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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劍經(jīng)

第五十回 掌印太監(jiān)

九字劍經(jīng) 春秋山人 2763 2018-01-09 21:28:33

  沈淵見汪直神色凝重,遂問道:“這妖狐殺人的案子,果真與這道士有關(guān)?”

  “我就說那道士稀奇古怪,不似好人!”禾南絮想起昨夜那一場驚嚇,愈發(fā)的生氣。

  汪直點頭道:“實不相瞞,宮中近日亦多發(fā)怪事,雖無確鑿證據(jù),但將宮內(nèi)宮外的事兒串聯(lián)起來想,便知一定與此人有關(guān)。”

  汪直給沈淵倒了杯茶,奉到沈淵面前,道:“多虧沈兄提供的線索,這才叫咱家有了眉目。”

  “不敢,”沈淵忙接過茶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既然見到可疑之處,自當(dāng)如實相告?!?p>  淺淺嘗了一口,沈淵抬眼瞧著面前這個俊秀少年,暗地里思量著:“這個小太監(jiān)不僅機敏,且行事亦似果決之人,我欲從他口中刺探消息,說不定會叫他疑心。不過倘若打探門達這般權(quán)貴人物的行蹤,眼前之人興許知道更多消息,實在是機會難得!”

  打定主意,沈淵小心問道:“汪兄年紀(jì)輕輕,不知在哪個衙門就職?亦是在錦衣衛(wèi)么?”

  沈淵見這些個錦衣衛(wèi)對汪小太監(jiān)畢恭畢敬,以為他也是錦衣衛(wèi)中的什么官,便隨口試探著。

  只見汪直笑了一笑,擺手道:“咱家可不是錦衣衛(wèi),不過即便是他們的指揮使,也要給咱家?guī)追直∶???p>  他言語中透著一股傲氣,竟是連這叫人聞風(fēng)喪膽的錦衣親軍也不放在眼中。

  聽得汪直提到指揮使,沈淵目光一閃,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只裝作好奇道:“哦?錦衣衛(wèi)指揮使都要避讓三分,那汪兄豈不是皇上心腹?”

  “什么皇上心腹,咱家不過是用心替陛下辦事罷了,這才混了一個御馬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p>  “御馬監(jiān)?”

  沈淵與禾南絮皆不知這是個什么地方,只問道:“可是專門替皇上養(yǎng)馬的?”

  汪直一陣愕然:“差……差不多吧!”

  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眼睛直盯著沈淵問道:“不知沈兄是哪里人士?此次來京有何目的?”

  這一句叫禾南絮微微動容,目光有些閃爍,她心中知道沈淵此行目的乃是行刺朝廷大員,稍有不慎,便容易落得個萬劫不復(fù),當(dāng)下情不自禁的看著沈淵。

  沈淵手上慢慢摩挲著茶杯邊緣,腦中卻轉(zhuǎn)的飛快:“好精明的人物,倘若實言相告,只怕會打草驚蛇,不如再試探一二?!?p>  而另一頭,汪直也在不停思索著:“尋常的江湖人,似這等朝廷要案唯恐躲之不及,哪里還會如此熱心?昨夜我不過隨口一句,這人答應(yīng)的倒是爽快,好似欲借勢與我攀上關(guān)系一般,實在反常!”

  只聽沈淵輕輕放下茶杯,緩緩應(yīng)道:“在下自終南山人士,到京城不過是來尋舊識罷了?!?p>  “原來如此,”汪直含笑道,“不知沈兄的舊識可尋到了?”

  “這不是昨日才來,又碰上這檔子事兒,未及去尋吶!”

  沈淵一臉無奈,這話倒是不假。

  汪直連連拍著腦門,道:“你看我這記性,方才剛說的,我便忘了,沈兄莫要見怪!”

  沈淵嘿嘿笑道:“無妨,無妨?!笨尚睦飬s想:“誰知道你是真忘了,還是故意詐我?”

  正如沈淵心里所想,汪直正是故意詐他。

  雖說汪直第一次見沈淵印象不錯,不過幾次對話之后,卻讓這御馬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生出了一絲疑心,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二人來京城所謀之事絕不似那么簡單。

  又或許無關(guān)緊要,只是他自己想的多了,但是汪直作為皇帝親信,同時也作為皇帝耳目,天子腳下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自然要想法設(shè)法的探查清楚。

  所以他經(jīng)常會穿著布衣小帽穿梭在市井之中,為皇帝打探民間動態(tài)。

  他也因此在皇帝跟前最得恩寵,不僅是這一份盡心盡力,還有他最善察言觀色,最善揣度天子心思。

  莫看此人才十五歲,可是要說在分寸的把握上,這宮中還無人與他比肩!

