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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之男兒行

二十九、大理

射雕之男兒行 人不識 4207 2018-01-26 19:28:57

  幾人渡過逆流、攀上高山、跨過石梁,終于到了一間小小的廟中。廟里轉(zhuǎn)出一個小沙彌,見到眾人情狀,大為驚訝,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幫忙扶著傷者。幾人進了內(nèi)室,由農(nóng)夫和小沙彌扶三人到別處調(diào)理傷勢,覺心則跟著一燈穿過一片竹林,進了一個石屋之中。

  到了屋內(nèi),覺心當即拜倒在地,叩謝救命之恩,一燈笑道:“不必多禮。”伸手一扶,覺心只覺腋下傳來一股柔和又無法抗拒的力量托著自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心中驚訝之余對一燈的功力更添一層敬佩。

  一燈面容慈和,溫言問道:“小師傅在哪座寶剎出家?”

  覺心雙手合十,恭敬的道:“小僧是南少林寺的和尚,法號覺心?!?p>  一燈聞言道:“哦?居然是名門弟子,不知你與天音大師如何稱呼?”

  “天音禪師正是小僧的師伯。”覺心道。

  一燈笑道:“原來你是方天海的弟子。大概十年前,老衲曾有幸見過令師伯一面,那時我們在一起品茗談經(jīng),相處甚是融洽,你師伯師父現(xiàn)在都還好吧?”

  覺心心中訝異:“師父受過‘北丐’的指點,師伯竟也和‘南帝’有過交往?!蔽⑿Φ溃骸霸瓉泶髱熀蛶煵故桥f識,師伯師父都好得很,多謝大師掛念。小僧的師父也已經(jīng)重新遁入空門,皈依我佛了?!?p>  一燈笑道:“哈哈,那真是可喜可賀了。而且他竟然收了你這么一個佳弟子,名師高徒,更是喜事一樁?!庇X心連聲遜謝。

  一燈又問覺心為何會來到此處,覺心便將偷聽趙王府秘聞、訂立中秋之約、取兵書、遭追殺、入黑沼等事說了,而瑛姑命他暗害一燈之事自是略過不提。一燈捻須嘆道:“原來如此,你這一路也算是遭受了不少艱難困苦,不過好在兵書到手,不枉辛苦一場。”略一沉吟又問:“瑛姑……,她現(xiàn)在還好嗎?”

  覺心知曉他們過往,不愿讓一燈心中難安,點頭道:“瑛姨一切安好,她現(xiàn)在每天練習武功、研究奇門數(shù)術(shù)聊以自遣,日子雖然平淡,卻并沒有什么愁事。”一燈聞言默默點頭不語。

  覺心見狀,岔開話題道:“一燈大師,小僧此次前來,是想請大師出山相助我大宋武人。如今金人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尤其金國六王子完顏洪烈,野心勃勃,招納一班江湖上的邪魔外道圖謀我大宋武功兵法,妄圖教授軍中之后領(lǐng)兵南下,陷我江南百姓于水火之中,其心可誅。如今丘道長等有識之士雖識破其奸謀,奈何勢力孤弱,難遏賊人野望,還望大師慈悲為懷,以江南百姓為念,以絕頂武功,助我等一臂之力?!?p>  忽然門外一個聲音響起:“我?guī)煾敢咽欠酵庵?,世俗之事就不要勞動他老人家了。?p>  覺心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受傷較輕的農(nóng)夫緩步走來。那農(nóng)夫續(xù)道:“小師傅,師父他老人家久不出山,靜居此地,為的就是避開俗世紛爭,還望小師傅不要煩擾?!?p>  覺心搖頭道:“前輩此言差矣,大理與大宋乃是唇齒之國,如若金兵揮軍南下,滅掉大宋,下一步便是劍指大理。到時候天下盡數(shù)淪落為膻腥之地,以金人梟獍之心,試問何處會是凈土?避開紛爭一說又從何談起?就算不念著大宋,難道大理軍民,前輩也置之不理嗎?”

  這一連三個反問將農(nóng)夫說得眉頭皺起,無言以對。過了半晌,卻聽一燈嘆了一口氣道:“覺心,非是不愿相助,實是老衲自身心魔未除,出山恐怕也無有益處。不如讓我那幾個弟子養(yǎng)好傷后隨你前去。他們在老衲做皇帝的時候,不是朝廷宰相便是統(tǒng)兵大將,文韜武略,不弱于人,想來能起到的作用比老衲更大?!?p>  農(nóng)夫慌忙道:“那怎么行?我等情愿在此伺候師父?!?p>  一燈擺手道:“我又不是行動不便,何況又是出家人了,何須你們像侍奉皇帝那樣侍奉我?不需多言,三通,你將此事說與你師兄弟們知曉,待他們傷好,便隨覺心下山吧?!鞭r(nóng)夫武三通見一燈態(tài)度堅決,不敢違抗,只得諾諾應(yīng)了。

