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修、言傾羽與秦十一一起行到凰雀大道上,還未行至朝夕,便已經(jīng)可以看見在朝夕之后有一個高于朝夕所有建筑的五重檐樓?!笆唬莻€不是…你把兩條街打通了?”言傾羽驚訝的看著另外一條街道上的五重檐鐘塔被掛上了朝夕的招牌,不禁驚訝道。
墨亦修也看到了那座整個外在氣質(zhì)跟朝夕有天壤之別的鐘樓變成了朝夕的,不解。
“每到入春之時,朝夕有一場一年一度的花魁賽,比起往年的安排,今年想來點不一樣的。看那隔壁街道上的鐘樓荒廢許久,便讓人找到了管理這座鐘樓的人,重金買下了。這事也沒浪費我太多時間,就是要打通兩條街道之間的墻壁需要些時間。不過,山人自有妙計。”秦十一走在兩人的前頭,一邊呆著路一邊說道,說到最后,秦十一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言傾羽和墨亦修看了看得意的秦十一,沒再繼續(xù)追問。要打通兩街之隔的墻壁,需要官府的文書,雖然不清楚秦十一具體是怎么做到的,但大約可以推測和官府少不了關(guān)系。
來到距離朝夕只有十幾二十步的距離,卻發(fā)現(xiàn)朝夕外頭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熙熙攘攘的不知在說什么。“他們在做什么?”墨亦修問道。
“他們在搶花,六哥、六嫂我們走側(cè)門,前門難免有踩踏?;梗衼沓Φ?,只要能搶到可投票的玫瑰,今夜在朝夕的開銷一縷免單?!鼻厥簧焓肿龀鲆粋€請的手勢,示意墨亦修他們往朝夕的旁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言傾羽并不好奇,因為麒麟閣早調(diào)查過朝夕,她對朝夕的內(nèi)部規(guī)則并不算一竅不通。剛抬步踏過側(cè)門,便見秦十一將那早放在側(cè)門一邊的紅色腕帶遞給了墨亦修和言傾羽。
“這兩個腕帶浸泡過迷蹤香,將它系于手腕上,如果待會在人海中走丟了,尋香的彩蝶會找到你們?!鼻厥徽f著,墨亦修聽完卻輕蹙起眉,沒有接那腕帶。
“六哥,你怎么了?”秦十一不解為何在墨亦修身上突然感覺到墨亦修有一種不痛快的感覺。
言傾羽輕笑了聲,接過了秦十一手中的腕帶,將其中一個隨意的系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剩在手上拿著的那個,見她拉過墨亦修垂在一旁的右手,想把腕帶系在他手上。墨亦修看著言傾羽,聽她給了他一記安神劑,說道:“不管有沒有腕帶,我們都不會走丟?!毖詢A羽只不過是想告訴墨亦修,既然有沒有都一樣,那么系上又如何。
見墨亦修輕應(yīng)了聲,任由言傾羽將腕帶穩(wěn)穩(wěn)的系在他手腕上。系好之后,在言傾羽要松開手的時候,卻見墨亦修拉住了言傾羽系上腕帶的左手,看著她那因為一直手系而系的松垮的腕帶,墨亦修在言傾羽不解的眼神下解開了她左手上的腕帶,重新系好,不至于勒到她的手腕,但又系的穩(wěn)而不掉。
彼此各自系著紅飄帶的手腕,十指緊扣牽著,聽墨亦修道:“這樣就不會丟了?!?p> “咦~六哥,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膩歪了?!币慌砸恢笨磻虻那厥?,抱臂搓了搓,仿佛起了一聲雞皮疙瘩似的,語帶嫌棄又帶調(diào)侃說道。墨亦修懶懶瞧了眼秦十一,惜字如金道:“話多?!鼻厥汇]上嘴,繼續(xù)帶路,誰讓他這顆電燈泡這么亮。
朝夕發(fā)放的投票玫瑰并沒有指定的數(shù)目,全憑秦十一隨意選中了哪個花籃便將那個花籃里的所有去了刺的玫瑰花,在開賽前一個時辰前,拿到門口天女散花去,任由來客爭搶。
秦十一將墨亦修和言傾羽帶到一個被清了所有座椅,只剩下四周擺放在一圈茶花的空曠廳里。見秦十一對著空氣拍了拍手掌,陸陸續(xù)續(xù)有姿色不一的美嬌娘或美嬌郎從外頭款款行至廳內(nèi)。言傾羽輕挑眉看著因為秦十一一個拍手,這個空曠廳里多出的一百位男男女女將這個本是偌大的大廳站的只剩下他們這邊三個人所站的一塊小位置,輕挑眉。
