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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環(huán)瑯記

千機算

蜀山環(huán)瑯記 5527打手 3086 2019-01-22 12:45:40

  自從桃紅姐妹與王小魚回來之后,他三人設計謀害金晟之事卻漸漸被紅葉巷給壓制住了,半月灣的浣老太為了春風樓便出頭與高墨到坪城見了環(huán)瑯城新城主,環(huán)瑯城新城主因為父親對浣老太的緣故尤為敬重,便派人興起其他輿論暗暗的也將此事淡化,而黔洲郡也并未將此事傳出,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宮自然無從知曉。而半月灣也自覺自愿的選擇眾人緘口。

  但在坪城知道點風聲的豪門貴族子弟倒是經常暗中來半月灣春風樓一擲干金要見見華裳鳳舞兩姐妹。更有好事者大費周章的請王小魚木匠家族打聽當初的事情緣由,但好在王小魚家族知道輕重,將王小魚禁錮家中,一概不讓其外出接活。

  一向高調浣巧娘與宴阿羅倒是沉默

  多日。

  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

  在春風樓休養(yǎng)的桃紅姐妹如同經歷了-場噩夢一般,兩人精氣神皆遭摧毀,昔日風采頓而不見,才大半個月就已經面色暗黃、雙眼無神、枯瘦如柴,兩人躺于病榻之_上如同行將就木一般,任憑眾人如何勸說都無動于衷。

  浣巧娘與宴阿羅倒是派人細心照料,-一個月之后二人慢慢恢復了些生氣。

  夏日炎炎,眾人倒還喜歡到慕容的河邊小竹屋前坐坐。那兒有水車,引得清水緩緩流淌、微風吹著倒是涼爽至極!

  慕容冬兒自從被宇文少卿救回半月灣,整個人出乎預料的更是越發(fā)的乖巧。慕容冬兒曾經在半月灣以面紗遮掩的時候與眾人的話本就少,現(xiàn)在的話就更少了。

  每日乖乖的聽話養(yǎng)傷、撫琴對弈,葉歡與沐桐甚至方磊前來,都未能引起她過多的話語。

  宇文少卿看在眼里,心內卻忍不住笑個不停。

  葉歡、沐桐、方磊三人還以為又是宇文不凡的筋骨索,氣呼呼的前來問話。但礙于宇文不凡武功高強,只得合力把亮夕拉出后院問話。

  宇文少卿也不攔,看了一眼旁邊坐在蒲團上卻斜靠著柱廊的慕容冬兒,只見她低眉看廊底潺潺清流,手上隨意擺弄著幾只小花兒。輕聲說道:“我聽見千機算的腳步聲了。”

  慕容冬兒忽然一~慌,手中花兒已落下兩朵,哼!我?guī)煾底呗犯緵]聲音!少唬我!”一提及師傅,慕容冬兒乖巧的性子瞬間消失。宇文少卿看戲般差點要笑出聲來。

  “小七,隨我回去罷!低啞的聲音就跟催命符似的刺入慕容冬兒的耳中。

  慕容冬兒全身一-個激靈,一個轉身就要逃,卻被宇文少卿搶先攔住。

  “怎的一年不見,就不想見為師了?”千機算立于水流旁,年近四十,面白紅唇一身儒裝,搖著把玉柄羽扇。

  “你要綁我回去,我還見你干嘛?!”慕容冬兒負氣不看師傅,強推著宇文少卿喊他讓開。

  “站好了!”千機算一聲喝令,慕容冬兒乖乖的垂下雙手靠著木竹墻低頭站著,似個做錯事的小孩,委屈不已。千機算此時很滿意的往四周看去:“嗯,這個小別院做得不錯,依山傍水,最為難得的還是這里的水車,將那越秀河中的水引進來,穿橋過洞、繞著這竹屋走一一圈,配上這院內自然生成的花草,尤為精致。不錯不錯!”千機算邊搖扇子邊在院內走動,爾后脫了鞋走上竹廊,進入開放式的竹廳,一琴一茶,幾個蒲團散落四處,少些地方鋪些毛氈。千機算蹲下隨意撥弄幾下琴弦點點頭:“嗯,每日倒是練了一兩個時辰,一年多點的時間,這琴的聲音算是彈開了、順暢多了!”千機算感受到慕容疑惑又兇狠的眼光,嘿嘿自顧笑了兩聲:“這琴名為知秋,是你師祖前年初秋之時剛斫好的琴?!?p>  “你們早就知道我在這里,還安排一出賣琴的好戲!”慕容冬兒閉眼咬牙切齒的恨道:“風波樓果然名不虛傳!”

  “冬兒,你身為慕容世家的人,現(xiàn)在才領教到風波樓的厲害,是怕太過于愚鈍了?”宇文少卿隨意的坐于竹廊上,對著冬兒終于哈哈笑出聲音。

  “宇文公子切莫取笑我徒兒!我徒兒資質天生不足,盡管從小就被樓主帶在身邊養(yǎng)于風波樓,自身確實是因為身在其中不知廬山真面目。前年年底她悄然離去,好在江湖中人并不知她的底細,她也有些武功傍身,所以樓主也就放任她隨處游玩。

  “千老頭,你和叔父還有你那師傅常老頭經常說我資質愚鈍,不及慕容世家的百分之一。這些年我從楚地逛到蜀山,試問,我遇到過棘手的對手嗎?慕容說完,剮了一眼對面的宇文少卿,壓低了聲音:“除了他之外!”

