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傅惜云看到來人之后,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其實她內(nèi)心很慌張,不經(jīng)意間雙腿也有些顫抖。
很快,就見到了來人。身穿一襲古典中國風味唐裝,衣身上華貴的金絲花朵刺繡精致唯美,下半身是一條剪裁簡紅的黑色長褲,全身搭配低調(diào)和婉約。
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優(yōu)雅又知性。臉上的皺紋又在彰顯著時間的過去,她頓時心底就起了酸澀感。
“伯母,您來了。”傅惜云已經(jīng)盡量克制住自己的不安與不適,這下語氣都有些拘謹。
要是換作以前,她是絕對不會怕的,這不剛剛做了虧心事。
張之瀾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十分詫異,雙眸帶著不可思議,一愣一愣的,直到傅惜云叫她才緩過神來。
“啊,是小云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過得怎么樣?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一時間,她的話有些錯亂,但是不能忽視的是對傅惜云的關(guān)心。
陸御哲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站在張之瀾的身后,好整以暇的看著傅惜云,傅惜云不經(jīng)意間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用手指關(guān)節(jié)輕輕刮了一下嘴唇。
傅惜云神色有些復雜,又想到剛才的事,只不過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明明他剛才說伯母知道她在這的,可是這哪里是知道的樣子,分明是剛剛知道。
傅惜云聽著她問了那么多,眼底瞬間泛紅,“伯母,是我,我回來了。”
張之瀾已經(jīng)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腕,又細細打量了她一下,那種打量,并不會讓人不舒服。
“怎么住院了?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沒事,沒事?!备迪г七B忙擺手,“就是不小心被刀劃了一下,有點疼,其他的都還好。”
張之瀾看到她這樣好好的站在這里,也就半信半疑,“那就好?!?p> “伯母,我們坐下再談?!闭f著,傅惜云就拉她到沙發(fā)邊緣上。
張之瀾也隨著她,將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拉著她坐下,她很快就平靜下來,已經(jīng)看到傅惜云脖子上的吻痕,哪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摸著傅惜云的手,就也看到了上面的兩道劃痕,更是心疼了,“還說不嚴重,我看著就疼。”
“沒事,不疼了,已經(jīng)上過藥了,過幾天就好了?!备迪г聘菓n心了,怎能讓人擔憂自己。
張之瀾倒也沒在那個問題糾結(jié)太久,想到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隨即問道:“吃早餐沒有?剛給啊哲買了一點,這里有牛奶,面包,蝦餃皇,蔓越莓餅干,你想吃哪個?要是不夠我再去買?!?p> 她笑了笑,此刻就像是一個體貼關(guān)心孩子的母親。
傅惜云知道她一直都是這樣對待自己,心中更是動容了。
“你也過來吃點?!彪S即又喊了一下兒子,“你們年輕人要注意身體,按時吃飯,不然到頭來折騰的還是自己?!?p> 陸御哲聽著就走了過來,坐在了傅惜云的對面。
張之瀾幫她插了吸管,把牛奶給傅惜云遞了過去,“這是家里阿姨弄的,還加了點姜汁,沒有那么腥,你嘗嘗看?!?p> 傅惜云接過來便嘗了一下,還是記憶中的味道,頓時倍感交集。
“伯母,你也吃,不用管我,還沒虛弱到那個地步。”她露出真切的笑,就給她遞了一片面包。
整個過程中,張之瀾不停地在跟傅惜云交流,生怕錯過什么。
這副畫面,陸御哲看著很溫馨,深邃的視線也越發(fā)溫柔。
“媽,今天不是外婆生日嗎?她天天念叨你,別讓她老人家久等了?!边@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一說起來就要趕人。