  覺心聞言略感失望,不過好在獲得漁樵耕讀四人為助也并非一無所獲,此時他見一燈心意如此,不敢再勸,心中卻琢磨如何才能將一燈和瑛姑的心結(jié)一起解開。三人又談了一會兒,見天色已晚,覺心便告辭回到廂房中自行休息療傷。

  一夜無話,隔天覺心便早早起來問候一燈,借機請教武學中的疑難。一燈何等武功,一陽指獨步天下,傳自王重陽的先天功又是玄門正宗的功法,自然見識超卓。他也不藏私,講解之時深入淺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覺心有醍醐灌頂之感,讓覺心喜不自勝。這一日之中,覺心請教的大部分是《洗髓經(jīng)》和《九陽真經(jīng)》中的不明之處,經(jīng)文奧妙,讓一燈也極有所獲,他心中對覺心小小年紀便知曉如此高深的武學甚感訝異,只是自持身份,又是浸淫佛法多年,對武學一事看得淡了,是以覺心不主動說,他也不便出口相詢。

  這一天下來,覺心求教的凈是內(nèi)功方面的問題,長久以來的疑難一朝得解,直喜得他抓耳撓腮,回房后竟是夜不能寐,整晚打坐修煉內(nèi)功。第二天一早又爬起床來,想要向一燈請教外功招式,卻見他站在庭院中,手持信筒,一只白鴿正從他身旁撲棱棱的飛走。覺心上前問候過了,便問道:“大師,可是有友人飛鴿傳書?”一燈點了點頭,展信讀了一遍,對覺心道:“是老衲的師弟來信,他乃是天竺國人,此次是來中原探訪于我,另外還有要事求我相助?!毖粤T沉吟不語。

  覺心見他垂眉思索,似是事有疑難,道:“大師,是什么事?小僧能否幫的上忙?”

  一燈望了眼覺心,搖頭嘆道:“恐怕正需要你幫忙,只是老衲未曾親身助你,此時卻向你提出請求,想來甚是慚愧?!?p>  覺心趕忙道:“大師說哪里話來,大師救小僧性命不說,還愿意指點我武功,甚至派漁樵耕讀四位大叔相助,怎么能說未曾助我?大師有命,小僧定當奉從。”

  一燈點頭嘆道:“也罷,老衲先行謝過了?!庇X心連稱不敢。一燈續(xù)道:“天竺國有一種極為厲害的毒蟲,危害人畜,極難撲滅,而娃娃魚卻是那毒蟲的克星,我?guī)煹苈犅勚性型尥摁~出產(chǎn),正巧他游歷而來,便想捉個幾條,帶回去繁殖。只是他不識到此途徑,現(xiàn)下正在我大理國天龍寺盤桓。他知道老衲的徒弟們不欲旁人知曉我避身此處,是以連尋找娃娃魚這樣的事都沒有請?zhí)忑埶碌膸熜謧兂鍪?,而是想要我派弟子幫忙捉到順便帶來養(yǎng)些時日。若是平時,老衲可以讓幾個弟子一同下山去大理國迎接他并幫忙捉魚,可是此時除了三通之外,余下三人傷勢未愈,行動不便。另外裘千仞已知我藏身此地,一旦他兩日后果真帶其兄長上山來,見我不在,難保不對我的徒弟們出手,是以老衲也不便出山。思來想去,只有請覺心你出手相助了?!?p>  覺心慨然道:“大師,此事就交予小僧吧,四位前輩是因為救我才被裘千仞打傷,大師有事,小僧義不容辭。只是小僧也不識到天龍寺的途徑,怕是會在路上耽擱。”

  一燈微笑道:“無妨,我讓三通和你同去,他熟識路途,而且你們二人相互配合,捉魚之事當是不難?!?p>  覺心點頭應(yīng)是,一燈便將武三通喚來,交代一番。覺心道:“大師,事不宜遲,能早捉到娃娃魚一天,便能早一天清除毒蟲之害,小僧和武前輩今天就出發(fā)了吧。”

  一燈頷首道:“也好,那就辛苦覺心你了?!庇X心道了聲“不敢稱勞”,一燈又對武三通叮囑道:“三通,為師與覺心雖然相處的時日短暫,但已知他聰明伶俐,在你之上,一路上有什么事,你二人多多商量,不可仗著年齡輩分自行其是?!蔽淙c頭應(yīng)是。

  覺心又問道:“大師,我走之后,若裘千仞真帶他的兄長上山怎么辦?”