  千機算也不惱,興許是被叫慣了“千老頭”還有師傅的“常老頭”,,搖著扇子坐于琴前:“小七啊這對比啊可不能拿一般的人來相較,你的武功出自風波樓,自然高于一般門派的武功路數(shù)。你在這蜀山環(huán)瑯城未遇對手,是因為他們的心思不在在武功而在錢上。不說坪城,單說這半月灣的春風樓與那大金賭坊,浣巧娘與小桃紅那是遠近馳名的能說會道、伶牙俐齒、長袖善舞,為了經營春風樓,除卻暗地里使用的陰毒手段,那些在煙花之中的女子被迫丟去的性命或者染上終身無法根除的病痛的又豈是五個八個的?而那宴阿羅經營賭坊的狠絕以及酒、胭脂水粉方面的資源,還有她見不得光的毒,這其中的樁樁交易.....哪一樣你能與她們作比的?這半月灣里的心思你又能弄懂幾個?”

  慕容冬兒知曉師傅在訓人方面能夠循序漸進、挖坑無數(shù)就等自己跳,這回絕不栽進去:“世間三百六十行,難道還要讓我個個門道都學會?與世人相爭?”

  千機算雙眼睜亮,嘿!徒兒此次的回話雖然有些蠻橫不講理但倒不似從前,居然也能能反駁我了!故而心內一片欣喜,嘴上卻道:“徒兒此話差矣!為師說的是資質、心思而非爭強?!?p>  “哼!牽強!我從楚地沿著大江一-路逆流而上,所到之處哪里是靖節(jié)先生書中所言“桃花源處”,皆是滿目世事:得權風光無限、失勢如犬被欺、為利六親不認、因情尋死覓活。師傅,你告訴徒兒,世間名、利、情這三樣時時刻刻左右于人,若非爭強,何來所謂的資質與用心良苦?”’慕容冬兒的眼光盯著前方那朵明媚的黃花,話卻如刀刃一般咄咄逼向千機算。而宇文少卿也被她這句話給席卷在浪潮之中。

  千機算點點頭,沉吟片刻:“小七,既然看清,應當放下?;仫L波樓吧。他雖知徒兒一.路經歷,但卻無法清楚徒兒內心是何觸動,所謂各花入各眼,雖然我也年輕過、無畏過。

  慕容冬兒終于抬起頭,望向千機算:“師傅,我想知道為何叔父一直久居風波樓而不出,更想清楚隋謹修為何要尋仙問道?莫非都是為了擺脫塵世?”

  “何不回去親自向樓主問清?

  慕容冬兒搖搖頭:冬兒確實天生愚鈍,但卻并非一無所知。叔父想見的一直都是那個贈送他承影劍的姑娘,叔父說他從千萬年前等到四百年前,又從四百年前等到現(xiàn)在,風波樓永世存在,那么叔父就-直這樣等下去嗎?而隋謹修又是因何緣由?只可惜我追尋到此處,便再也不見他的蹤影。師傅,可否借一借風波樓問詢一下,他、他...他究竟在何處?”

  宇文少卿曾經以為慕容冬兒私自逃出風波樓只是以表弟隋謹修為借口而已,畢竟他隱身江湖多年,他的消息早已慢慢消失,而今卻反而證實,冬兒就是為隋謹修而來,思慮到此,宇文少卿頓覺心內突生心酸與失落,猶若跌落谷底,心內一陣清明與苦楚:原來她仍舊是為了謹修而來,如此強留她至此有又有何用?繼而深呼一口氣道出:“在血池谷指弓|方向的便是我表弟隋謹修,那萬獸林中的影子也是他!

  慕容冬兒雙眸熠熠生輝,腰間十八連環(huán)叮鐺作響,人卻如煙般瞬間離弦而去。

  “小七!”千機算起身要去攔,宇文少卿卻一手抬起制止:“前輩莫追,她不見謹修自當還會再逃!”

  “你又是何苦將隋謹修的行蹤暴露于她?”千機算嘆了口氣:“若她知曉隋謹修根本記不起她,豈不一切竹籃打水一場空”

  宇文少卿另一只手在懷中熟悉揉捻著那只套著明珠的銀環(huán):“隋謹修始終都是她的一一個心結,終究還是要打開的。我以為她簡單純良、尚不懂人情世故,卻沒想到她卻已是心思深沉。”

  “小七知人情沒錯,但她卻始終閱歷尚淺無法得當行事,若非宇文公子強制將她束縛于此,只怕她又要隨意而為,將火從蜀山燒到當今朝廷,轉而引到風波樓?!?p>  “前輩多慮了!”宇文少卿無奈的笑道:“若非我的出現(xiàn),她現(xiàn)今還不會揭開面紗以真容示人。想必我宇文少卿在江湖中被傳聞的那些風流韻事,她應是知之甚多。只希望表弟能夠見她一次,算是不負冬兒千里追尋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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