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身藍(lán)袍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胸口袖子上,油漬一層又一層,都已經(jīng)反光,一雙手黑漆漆的,像是剛從淤泥里面掏出來,鞋子褲子上也全是污垢,頭發(fā)亂草般露在外面,一張臉又黃又瘦,雙眼無神,還直打哈欠,一看就是個窮酸秀才。
伙計給燒了壺酒,他對著壺嘴兒一口氣兒就喝下去半壺,忽悠全噴了出來,跳腳罵道:“這什么破玩意兒?我要酒,不要醋!要酒……”
他一句話沒說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消失在掌柜和伙計的眼前。
程明拍了拍手,回到位子上繼續(xù)吃。
他知道這小子是神醫(yī)梅二,嗜酒如命,七妙人之一,將卑鄙無恥當(dāng)家常便飯。
不過他不在乎,這個位面除了任務(wù)他誰也不在乎,別看與李尋歡喝酒,李尋歡真讓要是擋了他的路,照殺不誤。
隔了一會兒,窮酸秀才又爬了回來,滿頭是血,卻不管不顧的大叫要酒,使勁兒扔出一錠官銀,大喊道:“酒!給我好酒!”
看到銀子,掌柜的眼前一亮,就要上前抓,忽的傳來一聲咳,扭頭看去,這是程明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掌柜的立馬縮了回去,同樣是瘋子,人高馬大的更加惹不起。
這么一鬧,酒鋪里的客人直接散了一多半,剩下的不是膽大包天的,就是心中有數(shù)的。
程明拋出一錠銀子給伙計:“去給我準(zhǔn)備一條繩子!”
伙計很快就回來了,不帶拿了繩子還拿了兩塊破抹布。
“夠機(jī)靈!”
程明笑著夸了一句,走過去抓小雞崽子一般,將梅二先生捆了起來,嘴里塞上抹布,扔在旁邊。
梅二不斷掙扎,嗚嗚的叫著,眼淚鼻涕一起流,搖頭晃腦的求救,卻沒人敢上前。
烤乳豬送了上來,程明把手撕成兩半,送到嘴邊兒一口就咬掉三分之一。
聽著咔嚓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周圍人心中直抖,哪還敢上前。
掌柜的小心翼翼將官銀送了過來,道:“客官,這銀子……”
程明擺手,“拿去拿去,換成酒菜!不要問來問去的,直接上就是,我沒叫停后廚不準(zhǔn)停?!?p> “是是!”掌柜的一頭冷汗退了下去。
看著程明的吃相,特害怕他順便把自己也給吃了。
酒鋪安靜下來,飯?zhí)弥兄挥谐堂鬟沁赀沁杲浪楣穷^的聲音。
難得的清靜,讓程明很享受,可是這種享受沒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
五六個人沖了進(jìn)來,其中一人大聲喝道:“酒鬼哪里跑,不知道……”
“媽蛋,就不能讓人安安靜靜吃一天飯么!”
程明起身,揮舞著大煙斗一個橫掃,五個人如遭雷擊,怎么沖進(jìn)來了,又怎么飛了出去。
剩下一個傻眼了,哆哆嗦嗦的發(fā)問:“你是誰?為何出手偷襲?”
程明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別打擾大爺吃飯,再有下一次,直接要你腦袋,懂么?趕緊帶著人滾!”
“可是我們……”
他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就蹭的一聲飛了出去,遠(yuǎn)遠(yuǎn)聽到一聲轟響,一間茅草房被砸塌了。
“賤皮子,說人話聽不懂是不是!”程明翻了個白眼,給一個伙計扔過去兩錠銀子,道:“去給房子倒塌那家人,順便把門口那些亂糟糟的人扔遠(yuǎn)一點(diǎn)!”
伙計忙點(diǎn)頭,一溜煙兒跑出去。
須臾之后,門外隱隱的呻吟聲就消失不見了。
見到了這位大爺?shù)膬葱?,加上銀子的刺激,酒鋪里面沒有人敢怠慢,后廚大師傅火力全開,飯菜如流水一般送上來,空盤子也和流水一樣撤了下去。
程明生生吃了一天,一直吃到太陽落山,庫房空掉,廚子累倒,也不過吃了個八分飽。
作為看客的伙計和掌柜的,從最開始的吃驚、震驚、懼怕到平靜接受,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坦然面對了。
當(dāng)然,這里面絕對少不了銀子的作用。
梅二先生同樣被綁了一天,掙扎和酒癮早就挺過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
酒足飯飽,程明第一次解開了大煙斗上的布,此時中單手舉著兩米長大煙斗,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一道道濃煙從口鼻噴出,裊裊升空,淡淡消散,留下一股醉人的煙香。
伙計們好奇無比,頻頻偷看大煙斗,不時的還低聲討論,交換一下意見。
程明閉目養(yǎng)神,一邊思索著任務(wù)該如何開始。
外面忽的傳來馬蹄聲,緊急停在酒鋪門口,一齊沖進(jìn)來五個人,其中兩個人是嚴(yán)重傷患,胳膊頭上都綁著白布,面色也是不健康的蒼白。
兩人一見到程明,就大聲道:“就是他!就是他毫不講理將我們打傷的!”
程明瞟了一眼,并不理會,緩緩?fù)鲁鰩讉€煙圈。
另外三人其中一人去冷笑一聲,“果然是條好漢,見到我們竟然還毫無懼色?!?p> 說話的是三十多歲,身高最多五尺,卻短小精悍,目光炯炯。
“是無畏還是無知?呵呵!”
第二人紅臉長髯,一批紫段大氅,顧盼之間,睥睨自雄。
“管那么多如何?快殺了他,找到梅二先生!”
第三人是個十來歲孩子,臉圓眼睛也圓,紅色的斗篷襯托著粉色的臉蛋,模樣粉雕玉砌,很是漂亮。
紫袍老人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梅二先生,瞇了瞇眼睛,道:“看來咱們運(yùn)氣不錯,梅二先生還在這里?!?p> 那小孩道:“正好,省得再去找了,你們兩個快去將它扛過來!”
他指著兩個受傷人士,那倆人苦著臉對視一眼,不愿意又不能不去,磨磨蹭蹭的貼著墻邊繞過去,一面盯著程明的反應(yīng),一面小心翼翼的向梅二先生摸去。
程明并不理會,吞吐煙霧,閉目養(yǎng)神。
兩人抓到梅二先生的頭,見程明還沒反應(yīng),大喜,忙合力將其拖了回去。
如此粗暴的生拉硬拽,梅二先生早就疼醒了,嘴里嗚嗚的叫著,不停的扭動身體。
那短小漢子給他松綁,拔下麻布,梅二先生嘴巴依舊合不攏。
被捆了一下午,他早就全身麻痹,動彈不得了。
尖叫酒杯
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