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沅沅回去了,顧天瀾也跟著走,兩人看似相安無事并排走著,其實心里都清楚,今天不可能這么相安無事地過去。
“你能跟我說一說這把劍嗎?”離開喧鬧的看臺,南沅沅覺得思緒清楚多了,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往前走了幾步,顧天瀾才開口,“這是祖?zhèn)鞯摹!?p> “原來是家學淵源?!彼蛩斐鲎笫謸u了搖,皓腕上銀鐲閃耀著微光,意思很明顯。
顧天瀾說道,“并不是。”
“不是什么?”南沅沅皺著眉,這句話她實在理解不了。
“個人愛好?!睂Ψ降忉尩?。
“你是說,鍛造是你的愛好,然后也是你那位祖先的個人愛好?”想了想,南沅沅如此理解道。
“祖先并未載明他的愛好。”顧天瀾嚴謹?shù)胤瘩g道。
南沅沅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是我想當然了,我能問一下,那位祖先叫什么名字?”
搖搖頭,顧天瀾說道,“沒有記載?!?p>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傳下來的?”
本來,剛聽他說祖?zhèn)鞯?,還以為不知道具體哪位,只是從父輩那里知曉,不過,聽他的解釋,他應(yīng)該通過某種媒介,對那位祖先有所了解。
“有一本筆記,未署名?!鳖櫶鞛懥ⅠR回答,沒有什么停頓。
“原來如此?!毕肓艘幌?,南沅沅還是冒昧說道,“那本筆記能借我看一下嗎?”
“可以,沒帶?!?p> 對方仍舊回答得很快,只是這答案讓南沅沅有點無語,“那就算了,等以后方便的時候再說。”
她總不能要求人家現(xiàn)在回去拿,先不說地方在哪,看他這固執(zhí)的性格,應(yīng)該也不會在任務(wù)中途離開。
“你問完了?”顧天瀾忽然反問。
他的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整理思緒,說道,“你也有話問我?”
“沒有?!鳖櫶鞛懙皖^看向她,正午的陽光灑落在這張臉上,頗有漫不經(jīng)心中透著的美感,在南沅沅的角度來看就是如此。
即便南沅沅的身高在女生中不算矮,但在一個一米九的人面前仍然不夠看,所以,她仰頭看著他,說道,“你不想問我什么?”
“你不知道?!鳖櫶鞛懞V定說道,讓南沅沅差點啞口無言,她的確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南沅沅強撐著說道。
“我有眼睛。”他的雙眼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如墨一般漆黑的瞳孔深處似乎有一道微光。
“你的眼睛……”
被他這樣看著,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對方視線的落點似乎不在她的皮囊,而是更深處的靈魂。
“這是你的功法?”南沅沅問道。
“對?!?p> “能看到靈魂?”
“對?!?p> “你當時看到了什么?”看來她的感覺沒有錯,南沅沅接著問,那時候她看到的畫面,是不是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對方?jīng)]說什么,反而朝她伸出手,上面泛著粘稠的白光。那只手越來越近,都要碰到她的臉頰,可是,一貫謹慎的她竟然生不起反抗的念頭,因為這只手給她的感覺太親切,似乎是什么陪伴了她很久很久的東西。
“這個,你身上也有,很弱?!鳖櫶鞛懸部聪蜃约旱氖终?,因為這個,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這是什么?”南沅沅失神問道。
“不知道?!?p> “你怎么會不知道?”這不是他的能力嗎?
“不知道?!鳖櫶鞛懣聪蛩?,眼中一片坦誠。
他應(yīng)該沒說謊。
南沅沅如此想道。
“你問完了嗎?”顧天瀾第二次說這句話。
太多的刺激讓她的腦袋生疼,捂著頭,她快步離開,“抱歉,我先走了?!?p> 顧天瀾停在原地,就這么望著她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半晌,他邁步往前,慢慢悠悠走回去,不出意料看到南沅沅的房間房門緊閉,于是,他來到大缸邊上,無所事事地盯著悠閑擺尾的溪客魚。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伸出手,再次使用他的能力,然后靠近那條溪客魚。
別跑,過來,顧天瀾心想道。
原本要逃走的溪客魚竟然真的沒走,反而慢慢來到他的手掌下方。
“沒變?!鳖櫶鞛戄p聲說道,他心里也納悶,明明剛才對南沅沅用的時候,沒有絲毫效果,難道是因為對方也有這種能力?
這么一走神,他手掌上的力量忽然失控,黏黏的液體剛好滴在溪客魚頭上,它一個激靈,然后就不再動彈,魚眼半合,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種情況顧天瀾從未碰到過,他竟然從魚的體表看到薄薄的一層,那是——
靈魂!
而從他手掌滴落的液體正包裹著它的腦袋,慢慢溶蝕著,靈魂體的溪客魚魚尾狂甩,正在痛苦掙扎。
想到南沅沅對這條魚的照顧,顧天瀾快速制止那液體的動作,他心里沒底,但總要試一試,結(jié)果他成功了,白色的液體停止了動作,回到他的手上。
那個原本就虛弱的靈魂如今更像風中的肥皂泡一般,隨時都可能消散。
如果這真的是溪客魚的靈魂,那它消散了,會造成什么后果?
顧天瀾想了想,若是能凝實一點就好,那樣應(yīng)該就不會被吹散了吧。
手里的液體隨著他的想法而動,還是一滴,慢悠悠地飄向正躲在大缸角落的殘魂,一碰到它就融入其中。慢慢的,殘魂恢復了魚的大概模樣,不過,只是一個剪影般存在,看不到眼睛,更看不到魚鱗。
就在殘魂恢復的瞬間,顧天瀾忽然感到身上的靈力都消耗個精光,全都隨著那滴白色的液體轉(zhuǎn)化成更為精妙的存在,融入其中。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猝不及防,來不及細想,身體劇烈收縮,兩只手抓住大缸的邊緣,努力撐著才沒讓自己摔在地上,不過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上的力量所剩不多,很快就到極限。
他艱難地靠著大缸,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招來難耐的痛楚,可是他仍舊將自己擺成五心朝天的姿勢,然后運轉(zhuǎn)功法,引來外界的靈氣推入他體內(nèi)干裂的經(jīng)脈中,一寸一寸溫養(yǎng)修復。
這是如今最好的法子。
南沅沅要是看到了,沒準會說幾句,對這位難兄難弟表示同情。
一盞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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