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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鄉(xiāng)

第三十九章 橫練

怒鄉(xiāng) 北新陽 3231 2018-04-05 21:47:38

  昏暗的燭火在燈油碗里一跳一跳的。

  就好像是沒有向往火光的飛蛾,火焰也沒了興趣燃燒自我,像是一個病懨懨的老人,存留著最后一口氣,想要離去,又留戀地看幾眼這世間,不停地掙扎。

  楚烈抽出丙子林,狹長的刀鋒靠近油燈。飲過人血的寒鋒就像是上了癮一般,毫不顧忌地表現(xiàn)出對鮮血的渴望,潑灑著涼意,微弱的燈火霎時間變得更加昏暗。

  “哎!”楚烈重重地貪了一口氣,拇指肚輕輕地刮過刀鋒上的豁口,好像這豁口不是在刀鋒之上,而是在自己的身上。

  這把丙子林雖是精鐵所制成,但較之寶刀名鋒依舊有不小的差距。

  當年楚烈的師父蒼洱子離去之時,親手贈與楚烈這把長刀作為防身武器武器。

  自從親娘過世之后后,楚烈孤苦伶仃,嘗盡了人生百態(tài),除了蒼洱子以外,再也沒有人對他這般照顧,因此從來都不舍得用這把長刀與人戰(zhàn)斗,唯恐有所損傷。

  后來又聽人說點蒼派的高手抓到了蒼洱子,生死難測。楚烈索性便將這柄刀和母親的排位一起供奉的起來。

  而現(xiàn)在突逢不測,一場場大戰(zhàn)下來,和多名高手交戰(zhàn)。雖然盡力避免了和武器碰撞,但依舊磕出了幾個豁口。

  楚烈心中大為不爽,暗道有時間定要尋到著名的鑄劍師,修補刀鋒上的缺口。

  “有殺氣!”,油燈里的火焰忽的左右搖擺。

  “不止一個人!”楚烈立即伸手掐滅了火焰,拉上了被子,蓋在了身上,順手將長刀藏入其中。

  “想不到七殺道的人馬來的這么快!”楚烈思索片刻,決定伏擊。

  “轟隆!”

  半晌,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巨聲,好像房頂被撞擊塌陷了一般。

  “不請自來是惡客!”鷹不泊急速揮舞三尺青鋒,劍氣四溢,轟然殺向面前那踏碎房頂、從天而降的光頭,喝道:“哪里來的點子,報上名來,你家公子不殺無名小輩。”

  “哼哼!”兀長歌一腳跺地,被踏碎的床板木屑和灰塵被激起,眨眼之間便形成了濃霧,遮擋住了身形。

  “嗡——!”

  鷹不泊快劍刺出,卻不曾感受到擊中的阻塞感,立即撤回長劍,轉身一擋。

  “叮!”

  一聲悠長的金屬碰撞聲從劍身上傳來,鷹不泊如遭雷亟,只覺得一股巨力抵著鐵劍,將自己推著向后而去。

  二人內力撞擊,余波將濃重的灰塵陡然吹掃而光。

  鷹不泊足足后退了三、四丈才堪堪停住,持劍的雙手微微地顫抖,看著雙腳在地上犁出的劃痕,暗道:“好厲害的硬功,是個硬點子!”

  “你究竟是誰?!”鷹不泊從未遇和此等強悍的對手結過梁子,心中疑惑,更不愿糾纏,大聲呵問道。

  “我啊?”兀長歌伸手搓了搓锃亮光頭,笑瞇瞇地說道:“我就是你前世的收魂者,今生的索命人!你就不要掙……”

  “扎”字未出口,兀長歌忽然朝著鷹不泊急速奔襲而來。

  鷹不泊心中一橫,決定不在保留,功力極運,劍氣集中于劍尖一處,一劍刺出。

  “咦?”兀長歌感受到這一劍的威力,不愿硬接,快速奔走的身體竟然靈活地閃過了直刺的一劍,一掌劈向鷹不泊。

  鷹不泊似乎料定對手會閃躲,頓然變直為拐,改刺為削,鐵劍一轉,迎擊兀長歌。

  “哼!”兀長歌沒想到對手步步料得先機,只好硬撼這一劍。

  “嘣!”

  二人內力沖撞,震動四周,周圍的墻體被震的粉碎。

  “死來!”兀長歌剛才偷襲不成,決議速戰(zhàn)速決,憑借一身強大根基,硬挺劍氣,左手死死扣住鐵劍,猛地向后一拉。

  鷹不泊內力雖然不俗,奈何兀長歌卻根基更為強大,身體瞬間就被扯了過去。

  兀長歌右手泛著金屬的光澤,豎掌成刀,蘊含著磅礴的勁力,連同呼嘯的朔風似乎都被這一招逼停,朝著鷹不泊襲去。

  “哈!”

  鷹不泊突然大吼一聲,手中的鐵劍竟然像鉆頭一樣飛速旋轉起來。

  兀長歌霎時覺得手中扣住的鐵劍如同一只咬住獵物的鱷魚,不要命的翻轉,手上的勁力稍稍一弱。

  鷹不泊拼命一式博得了一線生機,立即從兀長歌手中抽出長劍,即刻后撤。

  就在鷹不泊身體向后迅疾射出之時,兀長歌眼神一凜,身體周圍遽然憑空出現(xiàn)巨大的吸力。

  鷹不泊后射的身體在空中堪堪一停,竟不受控制地又朝著兀長歌飄了過去。

  兀長歌身上的毛皮大麾順著氣流飄動,寬闊的袖口露出的一雙鐵臂好似鋼鐵澆筑而成,泛著銀白色的光澤,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喝!”兀長歌笑瞇瞇地眼神突然變得狂熱而嗜血,縱使鷹不泊有通天之力,這一招也勢必要取下他的性命。

  赫然,一把鋼刀從天而降,在寒夜之中仿佛彎月挾帶星火墜落,蘊含著浩瀚巨力,泰山壓頂一般地從上往下壓向兀長歌。

  “嘣!”

