了，因為此刻綠河平原中部諾斯爾帝國軍和蠻獸人大軍激烈的交戰(zhàn)依然在持續(xù)，大規(guī)模的神術/魔法使用讓統(tǒng)合聯(lián)盟收獲頗豐，無論是R.D還是后方的指揮部都沒有心情管這些奇怪的小隊伍的行動，或者說這些行動的重要性遠低于收集這個世界的情報的重要性。
除了監(jiān)控到粘稠的魔法力量的提高引發(fā)了魔力雷達失效（過于復雜的未知波動充斥了因為認知不夠而導致的處理能力尚低下的魔力雷達）的現(xiàn)象以外，高空中的女神轟炸機終于微弱的捕捉到了黃金女神奧蒂賽可能的位置-------諾斯爾一方的軍隊大量的使用神術時產生的神術力量集中降臨形成了一個十分明確的軌跡，即便是不動用魔力雷達，機載成員的AMST士兵都能感覺到這些神術力量的指向了（機載魔力隔離層因為過高魔法能量已經宕機），根據三坐標法以及假設神術力量降臨是直線軌跡，統(tǒng)合聯(lián)盟計算出了黃金女神的大致可能的位置，不過這個位置的誤差太大了，只能稍作參考。
畢竟這個誤差可高達七百公里以上·····沒辦法，你能指望AMST士兵能像是機器一樣精確的輸出本來精度就不高的觀測數(shù)據嗎？
除此之外，魔導洋流產生的魔力落差讓女神轟炸機上大量試制的魔法設備宕機也是極為寶貴的數(shù)據，機載成員正在后方科研人員的指揮下爭分奪秒的留下失效記錄。除此之外也微弱的觀測到魔導洋流干擾電磁場的現(xiàn)象，也產生了一個來自于一號和二號兩位精英工程師的大膽猜測：所謂的魔法力量，是否是一種和電磁場有一定關聯(lián)的，尚未被發(fā)現(xiàn)的特殊能量場？如果是的話，說不定統(tǒng)合聯(lián)盟物理認知甚至會超越“原地球”······
在統(tǒng)合聯(lián)盟集中精力不斷地獲得大量重要信息的間隙，只有R.D還不時的分心關注一下戰(zhàn)場上諾斯爾帝國的戰(zhàn)況，雖然在神術和魔法力量的加持下諾斯爾的步兵至少擊退了三次瘋狂的圍攻，但是蠻獸人的兵力實在是太龐大了，幾乎是一波失敗另一波就沖了上來，諾斯爾一方很難有重整和休息的機會。而且很嚴重的問題是，由于步兵在平原上機動性本來就相對騎兵來說比較差，而諾斯爾一方原本的戰(zhàn)斗計劃導致所有騎兵集中到了東側準備發(fā)動決定性的戰(zhàn)斗，步兵們根本得不到騎兵的支持，某位名人說過，沒有騎兵的勝利不是勝利。
沒有騎兵后，無論步兵多努力的打垮了敵人的進攻導致敵人混亂，他們也都沒有足夠的速度去追擊那些逃跑的敵人來擴大殺傷，而蠻獸人則有的是人力和空間重組攻勢。再加上沒有了騎兵牽制威脅側翼迫使蠻獸人分出兵力應對以后，蠻獸人可以集中使用它們的巨大的個體來當做“攻城錘”進攻諾斯爾的步兵軍團，雖然諾斯爾一方的神術加持的長槍兵和火槍兵不會因為一次巨獸的沖擊而崩潰，魔法師們也在不斷通過高殺傷的魔法（有些還是R.D這邊沒拿到具體內容只知道名字的魔法）集中轟擊這些巨獸，但是無可避免的是士兵的傷亡和體力消耗將會遠遠大于正常的進攻速度。
統(tǒng)合聯(lián)盟預計，當獸人的攻勢發(fā)動到第七波的時候，諾斯爾一方的步兵軍團有一半可能性會潰散。但是稍后修正為了第五波-----因為，女神轟炸機的非魔法的偵查吊艙發(fā)現(xiàn)蠻獸人的狼騎兵忽然轉向，直撲正在交戰(zhàn)的主要戰(zhàn)場。
“有沒有檢測到敵人在利用魔法力量指揮？!”
R.D在通訊里問道，分析的人員中一個飛快的給了他一個回答：“抱歉司令，現(xiàn)在數(shù)據流量過于龐大，太多的魔法力量不符合我們已知的波動形式，我們猜測可能敵人確實是在使用魔法進行指揮，但是無法判定到底是哪個信號在指揮！我們只能確定的是，這個魔法指揮的來源不是您這邊，您那邊的魔導洋流可以說是目前能發(fā)現(xiàn)的最為平靜的了，除了您所在的棱堡以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其他的魔導洋流的波動！”
“我明白了，感謝你的努力，請繼續(xù)關注情況的發(fā)展?！?p> “是！”
R.D吐了一口氣，從睡袋里爬了起來，他現(xiàn)在根本睡不著。值守的AMST士兵見他起來以后舉手行了個禮：“司令，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暫時沒有·····營地里情況現(xiàn)在怎么樣？我現(xiàn)在沒空去關注營地了?！?p> “是，目前營地內很平靜，報告完畢?！?p> “···············”R.D揉了揉臉，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為什么自己所在的這個位置只是受到了蠻獸人的不大的規(guī)模的兩撥軍隊的襲擊以后就立刻平靜了下來？敵人已經知道統(tǒng)合聯(lián)盟的強大所以不打算把R.D逼急了？還是說敵人知道R.D這邊有隱藏的力量而選擇了和諾斯爾帝國在東側決戰(zhàn)？亦或是暗中操控的“混沌”知道諾斯爾的布局才發(fā)動了這樣的硬碰硬的決戰(zhàn)?黃金女神一直沒有發(fā)聲任由自己行動到現(xiàn)在這個局勢，她是否是在期待R.D做出什么行動··········？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陷入頭腦風暴的R.D終于在一個小時以后被更加新的局勢給喚醒了。
“司令！偵查機發(fā)現(xiàn)諾斯爾帝國的軍隊受到了夾擊，目前已經瀕臨崩潰，其中一只軍隊正在試圖突圍，方向是指向您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