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溫玉的病很快便好了,她在萬佛寺多留了三日。
原本想著多留幾天,只是柳氏那頭擔心得很,何況孟家人后日便會回京,她不能不在。
段溫玉很想親口問孟太師,真相究竟是不是她推出來的那樣……
拜別了曹太妃,段溫玉便離開了萬佛寺。
曹太妃靜靜跪在大殿前,默默地祈禱著。
靜言亦是跪在她身旁,陪著她。
“靜言啊,他讓我去覽盡天下風景,往后說與他聽,我卻辜負了他,在這寺里待了十八年?!?p> 曹太妃眼中蓄滿了淚,“沒有他,哪里來的風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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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
一群提著刀的山匪跳了出來,喝道。
車夫趕緊勒住了韁繩,害得段溫玉她們差些摔倒。
“姑娘沒事罷?”
“無事。”段溫玉搖了頭。
畫竹悄悄掀了簾子,面色大變:“姑娘,咱們碰上山匪了?!?p> 一大群穿著粗布衣裳,提著刀劍的大漢正虎視眈眈地望著馬車:“把馬車里的人留下!”
“各位好漢,煩請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罷?!避嚪蛟噲D討?zhàn)?,卻被一刀砍翻,直直滾下地來。
血濺在簾子上,畫竹顫著手掀開簾子,只見車夫的尸體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她尖叫一聲,笑書忙提劍飛身出去:“護住姑娘!”
段溫玉頭次見著這樣的場面,也是害怕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畫竹雖然嚇得腿都在發(fā)抖,卻是擋在了段溫玉面前,如意也是害怕不已,卻同畫竹一道,護著段溫玉:“姑娘不要怕,笑書姐姐的功夫很好……”
段溫玉眼眶發(fā)紅,她運氣太好,得了她們這樣多的忠心……
外頭的打斗聲清楚地傳了進來。
“小娘子,把你家姑娘交到爺手上,爺便放你走,如何?”
“休想!我家姑娘豈是你這樣的混人能覬覦的!”笑書憤怒地刺過去。
笑書只有一人,她的功夫雖是出挑,也抵住不對方人多勢眾,很快便落了下風。
笑書一咬牙,跳回馬車上,抓了韁繩,喊道:“姑娘,你們坐好了!”
笑書用劍刺了馬,馬兒吃痛,發(fā)瘋似的跑起來,段溫玉幾人緊緊握著扶手,段溫玉緩了口氣,大聲道:“笑書!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山匪!”
笑書回道:“姑娘!應當不是山匪,他們均是訓練有素,不可能是一般的山匪!”
段溫玉心中冷然,難道是誰又要害她!
段溫玉掀了簾子,朝后頭望了眼,后頭的人已是要追上來了,段溫玉眼眸冰冷,她們不能折在這兒!
賀氏如今相當是禁了足,笑聞也一直暗中監(jiān)視著她,如有異動,笑聞定會稟了她才是……
段溫麗么?她連賀氏都不如,從哪兒來的人手!所以也不能是她。
那便是……
事到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段溫玉忙喊道:“笑書!”
笑書急得跟什么似的:“姑娘您說便是!”
段溫玉道:“笑書,你聽著,等會兒你停下,讓我跟他們走,你帶著畫竹同如意下山搬救兵!”
如意眼淚都出來了:“姑娘渾說什么?婢子們怎么可能交姑娘出去!”
段溫玉道:“來不及解釋了,你們該相信我才是,他們的目的是我。”
畫竹冷靜下來:“姑娘,讓如意她們下山,婢子要陪著您。”
“……好。”
段溫玉知道畫竹是絕對不肯離開的。
笑書反而更加狠命地駕著車:“姑娘!不可以??!婢子絕不能讓您以身涉險!”
段溫玉無奈,只能狠下心強硬地道:“笑書!你該聽我的命令行事!否則我便不是你的主子!”
笑書只好割斷了馬車上的系繩,馬飛快的跑遠了,馬車直直摔散了架。
“姑娘,您怎么樣?”笑書忙問了段溫玉。
“我無事,你帶著如意快走!”