  一燈笑道:“那要看覺心你是不是真的見到裘千丈偷入禁地了?!?p>  覺心道:“自然是真的,此事小僧絕對沒有說謊?!?p>  一燈道:“那就行了,若裘氏兄弟前來,老衲自有法子對付他們。”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覺心便與武三通各自收拾好行囊,拜別眾人離山而去。

  兩人晝行夜宿,向南而行。覺心生性開朗,武三通性情直爽,一路上談?wù)務(wù)f說,也不覺得氣悶。他二人身懷武功,腳程自然不慢,不一日就到了大理國境內(nèi)。此時已距大理國國都羊苴咩城不遠,但見路上行人多著白、苗服飾,有人身背竹籃,籃子里多是山貨草藥,有人手牽耕牛,牛背上坐著小童嘻嘻而笑,無論人們在做什么,臉上大多掛著幸福自足的神色,迎面碰見覺心二人,雖不相識,但俱都點頭微笑為禮。覺心見到如此淳樸的民風,心生歡喜,不由得贊嘆道:“武大叔,這里真是個好地方,莊子曾說‘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我想此處人民,大概就是過得這種生活吧?!?p>  武三通笑道:“我大理國戰(zhàn)亂較少,物產(chǎn)頗豐,人人無憂無慮,兼之國內(nèi)自國君以下,人人崇信佛法,向善者多,為惡者少,是以民風樸實,比之中原等地自然不同?!庇X心點頭稱是。

  中午時分,兩個隨便吃了點干糧,便繼續(xù)趕路。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見眼前出現(xiàn)一個大湖,水面極為開闊。湖光如鏡,清澈蔚藍,從高處望去,便如一顆碩大的藍色琉璃,倒映著四周的連綿群山和天上的悠悠白云,直叫人心曠神怡。武三通指著大湖道:“這是咱們大理國的‘金月亮’,你瞧如何?”覺心撫掌贊道:“湖光山色,美不勝收?!蔽淙ü笮Γ跏堑靡?。

  武三通又道:“咱們不入都城,直接到崇圣寺吧?!碧忑埶抡矫纸谐缡ニ拢皇谴罄韲傩战袘T了,都喚作天龍寺。

  覺心道:“但憑前輩安排?!?p>  行不數(shù)里,覺心便遠遠望見了三座白色佛塔,高高聳立。兩人到了山門前,由武三通向知客僧稟明來意,那僧人入內(nèi)通報,過了片刻,便回來引著二人入內(nèi)謁見天竺僧。

  天龍寺規(guī)模甚是宏大,比之嵩山少林也不遑多讓,三人穿堂過殿,向寺內(nèi)走了極深,到了一間木屋前,只見一膚色黝黑的僧人和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僧站在屋內(nèi)。武三通見了,連忙上前拜倒,口稱:“師叔,了塵方丈,武三通拜見!”覺心也趕忙上前拜倒在地。

  那皮膚黝黑的僧人自是天竺僧了,他將二人攙起,笑道:“終于把你盼來了。”轉(zhuǎn)頭望著覺心笑問道:“這是師兄新收的弟子?老衲怎么沒聽他說過?”武三通道:“不是?!睂⒂X心介紹給二僧認識,了塵笑道:“原來是少林派的高足,今日一見,幸何如之。”覺心連忙道:“得見天龍寺方丈尊范,實是小僧三生有幸?!庇X心又與天竺僧重新見禮。

  天竺僧問武三通道:“你師父和師兄弟們還好嗎?”

  武三通性子耿直,不善隱瞞,便將前些日子的事情說了,了塵皺眉道:“那裘千仞真是霸道,哼。一燈師兄那里可需我遣人相助?”

  武三通沉吟道:“這……”覺心見他神色,便知他不愿意讓一燈受到打擾,于是便對了塵道:“一燈大師在我等臨行前吩咐,此事無需驚動天龍寺眾位高僧,他和漁樵讀三位前輩盡可應(yīng)付得來?!?p>  武三通接口道:“對,師父所居之地易守難攻,鐵掌幫那群賊人,鐵定攻不上來。再者裘千仞不是師父的對手,不足為慮。”他以前是領(lǐng)兵大將,第一句話便說出了一燈避居之地的地利。

  了塵聞言點了點頭道:“也罷,若有需要,盡管開口?!蔽淙ü笆址Q謝。天竺僧道:“你的師兄弟們都受了傷,咱們不如今天便啟程,我好調(diào)制傷藥,讓他們盡快痊愈?!?p>  了塵擺手道:“也不急于一刻,朱子柳他們有一燈師兄用一陽指療傷,此時定然無礙。他二人風塵仆仆,一路勞頓,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走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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