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已無退路,唯有全力一搏,這就是傅一笑現(xiàn)在的處境。
雖然會武規(guī)則里寫到可以在比賽期間的任何時候棄權(quán),但是對于傅一笑來說他早已自動放棄了這個權(quán)力。若他能一舉擊敗劍雨驟,登上冠軍寶座,那么他將會是第一個在會武里奪魁的外宗弟子,這無疑是突破歷史之舉。
外宗弟子們的期望、花無意的祝福、宋元棘的肯定和劍九溪的幫助,都讓他背負(fù)著巨大的壓力。這股壓力逼迫著他不能輕言放棄,必須全力以赴。即使敗了,也要打出風(fēng)采,才能不辜負(fù)大家。
因此等待決賽日的這三天內(nèi)傅一笑一直在積極備戰(zhàn),白天外宗的兄弟們輪番地給他做陪練,宋元棘也不時地給他指點一二,教授他一些臨場對敵時的技巧。到了夜晚待眾人睡去后,他便一個人溜出廂房,自己一個人繞著練武場跑圈,進(jìn)行體能的訓(xùn)練。
與傅一笑的刻苦突擊訓(xùn)練完全相反的是,內(nèi)宗的劍雨驟卻顯得十分自信與從容。這幾日根本就沒有碰過劍,而是和同門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一副成竹在胸勝券在握的樣子。
在內(nèi)宗弟子的眼中,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對局,無論對手是傅一笑還是其他的什么人,笑到最后的一定是他們的少宗主。
轉(zhuǎn)眼間三日已過,這一天決賽會場盛況空前。劍寧云命人在擂臺兩側(cè)安放了六個紅邊巨鼓,派弟子早早地便擂鼓助威。弟子們也紛紛搬來木椅木凳,舒舒服服地坐著欣賞這決賽。
在密集的鼓聲和弟子們的吶喊聲中,劍無虛帶著一笑雨驟上了臺,分開站好之后,向觀戰(zhàn)席示意了一下。
席上的劍寧云站起身來說道:“今天,便要決出本次會武的冠軍。無論孰勝孰敗,我都希望你們能夠全力以赴,不留遺憾!”
其實無需宗主提醒,臺上的二人也都不會對對方手下留情,尤其是劍雨驟。
劍寧云向臺上的劍無虛示意比賽可以開始,劍無虛后退幾步來到了銅鑼旁,偷偷地向自己左手邊的劍雨驟挑了挑眉毛,使了個眼神。
“比賽開始!”
隨著一聲銅鑼聲響,整個會場的氣氛被瞬間點燃。這場對決事關(guān)內(nèi)外宗的尊嚴(yán),因此弟子們都紛紛替自己這邊的人加油鼓勁,聲浪一波蓋過一波,甚至演變成為了助威者之間嗓門的對抗。
花無意在席上也為傅一笑默默祈禱著,在她的心中不求一笑能夠戰(zhàn)勝劍雨驟拿到什么狗屁冠軍,只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就好。
只見臺上的劍雨驟并沒有著急進(jìn)攻,而是雙拳握緊,閉目養(yǎng)神,暗自將內(nèi)力調(diào)運全身,一副以逸待勞的樣子。
傅一笑畢竟是弱勢一方,看劍雨驟沒有動靜,自己也不著急。他將兩成內(nèi)力匯聚于足底和腳尖,三成功力運至感應(yīng)玉處,做好了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
雖然劍雨驟紋絲未動,但傅一笑卻感覺到了異樣,周圍的空氣開始受劍雨驟散發(fā)出的內(nèi)力波動,竟吹得擂臺的邊繩輕輕搖曳起來。
【好強的內(nèi)力!】
傅一笑知道他已經(jīng)將內(nèi)力運足,隨時會發(fā)起進(jìn)攻,因此不敢怠慢,雙手握住刀柄立于身前,擺出了防御的架勢。
半晌過去,劍雨驟緩緩睜開了雙目,左手一拍腰間的劍鞘,寶劍被內(nèi)力逼得向前飛出。然后他右手在身前一接,順勢朝傅一笑的方向一刺,積攢了多時的內(nèi)力隨寶劍激射而出,猶如毒蛇吐信一般。
【蛇擊式嗎?】
傅一笑沒想到他會用這招來試探,蛇擊式雖然迅捷異常,但范圍很小,極易躲閃。若是僵持階段使出,還能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這么明目張膽的上來就用,自然難不倒傅一笑。
只見一笑腳腕輕輕一轉(zhuǎn),便將劍氣閃了過去。還沒回過身來,劍雨驟便已沖至自己身前十米處。
“喝!”劍雨驟雙手握住劍柄,向前大跳一步,在傅一笑面前不足一丈的地方朝地面奮力一插,頓時幾十道劍氣從地板下涌出,將木板擊了個粉碎。
透過無數(shù)崩裂的碎木屑,傅一笑能明顯地感受到那劍氣的凜冽。他連忙用腳尖向下輕輕一點,一躍到了空中躲避。
但這正中了劍雨驟的下懷,他等的就是傅一笑騰空的這一刻。
只見劍雨驟輕吟一聲,右手手腕上下翻動,劍氣隨劍鋒席卷而出,一招五成功力的虎行式直撲空中的傅一笑而去。
【糟了!】
傅一笑心中暗呼不好,這才意識到劍雨驟用地刺式是故意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滯空。在半空中雖然他能依靠神仙游調(diào)整身姿,但也只是能小幅度調(diào)整罷了。此虎行式勢大力猛,自己是萬萬躲不開的。
眼看虎口即將把自己吞噬的生死一瞬間,傅一笑急中生智,再輸三成內(nèi)力到虛實刀之上,在空中奮力向虎口一斬。刀氣呼嘯而出,將虎形的劍氣一分為二,擊散開來。
傅一笑剛落地,劍雨驟卻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提劍便朝胸口刺來。
來不及躲閃,傅一笑只好將身子一側(cè),避開要害,用左肩接了這一劍。
鐵劍入肉,鮮血四濺,擂臺之上的花無意驚得花容失色,站了起來。
一陣劇痛伴隨著麻木感傳來,卻絲毫沒有擾亂傅一笑的心智。他咬牙忍住疼痛,右手用力將虛實刀朝劍雨驟的脖頸處掄去。
所有的人都被傅一笑這一手嚇到了,這無疑是在以命搏命,一股想要同歸于盡,玉石俱焚的架勢。
劍雨驟也被這架勢嚇到了,他不敢再做糾纏,只能見好就收,將刺入皮肉的鐵劍拔了出來,抽身后撤想要躲過這一刀。
刀雖然躲過了,但劍雨驟仍被刀氣劃破了胸前衣衫,白皙如雪的皮膚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刀痕,從里面滲出了一絲鮮血。
【我竟被這小子傷了?!】
這無疑大大出乎了劍雨驟的預(yù)料,在他的想象中這場比賽應(yīng)該以自己的完勝和傅一笑干凈利落地殞命而結(jié)束。但此時傅一笑無所畏懼,視死如歸的打法卻深深震懾到了他。
【這小子……難道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