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十殺局
棋局似乎很難，圍著的一群人沒有敢過去的。白衣道士坐在木札上，斗笠蓋住了他的臉，蒼海瞧不清對方的長相。
下棋是她的一個短板，所以不清楚場上是何情況。
有個路人自告奮勇的站上去，喊了一聲：“我來！”
白衣道士掀開斗笠，說了聲請。等對方下完一個黑子，然后他用一步棋把對方給解決了，路人完敗。
有人開了先河，圍觀的人按耐不住。不到半個時辰，上去十多人，全灰溜溜的走下來。沒有人在他手上撐過四招。至此，沒有人再敢上去挑戰(zhàn)。
蒼海湊到北冥身邊，小聲的問話，“白衣道士這么厲害？”
“故弄玄虛，”北冥嘲笑對方，他第一眼就覺得此棋盤眼熟，中間一直沒說話，回想自己在哪里見過，終于讓給想起來了?！扒褰镏裼袀€山民，不與人對局，卻喜觀奕，尤其擅長收譜，自己編著了殘本《海昌二妙集》。此局別名‘當(dāng)湖十殺’，圍棋史上兩大高手留下的唯一對局。此局注釋中有說道，十殺代表棋藝的最高境界。以前留下來的孤局，當(dāng)然沒有人能揭開?！?p> “孤本中有解局方法嗎？”蒼海迫切的問道。
北冥搖搖頭，“此局無解，唯一的辦法：和局。”
“那你趕緊上去，殺殺他的銳氣?！鄙n海把北冥推上臺，站在臺下給他加油。
北冥上臺后不著急坐下，而是和對方聊天?！案覇柷拜吶绾畏Q呼？”
白衣道士：“老夫姓譙”
北冥：“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怎樣才算破，怎樣又算贏？”
“破除當(dāng)前的局面，或者雙方都未折損。我瞧著公子年輕，卻信心十足，你有辦法？”白衣道士眼里露出精光，收起自己的散漫，開始對面前這人感興趣。
“我破了這局，有何好處？”北冥向臺下的蒼海偷偷遞眼神，像一只驕傲的孔雀開屏，吸引異性的注意。
白衣道士說話的語氣變得輕快，反問對方：“你想要什么好處？”
“你能給出什么？”北冥開始挖坑給對方，等著他往里跳。
白衣道士沒有接話，經(jīng)過思考一番后，起身站起來，面向臺下的人說話，“你想要好處，說明自己對這孤、棋局有信心。我們就打個賭，贏了，我給你當(dāng)仆人一年，輸了，你給我當(dāng)仆人一年。你意見如何？”
北冥果斷的拒絕，“我不缺仆人！”
聽到這話，臺上的白衣道士沒站穩(wěn)，腳底打滑。
“你說，賭注是什么？”白衣道士問道。
對方跳入坑里，北冥更加向蒼海得瑟自己。站在臺下的蒼海，不知道臺上的人要干嘛。在她的視角看來，北冥就是一只花孔雀。于是，伸出自己的小拳拳，告訴他認(rèn)真點，不要再戲弄對方。
收到警告的北冥，沒臉沒皮的笑了。蒼海竟然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光，瞬間覺得自己是瘋了。
北冥走到白衣道士的身邊，湊在對方耳朵上，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天武國皇姓是譙，我想知道你這個譙和那個譙，有沒有關(guān)系。”
此時盯著白衣道士看，能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在顫抖?？墒撬芎玫难陲椬约?，用無關(guān)緊要的語氣回話，“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瞧是哪個瞧，家中三代都是老百姓，更沒聽所過天武國。我所知道的無非東蟾，南霄，西辰和北雪，以及周邊的一些小郡主小部落?！?p> 北冥也只是想詐一下對方，可對方不上他的當(dāng)。沒關(guān)系，他還有別的小計策。換上另一幅面孔，不正經(jīng)的向?qū)Ψ焦笆郑扒拜叺鹊?，我先去問問我家丫頭。在我們家，都是丫頭說了算?！?p> 圍觀的眾人看著北冥走在邊緣上，招手讓蒼海過去。
蒼海一臉疑惑的走到邊上，正想要踮起腳，北冥卻蹲下來和她說話。
“那個人好像跟你師傅有關(guān)，有沒有興趣進(jìn)來參活一把？”北冥獻(xiàn)寶一樣的拉著蒼海說話，臉上寫著：這個人很有意思的，可好玩了，你快要呀！
這概率，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能和師傅有關(guān)，蒼海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說師傅點背。于是和北冥解釋，“雖然我?guī)煾翟诘烙^里住過十多年，但是你不能見個道士，就說和師傅有關(guān)，這樣我?guī)煾狄蔡α?。?p> “真的，”北冥就差在臉上寫出來，自己認(rèn)真的和丫頭說話，結(jié)果對方當(dāng)他開玩笑，是要急死他?！拔液湍阏f過，伏羲真人與天武年有密切的關(guān)系，后面的那個人，他說他姓譙，我懷疑他是天武國皇室之人。如果你師傅在這，應(yīng)該知道的比我多。”
北冥在蒼海面前說過好幾次六十年前的事情，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蒼海決定回去深挖天武年的事情，現(xiàn)在要先搞清楚白衣道士是怎么回事。答應(yīng)了北冥，“行，你說要我做點什么？”
“可以讓你的師傅來見見他嗎？”北冥說話的底氣不足。
蒼海皺眉，反問：“這里？”
北冥：“不是，約個地方，我把他帶過去。”
蒼海：“你怎么把他帶過去？”