“十一,你確定你是叫我們來觀賽的,而不是把我們兩個順勢給賣了?”言傾羽意味道。言傾羽的話音尚未落完全,秦十一便已經(jīng)感覺到他六哥冷颼颼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秦十一不禁后退了兩步,悻悻笑了笑這才說道:“六哥,六嫂,先別著急。就…嘿嘿…今夜就是花魁賽,這一百個美人都想要參賽,而且他們都準(zhǔn)備了參賽的才藝。可是今夜的比賽只有五個名額,所以我想…”秦十一說到此,微希冀的看著墨亦修頓了頓。
秦十一與秦墨一起長大,從小到大,秦十一最敬畏的人不是他父皇也不是他母后而是他六哥秦墨。秦墨個性偏冷,惜字如金,從小到大沒有打過或欺負(fù)過秦十一,可秦十一這個猶如孫悟空在世的頑皮猴子卻獨獨打從心里敬畏著秦墨。
“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挑出五個去參加比賽?”言傾羽直接說完秦十一停頓的話。
墨亦修不悅的看著周圍的空間。從那一百個人來到廳里,將所站的空間漸漸占去,將原本清新的空氣變成了或濃或淡的脂粉氣息的時候,墨亦修的臉色已不太好看。墨亦修直接無視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涵養(yǎng)叫他不輕易動怒,但在看到他們其中有些人將赤果果的目光落在言傾羽身上的時候,墨亦修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
“規(guī)則?!蹦嘈蘅聪蚯厥坏臅r候,眼神已沒有溫暖,聽他薄沉的聲音道。
秦十一從小與墨亦修一起長大,墨亦修這個反應(yīng)讓秦十一不禁在心中打了一個冷顫。讓他原本想說的更頑劣的游戲方式,給吞了回去。秦十一看著墨亦修鐵青的臉色,目光掃到墨亦修綁在手腕上的腕帶,秦十一改口道:“范圍整個朝夕,時間一炷香。六哥和六嫂只要能在這群人中找到彼此,這事就罷了。而你們,誰拖住他們的時間最長的,并且跟他們其中一個人待在一起,就可以參加今晚的花魁賽,一炷香后,我再回來?!鼻厥灰贿呎f著,一邊往廳外走,對還待在廳里的人喊了聲,便趕緊溜了。
今夜一年一度朝夕難得的日子,秦十一玩心大起,想著好不容易這次他記憶里冷若冰霜的六哥也待在祁國,不拉他六哥下水,簡直“太不夠意思了”。不過,在秦十一這玩心的背后,卻有為了試探言傾羽的目的,言傾羽的來歷,言傾羽上次輕而易舉在朝夕甩掉四處看守的人,這些種種越來越讓秦十一摸不清言傾羽這個人。秦十一感覺他六哥好像知道什么,但秦十一相信,墨亦修不會告訴他。既然如此,秦十一更想借此機會好好試探一下言傾羽。
秦十一無法判斷出言傾羽這個人到底危險與否,但他看得出來墨亦修很在乎言傾羽,只要一天無法排除言傾羽的危險性,他就無法坐視不理,看著他六哥越陷越深。
愛情是個什么鬼東西,秦十一開了這偌大的朝夕,他莫不成不懂嗎?就算不是全然懂,也大致通曉一二。在秦十一眼里,愛情愚蠢而又危險。就像墨亦修的反應(yīng),明明從前他六哥那般聰明絕頂之人,怎么可能會無法審時度勢,而選擇拋下北墨的一切來祁國,怎么可能為了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難道只有言傾羽的性命是珍貴的,那他六哥的性命呢?很明顯他六哥在面對言傾羽的時候,顯然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憑這一點,秦十一便更要將今夜的試探之事試探到底!
對于今夜的安排,秦十一倒不怎么擔(dān)心墨亦修,因為在請墨亦修他們夫婦來朝夕的時候,秦十一早已傳下了命令,若墨亦修少根毫毛,他便要將那人扔下萬蛇洞中,體會一下百爪撓心的滋味??雌饋硎乔厥坏膼鹤鲃?,實際今夜這一切賽選的安排全沖著言傾羽而來…
秦十一剛跑沒影,對面一群早已安排好路數(shù)的人,一擁而上,有所準(zhǔn)備的沖散了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的墨亦修和言傾羽。人群熙熙攘攘,讓人聽不清他們彼此呼喚的聲音,只是感覺彼此的呼喚聲間隔越來越遠(yuǎn),直到再也聽不到彼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