  否則他也坐不上這御馬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

  御馬監(jiān)并非只掌管御廄馬匹,還同兵部、督撫共執(zhí)兵柄,實為內(nèi)廷樞府;另外,那皇家的草場、皇莊亦在其管轄之下,并與戶部分理財政。

  權(quán)利之大,直逼“十二監(jiān)”第一署的司禮監(jiān)。要知道司禮監(jiān)不只可代皇帝與內(nèi)閣對柄國家機要,還有審批之權(quán),最重要的是,比錦衣衛(wèi)還要恐怖神秘的東廠,亦受司禮監(jiān)提督!

  只是這朝廷中的權(quán)利分布,沈淵一概不知。

  此刻又聽汪直問道:“不知沈兄的舊識姓甚名誰,咱家在京中頗有人脈,說不定興許咱家認(rèn)識,再不濟,咱家可發(fā)動錦衣衛(wèi)替沈兄尋人。”

  頓了頓,汪直瞧著沈淵目光游動,又笑道:“畢竟是因為這案子才耽誤了沈兄尋人,這間又得了沈兄線索,若不叫咱家?guī)兔?,咱家這心里亦是好生的過意不去。不知沈淵兄意下如何?”

  方才盯著沈淵的眼睛,汪直暗暗肯定這其中必有隱情。

  聽得汪直如此說來,沈淵大為頭疼:“這小太監(jiān)許是生的七竅玲瓏心,幾句話竟將自己噎得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左右為難?!?p>  憋了半天,沈淵猶豫不決,道:“這……”

  抬眼去看汪直,只瞧他正笑盈盈的瞧著自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此前沈淵認(rèn)為汪直不過十五歲左右,即便城府再深又能深到哪里?

  可他卻不知宮中險惡更甚于江湖!

  憑仗著自己的幾分聰明,卻忘了獨自在山中十三年,少見了多少人心齷齪?

  故而他雖看清楚汪直的精明,卻因他年少起了輕視之心。

  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眼前之人的心智絕不可小瞧。

  “總歸是要問他,既然現(xiàn)下不知如何回話,索性便直接他,莫要叫人覺得小氣!”

  定下心思,沈淵不再猶豫,笑道:“如此,先謝過汪兄!”

  汪直擺擺手,又聽沈淵道:“在下所尋之人,說起來汪兄定然認(rèn)識!”

  “哦?那快說來聽聽?!?p>  沈淵多留了心眼,不欲將袁彬、門達一并說出,只道:“我欲尋之人,乃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門達。”

  “門達?”汪直聽了有些愕然,面色肅然,“敢問沈兄與此人是何關(guān)系?”

  沈淵瞧著汪直神情,心下一緊:“莫非門達與此人關(guān)系匪淺?”轉(zhuǎn)念又想,“我便與他直說,且看他到底有何計較!”

  只瞧他笑了笑,故意靠近汪直耳邊,悄聲道:“滅門之仇!”

  汪直一驚,亦小聲問道:“你要刺殺朝廷大員?”

  沈淵側(cè)眼與汪直相顧,隨即朗聲大笑起來。

  這一笑,叫汪直也拿不準(zhǔn)真假!

  禾南絮見著沈淵突然發(fā)笑,嚇了一跳,還當(dāng)是他得了失心瘋,才要舉手拍醒他,這一邊便聽汪直也出聲大笑。

  引來諸人紛紛側(cè)目,同禾南絮一般不知何故。

  禾南絮站起來看著二人,插著腰問道:“喂,你們兩個莫不是得了瘋病,何故如此大笑?”

  只看二人笑得直拍桌子,也不理她。

  汪直笑的喘不上氣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問道:“沈,沈兄,你因何發(fā)笑?”

  “沒,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好笑!你又為何發(fā)笑?”

  汪直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喘著氣道:“我笑,笑你竟不知門達早就死了!”

  “?。抗??原來死啦?”沈淵聽完一頓,隨即還在發(fā)笑,不過下個瞬間,只見他一掌拍在桌面!

  頓時“轟”的一聲,那一方桌子瞬間四分五裂,崩裂四射!

  再瞧沈淵面目猙獰,咬牙憤恨道:“你說什么?”

  幾乎同時,“倉啷啷”一陣抽刀的聲音響后,那十幾面繡春刀鋒閃著寒光,指向沈淵。只要沈淵再一絲有異動,那刀鋒定然毫不猶豫朝他刺去!

  不過沈淵面無懼色,似根本沒有將這些錦衣衛(wèi)放在眼中一般!

  沈淵心中本就痛恨錦衣衛(wèi),那指向他的刀鋒即便再多一倍,他又有何懼?

  這時只瞧汪直輕輕擺了擺手,那些錦衣衛(wèi)便整齊往后退了兩步,將刀收起。

  禾南絮也沒想到,怎么說動手便要動手,又嚇了一跳,心里罵道:“混蛋,人家還沒有準(zhǔn)備好!”

  這時又聽汪直收起笑容,一臉正色:“想來你不知朝堂之事,辛虧你乃罪人門達之仇人,倘若你是與他一黨,我必將你你打進死牢!”

  

春秋山人

感謝想為你寫一本書,以及西貝青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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