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人生最不得
蔡聰左等右等，等來晚飯，等來了宵夜，可是就是沒等到圣旨，最后只能嘟嘟囔囔著去睡覺。
蔡家村這邊卻是出了事，自打那日蔡剛送完被褥，再想去看看蔡聰，到了縣衙就被趕走了，關(guān)于蔡聰?shù)氖虏还芩趺磫栄靡劬褪侨唐淇?，一個字都不透露。
一天兩天，時間久了，村民就覺得蔡聰被放出來的希望不大，連蔡姐兒也覺得希望不大，只是在心里守著一份期待。
雖然很多人都為蔡聰擔心，但是有人卻是欣喜若狂。仗著自己的身份，慢慢的把持了叫化雞的生意。原本蔡聰按照的是多勞多得的制度，做的多拿的多。
可是蔡田仗著爺爺是族長，掌控了叫化雞的買賣，村民們只能生產(chǎn)，出去兜售叫化雞的全是他的人，這樣就出事了。村民們的收入變的少得可憐，集體的儲備糧食也被蔡田拿走。
還不能反抗，誰要是敢抱怨，夜里肯定有人破門而入，咣當一頓打砸。你要報官吧，這種家長里短的事該族長解決，族長覺得該見官，自然會遞訟紙。
可惜老爺子已經(jīng)病倒了，蔡田更是派人守著家門，誰敢去就往死里打。老百姓嘛最大的本事就是逆來順受，雖然收入減少了，可是還能吃上飽飯，比以前有頓沒一頓的日子好多了，就忍了下來。
蔡田得意的笑著，現(xiàn)在他去窯子里，原先不拿正眼看的他的那個小桃花，現(xiàn)在不知道貼的多近，溫聲細語的，生怕自己找別人，去賭場也不怕沒錢了，哪怕輸?shù)那骞?，人家賭場二話不說就借錢給他。走哪都被人叫大爺，這種感覺不知道有多爽。
就是那個蔡姐兒手里捏著大筆的銀子看著叫人眼紅，可惜還沒找到機會把這錢拿過來，不好直接搶，現(xiàn)在叫化雞名義上還是她家的，該給的錢是一個不能少，他也只是克扣村民的錢，這叫他苦惱不已。
“爺您來了！快坐，今天玩什么？”蔡田一走進賭場立刻就有人上前伺候著，輸多贏少還常來的水魚不多，可不得伺候好嗎？
“昨兒輸了，今日本大爺是來翻本的，必定要大殺四方?！辈烫锛t光滿面的說著，他就喜歡這種被人奉承的感覺。只是他今天特別背，坐下去買大開小，買小開大，不一會兒錢是漸漸減少，別人更是拿他當明燈，他買大別人就買小，總之就是和他對著來。
聽著別人的歡聲笑語是那么的刺耳，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不過這也沒什么辦法，只能陰著臉，悶著頭的下注，沒多久帶來的五十幾兩銀子就全輸光了，這下他才慌了。
這錢聽著不多，可是他這幾天已經(jīng)揮霍了好多錢，剩下這五十多兩銀子，有一些是買材料的錢，沒有錢買配料，做出來的叫化雞給誰吃？誰又會買呢？
“大爺，有賭未必輸，要不要拿些去翻本？”立刻就有人拿著銀子湊過來，賭場里放高利貸的，自古有之。
“也好，先給我拿二十兩來。直賊娘，本大爺就不信這么倒霉。”蔡田咬著牙的說著，他也不是第一次借，打了欠條，立刻就有人送上十八兩銀子。
可惜直到太陽下山，蔡田還是沒能翻本，反而是簽下好幾張欠條，總數(shù)高達幾百兩銀子。蔡田是渾渾噩噩的離開了賭場，別說是他還不起，就是整個蔡家村湊也湊不出這么多銀子。
他本來是想過那秘方去抵錢的，可是最后幾道工序，都在蔡聰?shù)男母故掷?，他也不知道，想那也拿不出來?p> 回到家里，他的婆娘還在廚房里抽抽搭搭的，自從有錢以后，蔡田就經(jīng)常不著家，即便是回來也沒對她有絲毫的好臉色，嫌她五大三粗的難看。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個喪門星，不怪某家今日輸了一天，原來都是被你給哭倒霉的，老子抽死你個瓜婆娘。”
看到哭泣的女人，蔡田仿佛找到了出氣口，上去一巴掌就把她婆娘抽倒在地，對著她是一頓拳打腳踢的。
他現(xiàn)在是萬分惶恐，欠了幾百兩銀子，到明天就要多給一成的利息，利滾利的，他去哪里找錢還？可惜他就是窩里橫，只敢拿自己的婆娘出氣。
“大哥，住手！莫要再打了，再打嫂嫂就要被你打死了。”這時候蔡田的幾個狐朋狗友來找他，剛好看到眼前這一幕，急忙給攔住了。
