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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沉如石雕般站在那里,不敢再上前一步,看著跪在床前倔強瘦小的背影,不禁濕了眼眶,他想過去,想把那小小的身體擁在懷里,給她溫暖給她安全,告訴她,不怕,有爹爹在……可是,他沒有勇氣……終是他負了她們母女。
孫管家悄悄上前,對暮顏低聲道:“小姐,棺槨已備好了,是上好的楠木,您就讓斕娘子入土為安吧!”
自從晴斕大病,久醫(yī)不見好轉,蘇遠沉只好悄悄請了宮里的太醫(yī),怎料晴斕病入膏肓,已無力回天;蘇遠沉只好早做打算,準備了這楠木棺槨?!鹃荆耗透?,防蟲,不易變形。】
“多謝侯爺大恩,給我母親厚葬!”暮顏緊閉著雙眼,稚嫩的聲音帶著堅強,眼淚不斷的涌出。她知道,楠木貴重,是王公貴族才會用的;按常理,她母親的身份是用不得的。
“顏兒……”蘇遠沉低聲喚著,他自責,慚愧,懊悔,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敢問侯爺,要將我母親安葬在何處?”暮顏抹了把眼淚,直起腰,依然背對著蘇遠沉,冷冷的問道。
“按家規(guī),自然是入不得祖墳的!”薛蔓蘿披著紫紅色暗紋鑲毛斗篷,手中捧著刻有蘭花圖案的紫銅手爐,站在門口,背對著眾人,玉手輕撫著手爐,看著外面飛舞的雪花,仿佛在賞雪一般,冷冷的說道。
蘇遠沉眉頭緊鎖,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婦人,薛蔓蘿說得沒錯,晴斕算什么?只是蘇遠沉養(yǎng)在別苑的外室,出身低賤連姬妾都算不得,又怎能入得了蘇氏家族的祖墳呢?
“這也是侯爺?shù)囊馑紗??”暮顏轉過頭,滿眼的恨意,倔強的問道,她多希望這個高高在上的父親給母親一個名分,一個等了十三年的能抬起頭的身份。
“這是祖上定的家規(guī)!”薛蔓蘿看向夫君,平靜的說著,:“侯爺也是知曉得!倘若再徇私,只怕傳了出去,咱們蘇家又要成了街頭巷尾的熱點了!”
蘇遠沉不語,他不知如何開口,如何將這苦衷說出。
“既然這也是侯爺?shù)囊馑迹悄侯佁婺赣H謝侯爺成全!”暮顏顫抖著起身走到蘇遠沉面前,還未褪去稚嫩的俏臉寫滿了失望,紅腫的雙眼冷冷地看著母親一生鐘愛的男人,干裂的嘴唇微微張開道:“謝侯爺成全,還母親自由!”說完彎腰揖禮,又跪在地上重重的叩頭,她心疼母親,心疼母親那所謂的至死不渝的愛。
蘇遠沉痛苦的閉上眼睛,拳頭緊緊地握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孫管家說道:“德勝,這里一切就交與你了!”
“是,侯爺放心便是!”孫德勝深深地嘆了口氣,眼前的一幕也讓他紅了眼眶。
聽著腳步聲漸漸離去,暮顏才緩緩抬起頭,淚水再次如決堤般涌出。轉回頭看著床上的母親的遺體,心中自語道:“您看到了,這數(shù)十年的感情終是錯付了人!”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將小姐扶起來,這數(shù)九寒天的若是凍壞了,仔細你們的皮!”孫德勝是個明白人,他可是將這里里外外都看得透透的。
兩個和暮顏年歲相仿的小丫鬟趕緊將暮顏扶起來,哽咽著哄著暮顏:“小姐,別哭了。”
“雖說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可是您還小,這世道自然沒我這個奴才看得清!”孫德勝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倔強的小姑娘,輕聲道:“梅花香自苦寒來,沒有什么比活著重要,路還長著呢!顏小姐不要辜負了娘子的心才是!”
暮顏怔怔的看著孫管家,突然覺得他說話很有道理,狠狠地將眼淚擦干凈,看著母親的遺體,嘶啞著說道:“您說得好,沒什么比活著更重要的了!”抹了把眼淚,她不能讓母親就這樣走了,她要為母親爭一個名份!想到這,暮顏覺得生活得繼續(xù),轉頭對跪在床邊的一個稍年長的丫鬟說道:“紫玉姐姐,今年的梅花開的最好,你去折幾支來吧,阿娘最喜歡了,給她帶上吧!”
孫德勝重重的點點頭,他知道能在逆境中成長的人,必能成大器!
這時兩個婆子走過來,對孫德勝說道:“孫管家,東西都已準備好了,可以入殮了!”
“入殮……”孫德勝走到門口對著外面大聲道。
屋里,哭聲一片……
屋外,雪,下的更大了,大到遮住了枝頭上鮮紅的梅花……
因沒有名分,也沒有娘家,更沒有親朋好友來吊唁。所以晴斕的棺槨不能在別苑停留,所謂的葬禮,也只能草草了事。
大雪蓋住了紅梅,也蓋住了悲切的陰陽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