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聽了輕輕一挑眉,難道自己職位換了?
正想著,就見打頭的這軍士解下身后背著的包袱放到一旁的桌幾上,打開包袱,只見里面塞的是布團(tuán)。
緊接著,撥開布團(tuán),取出一個四寸多長的的布袋。
解開系上的布袋口,取出一花綾卷軸。
軍士這才雙手捧著卷軸恭敬地遞給陳佑:“這便是司馬的敕命?!?p> 陳佑接過卷軸緩緩展開。
門下開頭,年月日結(jié)尾,跟著一溜排的“宣”、“奉”、“行”。
正文內(nèi)容不過幾句話,陳佑看在眼里的更是只有這么一句:授明威將軍、秦王府司馬。
相比于現(xiàn)在的節(jié)度府行軍司馬,升了兩階,且多了明威將軍這個散官。
只是,為何還是以武散官任文職?
想不通、想不通。
陳佑將圣旨卷好,這時另外兩個軍士也解開了自己背著的包裹。
轉(zhuǎn)頭看去,一包是緋色公服,另一包則是一個布袋和兩個信封。
見陳佑收起圣旨,那軍士再次開口道:“殿下吩咐小的東西送到之后就跟著司馬!”
“嗯。”陳佑擺擺手,對身后的丁小驢道,“給他們整出一個房間,先下去歇著?!?p> 待丁小驢帶著三人離開,陳佑先打開布袋。
是一枚小巧的銅印,寸許大小,鼻鈕。翻開來看,陽刻篆書“秦王司馬印”。印身上還刻著一行小字:錦瑞三年四月十七,甲四。
看到這里,不由嘿然一聲。這印還是新鑄的,那“甲四”應(yīng)該是鑄工的代號。
將銅印重新裝入布袋系到腰間,再看兩個信封。
一個是自己的告身,沒什么好說的。
另一個則是趙元昌的信。
趙元昌在信里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受封秦王以及任七州都督的事情,然后讓陳佑接到信之后趕回江陵,也就是原來的南平城。至于趙普、潘美,則等朝廷任命的刺史赴任之后再回去。
事情剛開了一個頭就得離開,陳佑有些不舍。
不過這種情緒沒有留存太久,他的注意力就放在趙元昌的職務(wù)上了。
按照趙普所說,趙元昌優(yōu)勢已經(jīng)那么大了,再加上這次順利拿下南平,竟然還沒能拿下儲位。這不會是要被翻盤的節(jié)奏吧?
之前跟著的南平王倒了,難道這新出爐的秦王也要完蛋?
這一刻,什么憂國憂民、什么心懷天下全都丟到一邊去了,還是先想法子把秦王扶上皇位才是!
想到這里,陳佑自嘲地?fù)u搖頭。
這可是五代中期啊,要是其他穿越者來,恐怕想得是怎么自己建國爭霸。
只是他有自知之明,前世雖然各種書籍看過不少,戰(zhàn)略類的游戲也玩過,但真要他指揮軍陣作戰(zhàn),不一定能成。反倒是在官場上勾心斗角來得比較熟稔,也算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
將敕命、告身、公服等收好,陳佑派人請來趙普、潘美。
不多時,趙、潘二人來到二廳。
一番寒暄之后,陳佑將趙元昌的書信遞給二人。
兩人傳看書信之時,自有仆從奉上茶水,陳佑便端著茶盞坐在椅子上靜靜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
待兩人看完書信之后,陳佑率先開口道:“我這次得蒙大帥推舉、官家賞識,給了一個秦王府司馬的差事?!?p> 趙、潘二人皆是一愣,隨即拱手笑道:“恭喜將明兄!”
陳佑連連擺手:“現(xiàn)在還不是恭喜的時候?!?p> 說著,他臉色嚴(yán)肅起來:“想來二位也看到了,此次大帥雖有滅國之功,卻受命都督七州軍事,著實讓人憂心?!?p> 趙、潘二人也不是旁人,皆是趙元昌心腹,自然知道陳佑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當(dāng)下臉上笑意也漸漸消失。
靜了一會兒,潘美道:“將明兄何必憂慮,大帥如何說,我等如何做便是!”
趙普在一旁搖頭道:“我等身為大帥下屬,自然要為大帥分憂?!?p> 潘美嘿然一聲:“我看啊,你們是被歸州這些雜務(wù)迷了眼!”
陳佑奇道:“怎么說?”
潘美搖頭晃腦道:“當(dāng)今亂世,兵馬在手方是正理。前有梁、唐、晉三代,但見藩鎮(zhèn)造反,不見文臣擁立?!?p> 說到這里,潘美果斷住口不言。
然而陳佑、趙普已經(jīng)猜到他想說什么了,兩人不由面面相覷,然后笑道:“確實還是仲詢看得明白!是我等多想了!”
此時陳佑疑慮盡去,爽朗拱手道:“既然如此,明早我便出發(fā)。這歸州便交給則平和仲詢了!”
趙、潘二人亦是拱手道:“將明放心便是!”
各自歸去不提,次日一早,陳佑帶齊物事便領(lǐng)著家兵,會同那三個軍士騎馬趕往江陵。
這快馬加鞭和大隊步行自不能比,三四百里的路程,早上出發(fā),下午就到了。
進(jìn)城之后,沒有急著回府,而是在三位軍士的帶領(lǐng)下徑直趕往秦王行營。
這秦王行營就是之前的中軍大營,只不過現(xiàn)在節(jié)度使儀仗都送去給李繼勛了,府內(nèi)之前樹立的旌節(jié)大纛此時都不見蹤影。
只是甲兵執(zhí)杖如故,威嚴(yán)未減半分。
趙元昌在書房內(nèi)接見的陳佑。
一進(jìn)書房,陳佑立刻長揖到地:“司馬佑參見秦王殿下!”
“哈哈!將明快起!”趙元昌受了一禮,然后起身將陳佑扶起來。
重新落座,趙元昌打量著陳佑,笑道:“今次我兄弟三人一同封王,你可知你乃是三王府上唯一一個官家任命的王府官?”
聽了這話,陳佑連忙站起來,一臉感激地朝汴京方向拱手道:“這都是官家器重!”
之后,又朝趙元昌一禮:“亦是大帥提拔!佑之能力,實在當(dāng)不得官家和大帥如此看重!”
“當(dāng)?shù)?!?dāng)?shù)?!?p> 對于陳佑的態(tài)度,趙元昌十分滿意:“坐,不需要站著說話?!?p> 待陳佑坐下,趙元昌這才收斂笑容問道:“如今將明乃是我王府唯一的官員,不知你作何想法?”
聽得此話,陳佑心頭一凜,這是在考校了!
當(dāng)下打起十二分精神,沒急著開口,而是仔細(xì)思索應(yīng)該怎么說。
趙元昌也沒催促,只是緊緊盯著陳佑。
良久,陳佑開口道:“大帥,屬下以為,當(dāng)前之要,乃是求賢與練兵二務(wù)!”
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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