“算你這個賤人走運，看在我兄弟的份上我就饒過你一次，還傻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準備酒菜?！辈烫餁夂艉舻牧R著，他的婆娘默默的擦去嘴角的血，一瘸一拐的收拾柴火。
“兄弟幾個跟我到那個屋子里，哥哥有事需要你們幫忙?！辈烫镎f著走進了堂屋里，他思前想后發(fā)現(xiàn)想要拿出這么大一筆錢，除了蔡姐兒也沒有誰有了。
一進屋蔡田就沉重的說道：“這段時間弟兄們跟著哥哥我是吃好的玩好的，不過這日子怕是要到頭了。今后你們可就要吃糠咽菜了，你們別怪哥哥我?！?p> 蔡田的話一說話，屋里的人立刻就翻臉了。有人惡狠狠的說道：“蔡田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現(xiàn)在覺得自己成了人物了，想把我們一腳踢開？”
一說沒好處了，連哥哥也不再叫了，直呼大名。不過蔡田也不在乎，一臉愧疚的說道：“我蔡田是那種人嗎？大家都是好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只不過哥哥我今日手氣背，在賭場輸個精光不說。還欠了幾百兩，這么大一筆數(shù)，我是還不起的，說不定明日就會被他們活活打死。我死倒無所謂，只是沒了個名頭，你們也不能拿著族長的名頭做事，以后怕是要過得苦哈哈了。”
“你，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沒了名頭，拿不了錢，老子以后去那找錢？”
“我現(xiàn)在就想打死你，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真是個人物，居然敢欠賭場這么多錢?！?p> ……
這時候各種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都是豬朋狗友，誰會真心為誰著想？只恨不得當場毒打蔡田一頓，以泄心頭之恨。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花天酒地，要過回苦哈哈的日子，一個個心里就無法接受，由儉入奢易啊！
蔡田心里冷笑著，就知道這些個白眼狼只顧自己的利益，他這時候猛的拍案幾，哐當一聲巨響，嚇的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連門外端著酒菜的婆娘都嚇得不敢動。
“一個個的就知道發(fā)牢騷，老子知道有個方法可以還上這些錢，只要還了錢，就完事大吉，到時候叫化雞的生意還不是我們說的算？”
“哈哈……原來哥哥早有計謀，嚇的我是一身冷汗??！”
“我就說嘛，沒有點底子哥哥也不敢這般豪賭，說來也只有哥哥這樣的豪杰，才有這樣的魄力?！?p> “就是，就是。不知道哥哥有什么計謀呢？”聽說有辦法保住自己優(yōu)越的生活，一個個大肆的拍著馬屁，恬不知恥，都忘記剛剛是誰在破口大罵了。
“你們別忘了，村子里還有個大戶人家，家里錢糧多得是，最關(guān)鍵的是，這家里只有一個女人和一群小乞兒。如果月黑風(fēng)高有強人殺人盜搶，那也是天意??！”蔡田陰惻惻的說著，眼里全是憤怒。蔡聰啊蔡聰，還記得你當眾羞辱我嗎？今夜我就殺了你老娘還有那群乞兒，以泄我心頭只恨。
“??？殺人？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蔡姐兒還是你表姐呢！這……再說他兒子可不是好對付的人物啊。”
立刻就有人叫了起來，雖說這年頭殺人是常有的事，可是那些人都是亂民，他們這樣的平頭百姓有幾個殺過人的？
“怎么就不好對付了？他打了郡公的人，被抓了快一個月了，說不定現(xiàn)在都死在牢里了。做與不做你們給個痛快話，不做的話，日后吃糠咽菜別說我沒拉你們一把！”
蔡田有恃無恐的說著，這些人本就是小流氓，以前偷雞摸狗的，現(xiàn)在手里拿著錢可以上窯子，又可以吃好喝好，吆五喝六的，他就不信這些人能放得下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