“你還說,你身上穿著的是什么?平時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張之瀾沒理那茬,晚點去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直接訓起了陸御哲。
可是只有陸御哲知道,這話是說給傅惜云聽的,果然傅惜云就向這望了過來,眼里的擔憂毫不作假。
兩人又對視上了,張之瀾真的是討厭這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差戳著他的脊梁骨罵了,“好好注意飲食知道沒有,那么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你是想氣死我啊?!?p> 陸御哲開腔道:“以后你不用擔心了。”
“哦,”張之瀾似懂非懂的發(fā)出了一個聲音,隨即就轉(zhuǎn)身看向傅惜云,故作嚴肅,“小云,你也聽見了吧,以后他要是再進醫(yī)院咱誰也不去看他。”
傅惜云眼底有些茫然,看到張之瀾朝她擠眉弄眼,仿佛在說你快答應啊,可是她卻說,“他都說不用擔心了,那我們也不用操心,由他自生自滅好了?!?p> 這下驚得張之瀾都發(fā)生一聲怪異的“啊”了,這哪里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只不過是讓有人心疼自家兒子罷了。
頓時有些啞然,張之瀾也不好說出剛剛與之相反的話,氣急了就道:“那就隨便吧,餓死病死我都不想理了,省得我天天白操心,都老了十幾歲了?!?p> 陸御哲十分坦然的看著這兩個女人,就像根本沒有聽到那么絕情的話一樣。
“媽,就算您不操心,這些年也能白過不成?不是還有事嗎,我讓沈臨送你過去,他剛好要回公司?!?p> 張之瀾看了下時間,的確有點晚了,但是又不放心,“那我走了,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今晚再過來一趟。”
然后,傅惜云和她道別之后,她就真的走了。
等人一走,陸御哲就馬上向傅惜云走了過來,看似平靜,可是傅惜云卻有些害怕。
“你明明說伯母知道我在這的,又騙我?!备迪г粕焓肿柚顾?。
陸御哲拿下她的手,遲遲不放開,“任由我自生自滅?”
“你自己都不在意,別人管有什么用?!备迪г莆⑽⒌椭^,聲音有些小。
陸御哲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那你說上次那個女人是誰?”
“哪個女人?”陸御哲并不覺得自己身邊有什么其他女人,從來都是有她一個。
傅惜云聽到這臉色有些不好看,“是不是女人多得數(shù)不過來了?”
“從來就只有你一個,沒有別人?!?p> 傅惜云:“……”
然后她就抑制不住的轉(zhuǎn)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揚起嘴角,傅惜云坐下,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真的嗎?我不信。”
這次沒聽到回答,她又問道:“剛才沒怎么吃吧,要不要再吃點?”
陸御哲居高臨下望著下面的小女人,就注意到她白皙脖子上的吻痕,“吃你我就吃?!?p> 然后傅惜云就低頭不去看他,默默拿起土司。
陸御哲深深凝望了她一會,之后就坐在她身旁,視線都留在她身上。
傅惜云一句話都不說,硬是不給他回答,吃了一些,又喝牛奶,喝著喝著就看著他的側(cè)顏,眼睛大大的又水靈,“喝這個嗎?”
“不喝?!标懹芎芨纱嗟木芙^了。
傅惜云都覺得有些無理取鬧了,“這是伯母帶來的?!?p> 大概是好久沒喝了,她又忍不住喝了一瓶。
“不都是給你帶的?”他轉(zhuǎn)過頭,挑眉,剛才他母親在的時候,就沒怎么理他。
倒不在意這些,是有些喝不習慣。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喝完。”
這都什么是什么,陸御哲還以為經(jīng)歷過昨天和今天她會更依賴自己,會想到他的好,他的擔憂,他的不易,敢情都是自己在唱獨角戲。
“隨你?!比缓缶妥谀抢?,拿起了一本書刊,回答得有些隨性。
傅惜云感覺到他生氣了,就有些無措,她碰了碰他的手臂,“我肚子疼?!?p> 這是真的,她的身體本來就沒有好,小日子的這幾天都是很疼的。
她晃了幾下,沒用,就在她想放手的時候陸御哲才轉(zhuǎn)頭,“吃完去趟一會,我?guī)湍闳嘁蝗??!?p> 傅惜云聽罷就不再繼續(xù)吃了,她已經(jīng)吃好了,就把另一瓶牛奶遞過去給他,還把吸管給插好。
陸御哲接了過來,盯著她喝了一半這樣子,就塞到她手中。
他說:“再喝點?!?p> 帶著不容抗拒的口吻,傅惜云瞥瞥嘴,表示不想玩那么無聊的游戲,陸御哲一記眼掃了過來,她立馬認慫,很給面子的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