北冥：“相信我，我有辦法，你只要把你師傅約出來?！?p> “你怎么對這事如此上心？就算他是當(dāng)年皇室的人，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會又和你的家訓(xùn)有關(guān)！”蒼海只能想到這個一說法。
北冥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只能點頭應(yīng)著。
既然是對方的家事，自己能幫就幫一下。“好，你定地方，師傅我來約。”
“太棒了！”北冥激動的抱著丫頭。
周圍的目光都聚在他們倆人身上，蒼海覺得不適應(yīng)，然后推開對方。
北冥得到丫頭的幫忙，樂不思蜀。轉(zhuǎn)過身就收起自己的小激動，走向白衣道士身邊，小聲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我破了，你把懷里的那塊玉章給我。如果我輸了，告訴你挑起天武年神話的幕后真兇。”
白衣道士有那么一瞬間，感覺這個人就是沖著他來的，就在這里等著他出現(xiàn)。他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表明對方不想把這事讓第三人知道。費盡心思的告訴他這么多，他想知道這個人到底要干嘛。
“好??！”道士答應(yīng)了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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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點亮，十殺現(xiàn)世，乾坤封鎮(zhèn)，無可逆轉(zhuǎn)，當(dāng)湖主殺，生死由命。你那個是殘局，孤本里的可不止這些棋子?！?dāng)湖十殺’局一旦展開，參與棋局的人，要么不贏不醒，要么不死不完。你是不知都全部呢，還是故意不擺完？”北冥不再拐彎抹角的，直接說出這副局的真正意義。
對方說的話，讓道士高看一眼。這盤棋局是他故意留一半，至于目的，他不能說。
這盤黑棋贏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輸。兩人過手幾招后，場上的局面明朗，雙方打成平手。臺下的掌聲此起彼伏，連連稱贊北冥。
“你還是沒贏，”白衣道士對著北冥說道。
北冥笑了笑，“我不需要贏，在前面就和你說了，我破局就行。而你不一樣了，你要保證我輸。所以，東西給我吧！”說完招手向?qū)Ψ揭?p> 掉進(jìn)對方的坑里，只能乖乖的交出賭注。
白衣道士站在原地不動，說：“我有個疑問想請教，你是怎么知道我懷里有東西，而且還是玉章？你查過我，對不對？說吧，你處心積慮的做這些，到底是為什么？”
“這里不適合聊天，把你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講?！北壁は屡_告訴蒼海，兩隊人馬約在酒樓見面。大年初一酒樓不開業(yè)，正好沒人打擾，這個地方再適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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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在酒樓的大廳里，隨便搬了把桌子放在中間，親自擺好凳子。自己的兩個隨從，在大門口守著，一只蒼蠅也不想放進(jìn)來。
“現(xiàn)在可以隨便說，”北冥從柜臺那翻出兩壇老酒，走過來放下，又繞回去拿了幾個酒杯，自顧自的倒酒。他給對方充足的時間，讓對方思考自己要問什么，又該答什么。
玲瓏酒樓的名氣，在各國都是響亮的。人們都說李扶桑是酒樓的老板，現(xiàn)在看來，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幕后。
“你還沒回答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弊S道長重新提起，他很想知道答案。
“走一個，”北冥拿起酒杯與對方碰杯，“沒錯，從你進(jìn)城那一刻起，我的人就開始盯著你。就因為你姓譙，和天武皇室一個字?！?p> 譙道長說道：“你查我也沒用，我不知道有天武這個年號，所以更不可能和你的皇室，牽扯上關(guān)系。”
“不要急，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會承認(rèn)，再等等，等個人來。我們先聊點別的！”北冥此刻不糾結(jié)對方的答案，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好戲要等到所有主角登場，到時候劇情不得不發(fā)展下去。
“那我們要聊啥，你倒是說呀，難不成坐在這純喝酒？”譙道長疑惑的問道。
“聊啥？”北冥說話停頓下來，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兩個不相信對方的人，有什么好聊的，聽對方說一大堆的廢話，和半真半假的謊話。
外面好像來了一個人，北冥起身出去了，接著揣進(jìn)來一個包裹，當(dāng)著譙道長的面打開。里面都是些六十年前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