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暮顏無語,裙擺被步伐驚起,又輕盈落下。
“小姐,眼下怎么辦?”桃葉緊跟著暮顏,雙眼紅腫。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慶淑苑?!蹦侯伾袂榈?,只是眼神冷如寒冰。
“您去找夫人?可那瑾小姐是夫人的親外甥女呀?!碧胰~擔心道。
暮顏駐步,轉(zhuǎn)頭對桃葉嫣然一笑,輕聲道:“回去燒些艾草水,再把紫玉姐姐的床褥鋪的軟些,給她準備好干凈的衣裳?!?p> “好?!碧胰~抹了把眼淚,笑了笑,朝花溪館的方向走去。
……
慶淑苑正廳
“夫人,顏小姐來了?!毖诀呦銉簛矸A。
薛蔓蘿正在看禮簿,聞聲先愣了一下,才道:“讓她進來吧?!?p> “是?!毕銉簯?,轉(zhuǎn)身退下。
“昨兒的菏葉菊花茶喝著不錯,你去準備吧?!毖β}輕嘆一聲,正了正身子,合上了禮簿。
“是?!敝焐皯杂种沟那妨饲飞硗讼?。
“給夫人請安!”暮顏福身施禮。
“這大日頭的怎么來了,快坐吧?!毖β}和藹笑著溫和道。
“顏兒來,是有件事要夫人主持?!?p> “什么事也得坐下來說?!毖β}淡然一笑,眼神也變得凌厲。
“這件事顏兒完全可以自行解決,可夫人是家里的主母,雖說這件事雖不是什么大事,可細想了一下,還是得先向您通稟一下才是,不然便是顏兒的不是了?!蹦侯伈]有落座,而是倔強的站在那里,嘴角帶笑從容自若。
“你能顧全大局,是我萬萬沒想到的。說吧,什么事讓你親自來與我通稟?!毖β}笑著,暮顏的到來確實出乎意料。
“顏兒想要接回紫玉?!?p> “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左不過七八天就回去了,你若覺得人手不夠,我再給你先指派兩個丫鬟過去。”
“旁人我用不慣?!?p> “昨兒紫玉剛過去,你今天就要接回去?!毖β}佯裝為難之色。
“所以說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正如剛才所說,顏兒完全可以自行解決的;但顧及到大家的顏面,不得已才來您這兒的?!蹦侯佉琅f保持禮貌微笑,話語輕柔卻似千斤。
“難不成你怕瑾兒為難紫玉?”薛蔓蘿氣定神閑緩緩道。
“夫人以為周瑾會不會為難紫玉?”暮顏盈盈笑著,又道:“顏兒還是那句話,煩請夫人讓紫玉回來?!?p> “你是不是聽信了什么傳言?”薛蔓蘿狐疑的看著暮顏笑著道。
“夫人若是怕我誤聽了傳言,那不如屈尊同顏兒一同去聽雪閣走一遭看看是否屬實。您知道,我這人性子不好,又護短,雖沒有七竅玲瓏之心,但也不是旁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人;所以,這事兒,還得請您點個頭才不枉來您這兒一趟?!蹦侯佨浾Z淺笑,一身藍色素面家常衣裳的她,在此刻,卻如一朵空谷幽蘭。
“好,如你所愿,你先回花溪館吧,一會兒我讓她們送紫玉回去。”薛蔓蘿微微笑著卻無力反駁,她知道暮顏知曉了一切,至于如何知曉已不重要了,正如暮顏剛才所說,總得顧及大家的顏面,既然能和平解決,何必執(zhí)著是誰走漏了風聲。
“多謝夫人!那顏兒就不打擾了”暮顏嫣然一笑,行過禮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朱砂端著茶看著暮顏的背影,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薛蔓蘿眉頭蹙起,拿起桌上的禮簿翻閱著。
“夫人,那顏小姐怎么就這一會兒就走了,白白浪費了這杯好茶?!敝焐胺畔峦斜P,將茶雙手奉上小心道。
“一會兒你帶兩個丫鬟去瑾兒那里一趟,讓她們送紫玉回花溪館?!毖β}接過茶,輕抿了一口。
“啊?那不露餡兒了嗎?”朱砂一臉震驚。
“人家都登門拜訪了,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呢!”
“您的意思是紫玉的事,顏小姐她知道了?”朱砂不解,又道:“以她的性格,您還擔心她定是會大鬧聽雪閣的,現(xiàn)在看來原是咱們多慮了。”
“她能如此沉得住氣,這也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毖β}面露欣慰之色,“今日她能斂去鋒芒,還大家一個相安無事,算下來,是我欠她個人情?!?p> “奴婢擔心她若見了紫玉的傷會不會反悔了呢?”
“她既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若反悔就不會來這走一遭了?!?p> “夫人言之有理!可是又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本就是瑾兒有錯在先,眼下好不容易化險為夷,何必再糾結(jié)誰走漏了風聲?!?p> “是奴婢愚鈍了!”
“對了,將覓兒帶上,她曾服侍過姮兒,這幾日就讓她服侍瑾兒吧。”
“是。”朱砂應著,“那奴婢就過去了?!?p>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