  鋼刀好似劈在了銅鑄的磐鐘之上一般,發(fā)出的劇烈的撞擊之聲回蕩在空中,將寒風的呼嘯之聲都壓蓋了過去。

  兀長歌身體乍然下落,雙足陷進地面,知道沒入大腿根部才堪堪停下。

  一瞬間,天地仿佛靜止,時間也好像不在流動。

  失去兀長歌的勁力吸引,鷹不泊從空中重重地跌落,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身體,搖搖欲墜。

  楚烈的雙眼從兀長歌的身后露出,其中蘊含的是震驚,更是驚懼,“竟然沒砍進!怎么會?”

  “你知道么?”兀長歌臉上掛著的招牌笑容漸漸消失,冷冷地盯著貼著自己臉頰劈砍在脖頸上的刀鋒,緩緩的說道:“我很喜歡這件皮衣,可你把它毀了,那就得拿命來陪!”

  話音甫落,兀長歌的雙手已然抓住了刀鋒,如同禿鷲的利爪擒住獵物,用力向前揮動。

  楚烈即使全身都可用力,可是兀長歌一雙遒勁鐵壁卻是更加強橫,僅用上半身發(fā)力,便將他甩到了空中。

  “喝!”

  兀長歌提氣納元,方圓一丈之內土地登時龜裂,沙土上下起伏,如同沸騰的熱湯。

  只聽見一聲劇烈爆炸,兀長歌拔地而起,凌空一丈。

  大麾被強風吹起,整個人猶如一只俯沖的大鳥,逼向楚烈。

  “死吧!”兀長歌雙手為爪,誓要扯裂對手。

  “嗯?殘像!”

  眼前的楚烈被兀長歌一抓便掠過,身影越來越淡。

  兀長歌向后揮手一抓,長刀便被鎖?。煌瑫r間立即轉身踢向楚烈。

  卻不想楚烈已然放棄長刀,直接跳起,左手抵住兀長歌的肩膀,一腳踹在其后背第五處脊椎處,支撐住身體,右手下刺。

  兀長歌只覺得一道勁風直奔右眼,隨即向上一擋。

  “叮!”

  乘此時機,楚烈立即撤刀后退,拉開了巨力,退到了鷹不泊身邊。

  “怎么樣?”楚烈一連封住了鷹不泊三道大穴,“還挺得住么?”

  “放心,還死不了?!柄棽徊淳徚艘豢跉?,說道:“這點子夠硬的,哪來的?”

  “是七殺道的人!”楚烈毫不掩飾地說道。

  “七殺道?”鷹不泊暗道悲催,果然應了掌柜的話,被牽扯到了里面,以后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一時間萌生了退意。

  “楚老哥,此人一身硬功極其厲害?!柄棽徊窗纹痂F劍,說道:“又是個禿子,應該是十三鷹中的老大‘禿鷹’兀長歌了?!?p>  楚烈冷哼一聲,說道:“什么禿鷹毛鷹的,今天不拼個魚死網(wǎng)破,恐怕還真對不起他千里迢迢的追殺啊?!?p>  “老弟!”楚烈扭頭看著鷹不泊,又接著說道:“這件事本來和你無關,現(xiàn)在走還來的及?!?p>  “哈哈哈哈!”鷹不泊被一語道破了心思,燦燦地笑了笑,說道:“楚烈老哥哪里話,這兀長歌在黑白兩道上的懸賞可是高的很,這一次你我二人若是正好將他拿下,那我以后就不用再干這苦巴巴的營生了?!?p>  “哈!”楚烈干笑一聲,對著這句不合適宜的笑話卻是毫無感覺,只是暗道:“今日恐怕兇多吉少了。”

  剛才在電光火石之間,楚烈接著偷襲的先機,同兀長歌過了幾招,就知道對手的修為遠勝于自己。雖然立即退了出來,但卻數(shù)次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兀長歌靜靜地站著,對楚烈和鷹不泊的話語置若罔聞,只是呆呆的盯著自己的右手上一道淺白的劃痕,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許驚訝。

  “原來是你!”兀長歌突然看向楚烈左手持的那柄盛邪劍,頓時明白了在搞錯了目標,眼前這個偷襲者才是杜仲找的高手。

  “李孝堂,你也在這小子手上吃了虧么。”兀長歌輕哼一聲,心中對李孝堂的芥蒂更深,“難怪你沒有提起,是怕我找到他們搶你的功勞么?!?p>  又看到楚烈長刀上的血跡,立即知道自己手下恐怕已經(jīng)被解決了。

  “不錯,正是你爺爺我?!背覒{借鋒利的盛邪寶劍才能在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更是對兀長歌的橫練硬功忌憚無比,但是卻沒道理弱了氣勢,依舊嘴硬。

  自從行走江湖以來,楚烈從未聽說過有誰能將硬功練到如此地步!

  “呵呵,就算你們兩個人合力也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一個還半死不活的?!必iL歌毫不在意兩人聯(lián)手,只是暗道今日吃了個暗虧,決意先宰了這兩個王八蛋,再去收拾那個姓杜的小娘皮。“來吧!今天你們都要死,誰都跑不掉。”

  一把扯掉身上的毛皮大麾,露出強壯的上半身,爆炸性的肌肉好似巖石所雕塑而成,如刀一般的寒風卷起雪粒撞擊在其上,登時變得更加細碎。

北新陽

求故事之神眷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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