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召南走后,心言心里一直無法平復(fù),從她那次從他房中出來后,城絕對她的出現(xiàn)的疑惑就只字未提。莫非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還有最近怎么就沒了毓王宮那邊的消息呢?城絕今天帶大哥來,又是為了什么呢?今天一天怎么沒瞧見清顏?她又去哪了?好吧!或許他就等著她自己去解釋,他耐得住好奇,自己可耐不住。那就主動出擊吧!
夜幕逐漸降臨,不知是不是受文青的影響,還是天生對馬就有種親近感,或者,馬兒就是那么純粹,只要自己對它好,它便待自己好,沒有人們之間的爾虞我詐。所以當(dāng)心情煩躁的時候,總喜歡在馬廄里帶著,似乎聽著馬兒的呼吸聲,就一如待在草原中那般自在。一個身影閃進(jìn)后院,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敲他的房門。
“喂!霍城絕!你在不在?霍城絕!霍少爺!”門口的女孩肆無忌憚的喊著。
她這樣沒大沒小慣了,喊聲“霍少爺”反倒叫他反胃。就像四年前,她那聲刻意的“霍少爺”讓他嗆個半死。
“有事?”他受不了她吵鬧的叫聲,便從馬廄中走了出來。
“??!”心言嚇得跳了起來,“你嚇?biāo)牢伊?,你怎么在這兒?走路都不帶聲的。”
“噓~你是想把方圓百里的人都吵醒?”霍城絕打量著她,她仍是一身單衣,秋風(fēng)又起,她在風(fēng)中不住的顫抖,“進(jìn)屋說吧!”城絕打開了房門,走了進(jìn)去,一轉(zhuǎn)身見她仍在門口立著,“進(jìn)來呀!”
“你不是不讓我進(jìn)你房間的嗎?”
城絕不得不用鄙視的眼光看向她,起碼這是她對城絕眼神的理解,依稀記得那句話自己好像不是對她講的吧,“隨你!”
“小氣!”心言咕噥著。進(jìn)了屋,身體漸漸感受到了溫暖,關(guān)上了門,“我決定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你了,我不知道你為何對我這樣出現(xiàn)都不好奇,但是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怎么盤算的?!?p> 城絕一直以為,心言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會改變??墒牵尤贿€這么沉不住氣。但他不知道的是,和他有關(guān)的一切,她都無法冷靜不理。
城絕沒吭聲,心言就當(dāng)他是想聽的,便開始說道。
“我快要死了!”心言帶著微笑,平靜的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城絕一愣。
“當(dāng)日,你走后,我依計回到了楚文昊身邊。楚文昊竟以我如今已是他寵姬為由,準(zhǔn)備另擇她人入宮。于是他與王妃起了爭執(zhí),王妃告訴了我,當(dāng)年梓末的死因,正如我預(yù)想的那樣,是楚文昊由愛生恨殺了她,而如今對我的留戀不過是源于對梓末的愧疚之心。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樣的心情。是朋友才跟你講的,曾經(jīng)看到楚文昊對梓末的眷戀,還以為是我自己查錯了方向,沒想到……”
“你就這么確定是楚文昊殺了梓末?”城絕問道,以他看來,毓王妃并非善類。
“她的話,我也是將信將疑。只是后來,在梓末的遺物里找到了這個?!毙难阅贸鲆恢笔蘸玫氖峙?,“你看,這不正是燁辰嗎?聽琳湘說這曾是梓末的心愛之物,只是不知道為何她逃出毓王宮后,卻沒帶走這個。只讓琳湘代為保管。”
“給我看看!”城絕接過手帕,這卻是燁辰?jīng)]錯,可……
“后來,我和王妃達(dá)成協(xié)議,我假死離開毓王宮,只要我不再回到楚文昊身邊,她就給我自由。”
“她會那么好?”
