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后看著齊婉瑩離去的背影,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
“齊姑娘品相出眾,言談舉止也是大方得體。”方茴小心翼翼為鄭太后添了些茶,淡淡笑著和聲說道。
“哀家的眼光何時(shí)錯(cuò)過!”鄭太后抬眼看著瓶中的嬌艷,一臉自信的笑著說道。
“奴婢斗膽,想替王爺說句話?!狈杰钋妨饲飞?,低聲道。
“哦!”鄭太后微微笑著,道:“說來聽聽?!?p> “您不妨也見見蘇家姑娘!”
鄭太后眼底閃過一絲厭棄,道:“哀家為何要見不喜歡的人?!?p> “為了王爺和您的母子之情?!狈杰钶p聲說著,這也是她的肺腑之言。
“你是知道緣故的?!编嵦髧@了口氣,道:“她雖是蘇遠(yuǎn)沉的女兒,可她的母親在蘇家連個(gè)妾都不是;更何況哀家曾許諾將婉瑩配卿兒的;于公于私,只有婉瑩才最適合。”
“奴婢知道,您是為了王爺,更是為了南靖;可是這樣,也是會寒了王爺?shù)男牡模≡僬f了,您還未見過蘇家姑娘,若是因?yàn)樗赣H的緣故而遷怒與她,豈不是也損了蘇侯爺?shù)念伱???p> 鄭太后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幽幽道:“卿兒的性子看似不羈,可骨子里倔強(qiáng)的很,他那日跟哀家說的那些話,又何嘗不是傷了我這個(gè)母親的心!他中意那個(gè)蘇姑娘,又執(zhí)意要娶她,若是隨便養(yǎng)在王府也就罷了,可他偏偏要立她為王妃,還說什么只她一人終其一生!這哪里像一個(gè)王爺說的話!”說到這,鄭太后不由得心里添了些怒氣。
“奴婢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少時(shí)離朝遠(yuǎn)去汝嶺,小小年紀(jì)就將汝嶺治理的富庶安樂;如今到了婚娶的年歲,好不容易尋得心儀之人,卻又不得如愿,心中有怨氣也在情理之中。”方茴小心寬慰道。
果然,鄭太后原本的怒氣被這番話融化了,因?yàn)樵谒齼?nèi)心對燕華卿是虧欠的?!八粼溉⑼瘳摓橥蹂?,其他事哀家應(yīng)他便是?!?p> “都是名門家世的小姐,父親又都是侯爺,若同入王府,一個(gè)是妻一個(gè)是妾;一個(gè)是心儀之人,一個(gè)是無意之人,只怕不會如意?!?p> “你的意思是……?”鄭太后何嘗沒想過,可這件事確實(shí)很讓她左右為難,倍感棘手。
“見見蘇家姑娘。”方茴欠了欠身,小心翼翼低聲道
鄭太后緩緩起身,只見她面色凝重,道:“那哀家就見見她?!?p> “齊小姐的生辰宴上,便可邀各宮同樂!”方茴微微笑著,心里頓覺明朗了許多。(畢竟受人之托)
“這樣也好,也算是哀家對卿兒的虧欠吧!”鄭太后輕輕嘆了口氣。
“王爺會明白您的苦心的。”方茴柔聲勸慰著。
“哀家是過來人,這半輩子什么事沒經(jīng)歷過,前朝后宮,竟沒有一件事能與他們(孩子們)相比;如今老了,卻偏偏是他們讓哀家傷神!”鄭太后感慨著,抱怨中透著濃濃的母愛。
“所以呀,您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落個(gè)清凈?!狈杰顢v著鄭太后,緩緩走著。
“我又何嘗不想,可這結(jié)下的因,總得善始善終才是!”
“這世間的造化都已在冥冥中注定,萬般不由人;是你的就是你的,即便是歷經(jīng)苦難,也會結(jié)善果!”方茴細(xì)細(xì)低語著。
“你先是替卿兒說話,現(xiàn)在又說起因果造化,其實(shí)是在勸哀家成全卿兒的心意吧?”鄭太后笑著說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個(gè)下人,是個(gè)局外人,更不敢左右您的意思;只是冒死說了心里話罷了?!狈杰钏砷_攙著鄭太后的手,欠了欠身,平靜的說道。
“卿兒是哀家的兒子,更是南靖的臣子,在兒女情長和江山安危中,他應(yīng)該知道孰輕孰重?!编嵦竺嫔珖?yán)肅,頓了頓,又緩和語氣道:“哀家并非刻薄冷血之人,自然希望他能有良人在側(cè);他既讓你在我耳邊‘吹風(fēng)’,你便去告訴卿兒,就說哀家不會涼了他的心!前提是,他得讓這局中人心悅誠服。”
方茴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道:“奴婢先替王爺謝太后。”
“他若能做到,便是對我這個(gè)母親最大的回報(bào)?!?p> “王爺一定會的?!?p> “但愿吧!”鄭太后笑著,眼底無限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