“不,婢子……”
“快走!你們搬了救兵我才能好好的!快走!”段溫玉幾乎是吼出來的。
“不巧了,誰也走不成?!?p> 為首的那人冷笑著道,他的人已是將她們圍起來了。
“你們的目標既是我,便放了我的丫鬟罷,我隨你們走便是。”段溫玉盯著為首的那人,冷聲道。
那人明顯有些慌亂,這個小娘子不似想象中的柔弱。
“不行,你耍詐怎么辦!”他道。
“呵呵,”段溫玉卻是笑了起來:“我人都在你們手上了,你們還怕什么?這樣膽小怕事,真不是男兒所為?!?p> 段溫玉一臉鄙夷地移開了眼睛,為首的人果真惱怒非常,道:“放她們走!爺難道還怕你不成?!?p> 段溫玉松了一口氣。
如意抹著眼淚,笑書帶走了她,用口型道:“姑娘等我?!?p> 段溫玉看向畫竹,畫竹靠近了她幾分,段溫玉笑了。
“喲,還笑呢,爺?shù)认戮鸵阈Σ怀鰜?!?p> “山匪”們把她們關在一個小屋子里。
“姑娘,這些人真的不是山匪么?”畫竹悄悄問了段溫玉。
段溫玉斜了畫竹一眼:“你幾時見過這樣客氣的匪徒?”
“也對,那他們抓我們做什么?”
抓了她們便一直這樣關著……
“不知?!?p> 可做的事兒多著呢,譬如毀清白名聲,譬如威脅家人,譬如……英雄救美。
“小娘子,陪大爺玩玩唄……”那首領一臉猥瑣的進來,摩挲著手掌。
段溫玉佯裝害怕的模樣,喚道:“救命??!”畫竹擋在她身前,喊道:“別過來!”
那首領奸笑著逼近,卻被人一腳踹翻了,“姑娘莫怕!”
段溫玉冷眼看著來人,好嘛,竟是京城里有名的如玉一般的君子——五殿下呢。
雖然演技拙劣,劇本兒倒是設計得不錯,倒也不失為一出好戲。
若她不是這戲里的主角,她定是很喜歡這出戲的。
五皇子殿下的野心,可真是不小呢。
她裝作害怕的樣子,畏縮在畫竹身后,畫竹有些納悶,段溫玉便悄悄同她說了:“配合我。”
畫竹雖不解,但還是要聽從姑娘的話。
宋圖南解決了那男子,轉頭望向段溫玉主仆,溫聲道:“姑娘,沒事了,莫要怕了?!?p> “多謝……五殿下!”段溫玉怯怯地望了宋圖南一眼,驚訝地喊出來。
“不必多禮,姑娘瞧著像是……可是左相家的三娘子?”
“正是。”
“本殿正巧經過此處,聽見姑娘呼救,便過來瞧瞧,幸好過來了。”宋圖南嗓音溫潤,帶了無比的耐心。
段溫玉暗暗冷笑,這樣如玉的君子,這樣優(yōu)秀的皇子……若不是他出現(xiàn)的太過巧合,恐怕自己也會淪陷罷?
“臣女真是感激不盡,來日定會好生報答殿下的。”
畫竹只覺她家姑娘的聲音實在是……太嬌羞了。
與平日里,實在是相差甚遠啊。
“段姑娘如何會落得此處?”
段溫玉泫然欲泣:“臣女原本是要回京城的,只是不幸遇著這群匪徒,毀了馬車……”
“正好,本殿亦是要回京,順便送姑娘回去罷。”
“如此,那便多謝殿下了?!倍螠赜窀屑さ匦χ?,這一把,她倒是堵對了。
一路上,段溫玉都表現(xiàn)得如同懷春少女般嬌羞,雖然自己惡心得不行,宋圖南可不覺得。
自古英雄救美俘芳心,古人誠不我欺,宋圖南想著,計劃看似很是成功呢。
沉渡
哈哈,新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