“我當(dāng)時偏偏就以為她這么好,可誰知我醒來后就在竹錦公主的府中了并且中了毒,那顆假死的藥丸中有毒。剛到竹錦公主府那天晚上我頭痛欲裂,聞了下香囊,我才有所好轉(zhuǎn)。竹錦公主不是一直在為皇上搜集美女,好在那會正值太后喪期,并且文皇后寵冠后宮。所以我并未見著皇上就直接被賜給了文皇后做侍女,偏偏在這時在宮中,遇見了毓王妃,,一切就明了了。她給我這個答案。同時,她又有意無意的提到文將軍即將出征的事。她一面說著好話讓我拿到出征的戰(zhàn)略,一面又說過一陣子會再給我一個香囊……”
“那當(dāng)日我在梅園中看到你給她的信封,里面裝的就是舅舅出征的策略?”城絕本應(yīng)十分焦急,卻異常冷靜,好像確定心言不會出賣文青一樣。心言沒有留意城絕的態(tài)度,接道:“也不全是,我把他們的名字換了一下。”
“毓王妃非等閑之輩,你就不怕她發(fā)現(xiàn)?”
“哎~所以我才說我快要死了!”
“也不盡然,打仗策略臨時變更并不稀奇,況且‘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背墙^在她的臉上看到了絕望之色,“那你臉上的紅?。俊?p> “掩人耳目。你懂的,我根本不想做皇上什么人。于是我就去求文皇后,我相信她一定會幫我的。果然,她讓我掩飾自己容貌,同時我怕自己的聲音會泄露秘密,干脆裝成了啞巴。至于皇上那兒,讓他忘了還有我這么一號人的存在,那就是皇后娘娘的事情了?!?p> “在你弄上這紅印之前,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丫頭,見過你嘛?”城絕并沒在意她那些個奇怪的表達(dá)方式,他只是放在自己的重點上。
心言聽著城絕叫清顏做“那個丫頭”,不禁有些無語,這個城絕真的不記得她是以前伺候過他的丫頭了嗎?此時她也顧不上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多說什么,倒是好奇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于是莫名的搖搖頭,“怎么了?”
城絕微微蹙眉,繼而不再回答她的問題,卻道:“姨母一向宅心仁厚,幫你也無可厚非。怪不得姨母聽我要了你做丫頭,那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
“要我來這兒是你的意思?”雖然城絕話題跳的很快,心言還想追根究底下可。聽他這么一說,自己就好像不記得之前要說什么了一般,心中掀起幾陣波瀾。
“那天為什么陳灼會在梅園?我記得當(dāng)年他不是還曾經(jīng)羞辱過你嗎?”城絕依稀記得之前陛下廣征貴族子弟從軍,因此陳灼便入了伍,又由于家里的關(guān)系,獲得了宮中行走的權(quán)力,可是當(dāng)時在街上卻是那樣一副痞子的模樣,怎會?
“這又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沒必要說?!?p> “難道那軍報是他給你的?”陳灼自從軍之后整個人變了很多,無論他怎么地痞,也不會拿身家性命開玩笑。城絕之所以這么講,就是想知道心言口中那“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也不知是怎么了,原來連天塌下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自己,竟會去關(guān)心她的事。
“不是,陳大哥一直以為我就是心言,他根本……”心言異樣緊張而激動,下意識看到城絕看著她的眼神,背脊不禁襲來寒意,也覺得自己過分激動了些,“其實在不久前,我受了皇上罰的十鞭。陳大哥之前不過是孩子氣了些,覺得被拒婚,損了他們陳家的顏面。后來從了軍,為人也逐漸成熟起來。原來他后來曾去負(fù)荊請罪,只是那會,我已經(jīng)不在家了。他就是關(guān)心我,特地送藥給我。只是藥,不是什么軍報!”
“你還真容易被感動?。 背墙^看著她,雖然在毓王宮走了一遭,但還是原來那個善良,容易被感動的凌梓茉,只是不知這樣的她是福是禍。城絕又轉(zhuǎn)回心言的話上,“十鞭?為什么?”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霍少爺,方便進(jìn)來嗎?”
這聲音是……
“進(jìn)來!”
早春的寒風(fēng)灌入,很快又被阻住。
“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