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必相送了。”齊婉瑩向芳茴欠了欠身。
芳茴看著她,心里燃起一絲心疼:“走吧,奴婢送姑娘回去?!?p> “太后那里……”
“不礙事的,那些女孩子們都大了。”
“那就勞煩姑姑了!”
“姑娘言重了,走吧!”
此時,太陽已經(jīng)偏西南,柔和的光輝打在長街高墻瓦礫上,相較正午,燥熱已消散了不少。
出了毓壽宮正門口,便見燕華卿站只身一人在不遠(yuǎn)處,白衣藍(lán)衫溫潤如玉,如雕如琢。
待齊婉瑩,芳茴等人走近,燕華卿便走向前。
“王爺!”眾人皆福身施禮。
“姑姑快起!”燕華卿忙去攙芳茴,又轉(zhuǎn)頭向齊婉瑩點(diǎn)頭示意。
“王爺是來面見太后的?”芳茴問。
“勞煩姑姑屏退左右,華卿有話要同齊小姐說?!毖嗳A卿向芳茴揖禮,道。
“是!”芳茴受命,向后退兩步并讓身后的宮人們再退后兩步轉(zhuǎn)身朝著宮墻垂頭受命。
齊婉瑩見狀,心里已想到了七八分,按著規(guī)矩她示意香凝隨眾人退下。
“不知王爺有何要事?”齊婉瑩盈盈一笑,先開口問。
“冒然打擾,還請姑娘見諒!”
“能讓王爺冒然前來,定是大事,王爺不必繞彎,直言便!”齊婉瑩笑著,一臉坦然,似乎已料到他前來的緣由。
“華卿不想誤了姑娘!”燕華卿向她揖禮,算是對她不住吧。
“王爺尊貴,婉瑩受之不起!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你我的婚約是太后親許的!就算您誤了婉瑩,那這一生婉瑩也認(rèn)了!”齊婉瑩忍著心里的委屈,依然淺聲軟語。
“姑娘年華,不該在本王這蹉跎!至于婚約,幼時懵懂怎能作數(shù)!”燕華卿看著她眼里的倔強(qiáng),心中五味雜陳。
“婉瑩并非胡攪蠻纏之人,若王爺能給婉瑩一個理由,能讓婉瑩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則,你我只能遵循當(dāng)年太后立下的婚約!”
面對齊婉瑩的咄咄逼問,燕華卿笑了笑,齊婉瑩想要的理由已刻在了自己的心尖上,道:“華卿已有心儀之人,不敢再誤了姑娘!”
面對燕華卿的坦然,齊婉瑩微微一怔,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又問:“那,你們可是兩情相悅?”
“華卿只知自己的心意,愿為一人,終其一生!”
“這么說,王爺不過只是一廂情愿而已?!饼R婉瑩萬萬沒想到,他是這般癡情,又道:“若是人家姑娘也有了心儀之人,而那人并非是王爺,請問王爺又該如何?”
“惟愿她好!”
這四個字,說的這般決絕,沒有一絲猶豫。
“婉瑩知道了!”齊婉瑩苦澀一笑,向燕華卿欠了欠身,道:“請王爺放心,婚約一事婉瑩以向太后明示此樁婚約不作數(shù)!”
燕華卿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看著齊婉瑩,又將她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姑娘是說,此樁婚約不作數(shù)?”
“正是!”
“姑娘恩情,華卿銘記于心!”說罷,燕華卿壓住內(nèi)心的狂喜,向齊婉瑩鄭重揖禮。
齊婉瑩福身回禮,淺笑嫣然。
“京中更比昔日繁華,姑娘得空可出去見識一番,一切費(fèi)用皆由華卿承擔(dān)。”此時的燕華卿心底豁然開朗,對齊婉瑩更是感激不盡。
“王爺不必急著還我人情,先記著便是!”
“好,待他日,華卿定義不容辭!”
“那,婉瑩也記下來!”齊婉瑩笑著,似乎心里不再糾結(jié)與彷徨。
果然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燕華卿慶幸不已,看著齊婉瑩臉上明媚干凈的笑容,心底默默祝她早日遇良人。
……
看著燕華卿離去,芳茴來到齊婉瑩身邊,輕聲道:“姑娘與王爺說了……”
“是?!饼R婉瑩深吸一口氣,淡然一笑。
“是王爺錯過了姑娘您?!?p> “我與王爺此生無緣,又怎談得上錯過。這樣也好,不至于以后太局促。就像王爺所說,惟愿他好?!闭f完,心里不禁又漾起一絲漣漪。
“憑姑娘這般見識仁義,定會遇得上天眷顧!”芳茴見她似有惆悵,心有不忍,寬慰道。
“王爺為此可曾找過太后?”
“來過。次次不歡而散!太后執(zhí)著,而王爺也是執(zhí)著!直到現(xiàn)在,太后心里還是中意姑娘您的?!狈架顩]有隱瞞,事已至此,更多的或許只是惋惜罷了。
聽芳茴這么一說,齊婉瑩心頭一震,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太后每每提起此事,總覺愧對侯爺,愧對姑娘?!?p> “太后心意,婉瑩都知道,還請姑姑多寬慰著她老人家,父親那里就更不需談什么愧對了!”齊婉瑩淺淺一笑,輕聲說著:“此事,就作罷了!”
午后的陽光掠過高墻,落在她身上,一身紫色衣裳應(yīng)著光暉典雅中透著一股清幽。芳茴看著她,心里不由生出一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