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楚星一的修行速度放在修行界已經(jīng)可以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了，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從一個蕓蕓眾生中的一員變成入魔境的修行者，這種速度足以讓那些被入魔境的門檻擋住十幾個十幾年的老家伙汗顏。
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聽到有人跟他說他的修行速度太慢，修為實在是太低了…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羅杉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我會告訴你絕大部分的秘密，至于你的迷惑能否解開，那就要靠你自己了?！?p> “看你已經(jīng)知道不少事情的樣子，那我們就以修行為切入點吧，你說說現(xiàn)今修行界有哪些境界？”
“納氣、筑脈、御氣、若己、入魔，但御氣…”
羅杉伸手打斷了楚星一的回答“不錯，前五境再加上四個越五境，如果按照正常的發(fā)展的話，在遙遠到不知有多遠的古代，一位先輩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對元氣的操控，納氣境就此出現(xiàn)?！?p> “緊接著，這位先輩以及從他那里學到控制元氣方法的后人會遇到一個又一個的門檻，每突破一個門檻就新增一個境界，方便后世之人學習和借鑒，這樣時間久了，一個完整的修行體系就被建立出來。”
楚星一和空桐竹翎點點頭，如果沒有任何外界干預的話，那么事實就是應該如此，但他們現(xiàn)在知道的真相并不是這樣。
“可根據(jù)我們的發(fā)現(xiàn)和推測，每當一個境界發(fā)展到頂峰后這個文明就會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繼承了前一個文明部份修行體系的新文明，這種更替在過去可能發(fā)生數(shù)次。”
楚星一的話沒有讓羅杉感到意外，但他卻搖了搖頭“關鍵不在這里，在于最早被外界干預的是什么時候?！?p> “納氣境？”空桐竹翎試探道，這是修行的第一個境界，自然最有可能接近答案，但羅杉卻搖了搖頭。
聯(lián)想到修行道路出現(xiàn)之前的海神文明，楚星一提出了更大膽的猜測“據(jù)我所知，有一個曾經(jīng)無比輝煌和強大的文明覆滅在修行道路出現(xiàn)之前，也就是說至少在這時就已經(jīng)有外界的干預存在了?！?p> “廢話，肯定是在那之前，但具體到什么時候呢？”羅杉似乎早就知道了海神文明的存在，好像他真的如曼波所說的那樣無所不知。
對于這個問題，楚星一的心中并沒有答案，羅杉則履行了他“提供信息”的承諾。
“在元氣出現(xiàn)之時，外界的干預就已經(jīng)存在?！?p> “難道你們就沒有懷疑過為什么普普通通的動物甚至植物可以感受到這種游離在天地間的強大能量嗎？露營時的火焰、雷雨時的閃電，亦或是一杯熱茶中的熱量，難道它們就不是能量了嗎？為什么它們就不能被修行者所操控呢？”
“這說明…元氣是特殊的？”
羅杉肯定了空桐竹翎的猜測“元氣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讓人去了解，讓人去控制，就像一個出生在富貴人家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擁有數(shù)不盡的財寶，但卻忽略了更多貧窮人家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現(xiàn)在我們就是擁有這些財寶的孩子，卻還天真地以為元氣是上天的賜予，修行是自己的努力?！?p> “殊不知所謂‘修行’只是學會了從一大堆金銀財寶中拿出一塊金錠的能力罷了，沒有財寶的普通人在一開始就被拒之門外！”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修行…是修行這條路本身就是被安排好的嗎？”
“不然呢？”
靠坐在沙發(fā)上的羅杉翹起了二郎腿，一個駝背小老頭做出這樣的動作別提有多滑稽可笑了，但坐在他旁邊的楚星一此刻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那為什么每誕生一個新境界就會覆滅一個文明呢？”
“這個應該很好理解吧，總有人像我這樣發(fā)現(xiàn)世界的真相，發(fā)現(xiàn)了真相自然就要反抗，能力不足還反抗的結果自然就是被滅掉嘍?！?p> “嘿嘿，元氣是最初也是最深層次的安排，淺層的安排我想你也已經(jīng)猜出來了吧，不如講給我聽聽？”
空桐竹翎轉頭看向楚星一，楚星一以前從未跟他提及過這方面的猜測，只是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楚星一眼中竟然夾雜著緊張和痛苦。
“每一境都是祂的實驗的一部分，實驗的目的我不清楚，可能是為了探索修行之路或者別的什么，總之為了加快自己實驗的進程，在每一境實驗開始后的恰當時間點，祂都會安排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這個存在在修行方面擁有其他人無法比擬的優(yōu)勢，方便他可以探索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境界，而祂的研究對象其實也就只有這個存在罷了。”
“也就是說其實這個世界只是這個存在生長所需要的環(huán)境而已，就像是培養(yǎng)一朵花的花盆，人們最后只關心花生長得如何，沒有人去考慮花盆究竟會怎樣?！?p> “不錯，繼續(xù)。”小老頭抱著雙臂舒服地靠在沙發(fā)背上，像是聽故事一樣點點頭。
“每一境都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么數(shù)個境界就有數(shù)個特殊的存在，這些‘天選之人’一定擁有一種共同且在當世獨一無二的特點，使他們可以跨越時空地相互辨認，以便在反抗失敗之后留下后手，留下一個文明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
沉默，又是沉默，空桐竹翎的嘴巴微張，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想，只不過她注意到楚星一似乎還沒有把話說完，只是他不愿意繼續(xù)說下去了。
羅杉臉上的“享受”逐漸變?yōu)榱藝烂C認真，他看著楚星一。
“繼續(xù)說下去?！?p> “繼續(xù)…很可惜，這些特殊的存在無一例外全部都失敗了，無論是納氣境、筑脈境還是御氣境，但御氣境之后卻有些奇怪…”
“不不不，我沒讓你繼續(xù)這個，我會告訴你為什么御氣境之后會發(fā)生變化，我只想知道你最不想說的那個猜測?！?p> 最不想說的猜測…究竟是什么？空桐竹翎看向楚星一，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她并不傻，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究竟背負怎樣不得了的東西。
“…我…”
“…”
“我就是這一次的特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