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土皇帝?
“不知魏大人有何指教?”蔡聰停下來笑呵呵的問道。
“且行且說?!蔽赫髀冻鰝€很爽朗的笑容,走在前面。蔡聰很詫異,這個棺材臉原來會笑的,而且笑起來一點都不難看。
兩人走了一段路,周圍沒什么人了,魏征才笑著說道:“長安伯年少得志,又天資決絕,本該可喜可賀的。但是長安伯得勢不饒人,如此張揚得罪重臣,行事又肆無忌憚,難道以為陛下會一直保你嗎?老夫不忍看一大才在爭斗中消落,故此出言提醒,若是不中聽,長安伯且一笑而過。”
“多謝魏公善意,不過您且去打聽一下,本伯爵何曾與人結(jié)怨?不過魏公當(dāng)聽聞龍有逆鱗,觸之即死。家母養(yǎng)育我大不易,便是我的逆鱗,他們六家羞辱家母,作為人子豈能善罷甘休?”
蔡聰感激的施了一禮,才平靜的說道。沒有經(jīng)歷他的前世,是不會懂得他有多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親情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牽連無辜,這樣有失君子之道。而且對你的名聲不好!”魏征臉色稍微的好看了一點,想想自己得到的情報,蔡聰好像真的沒有一次是因為張揚跋扈而得罪人的。
“無辜?這六個賭坊的人逼的多少人妻離子散,即便是被我扣押的女人和小孩也是暴戾不仁,比如長孫安業(yè)的小舅子,他的妻子一年間杖斃十七個婢女,只因為打碎了點點東西。他的兒子才十三歲,卻已經(jīng)侮辱了好幾個女孩,這樣的人算是無辜嗎?真正無辜的是被他們強買強賣回府的女孩,我都放走了?!?p> “這般說來倒是老夫孟浪了,在此給你賠不是了?!蔽赫髡f著作揖到底,直起身來才認(rèn)真的說道:“只是這次得罪的六家背后都不簡單,長安伯最好能罷休了,且不說其他,太原王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只說這三家于你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巨山,能和解,對你沒壞處?!?p> “千年世家?那又如何,本伯爵神游太虛之時,多少朝代更替,當(dāng)真以為是自己很了不起嗎?我若是想出手,頃刻間便能讓他們身死族滅。魏公為了朝堂安寧,不惜做說客,小子感激!不過請告訴他們,什么時候作罷,他們說了不算,小子說了也不算,什么時候家母放下心結(jié),此事才算了結(jié)。”
蔡聰說罷抬腿就走,只留下魏征在原地?fù)u頭。這些愚蠢的女人以為自己出身高貴,現(xiàn)在好了給家族惹下大麻煩,也不知道腦袋里想什么?人家別說是個村婦,就算是個乞兒,只要有這樣的兒子,她就可以母憑子貴,豈能肆意羞辱?
“回去告訴我剛叔,銷往山東的東西,先斷了,大量從山東購買糧食,出價高點也無所謂。許杰你去協(xié)助我剛叔,他說到底見識不夠。你是許家的人,處理這些事應(yīng)該游刃有余吧?”
回去的路上蔡聰把蒙寶來和許杰叫到馬車?yán)锓愿赖?,蒙寶來立刻看下許杰,許家,那個許家?
“呵呵,我許家只是個小家族罷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想要靠戰(zhàn)功踏入朝堂?!痹S杰笑呵呵的說著。
“許敬宗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族叔,伯爺認(rèn)識我族叔?”
“緣慳一面,不過他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商量。但是記住,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出賣,若是有那么一天,你許氏一族就不要存在了。”蔡聰最后一句話字字如刀刻在許杰的心頭,親歷過渭水盟約的他不認(rèn)為蔡聰是在說大話。
許杰低著頭連稱不敢,在蔡聰身邊呆的越久,他就越發(fā)現(xiàn)對蔡聰知道的越少,簡直是冰山一角。
蔡聰這個預(yù)防針也不得不打,許敬宗被稱為千古大陰人,從隋朝走到武周,步步高升,最后權(quán)傾朝野,一方面是他的才智,審視奪度,另一方面就是他夠墻頭草。
“還有,你們?nèi)羰怯行某玫木秃煤米x書,我已經(jīng)和陛下要了批讀書人,不久之后全國強軍,作為教官,除了要本領(lǐng)了得,還要會舞文弄墨,如果你們不好好學(xué)的話,日后被自己的徒子徒孫超越了,那可就不要覺得丟臉了?!?p> “嘿嘿,您就看好了吧,怎么說小的都已經(jīng)認(rèn)識一千多個字了,現(xiàn)在還在學(xué)論語呢!就那些臭小子想超過小的?他們做夢去。”蒙寶來笑嘻嘻的說著,一股感激洋溢在臉上,雖然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不是官了,只是蔡聰?shù)氖绦l(wèi)頭子,是軍營里的教頭,但是他看到一條前所未有的寬廣前路。
“對了,家里派往西域的商隊已經(jīng)有兩批人失去聯(lián)系了,你帶人到?jīng)鲋莶榭匆幌隆N揖尤煌浤睦镉袀€不知死活的東西在?!辈搪斖蝗幌氲绞裁?,臉色都變的難看,失蹤的人不是他的宗親,就是他封地里的百姓,那個出事了,都是損失。
“小的回去就挑選些人,立刻出發(fā)趕往涼州。”蒙寶來點點頭說道,蔡家的商隊販賣的都是價值連城的琉璃,自然招募了一批老兵做侍衛(wèi)。遇到山賊的話,也不至于一個人都逃不掉,其中肯定有什么問題。
蔡聰點點頭,沒有說什么,涼州有個傻子要造反,自己的那些人怕是遭毒手了。當(dāng)天夜里蒙寶來點齊人馬,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個月后,西北地區(qū)的涼州。
大街上喧鬧無比,叫買叫賣聲不絕于耳,作為一州的中樞,自然繁華無比,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淡淡的警惕和恐懼。
“知道不?咱那位土皇帝,昨夜帶人闖進了小卓客棧,殺了四個商販,搶走了價值連城的寶貝,聽說那是要販賣到西域去的?!?p> 賣席子的薛老頭,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對邊上的商販說著,八卦這種事情,在哪個年代都是隔絕不了的,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躺在墻角的乞丐,此刻正豎著耳朵的聽著。
“你說這個算個屁,安縣令你們都知道吧?”邊上一個精明的漢子不屑的說道,看到周圍的人都點了點頭,他才又說道:“可是你們不知道,安縣令給皇帝寫血書狀告了土皇帝,這事被一個衙役報告給了土皇帝。
土皇帝是什么人,帶兵打仗不含糊,欺壓我們百姓更是個中好手,他能忍這口氣?直接就帶人打上縣衙,安縣令被打到吐血,聽說寫字的那只手被生生打斷,家里那個未出閣的閨女被搶走了,送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個死人,連衣服都沒有穿。嘖嘖……造孽??!那么好的官……”
漢子說著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這么好的一個官,怎么就受了這種劫難呢?上天也不開開眼,任由那個畜生一家橫行霸道。
“不該吧!再怎么大膽,也不至于這么做??!要是讓朝堂知道了,能饒了他?”有人不大相信,雖說涼州都督是涼州的主官,可是這么對待官員,難道不怕朝堂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