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再謀
“沒說的,此番除了蝎子塊這禍害,大家當(dāng)大醉一場?!币粋€頭領(lǐng)提議,大家進(jìn)了劉家老宅的大堂,此時已經(jīng)酒菜齊備。
一群人喝酒吃肉,氣氛倒是熱烈的很,期間孫伯綸與諸家頭領(lǐng)連連敬酒,不一會就喝了半醉,眾人齊夸孫伯綸有膽有識,麾下兄弟又悍勇威猛,都有結(jié)交的意思,孫伯綸也是極為大方,當(dāng)下送給每人一匹好馬,眾人見識過黑風(fēng)的神駿,雖然知道自己所得不如黑風(fēng),但也知道是難得的好馬。
在舉動在映山紅眼中變成了拉攏人心,不過孫伯綸也想明白了,既然交好不得,索性不再用熱臉貼冷屁股,而且經(jīng)此一戰(zhàn),幾家桿子死傷慘重,倒是己方收服了近百殘兵,實力大漲。
酒宴進(jìn)行到了尾聲,映山紅忽然開口,東一句西一句都事關(guān)蝎子塊余部,顯然對孫伯綸吞了最大一塊蛋糕不滿,孫伯綸哪里聽不出來,但也知道,就算幾家桿子對自己頗為喜歡,面對實際利益的時候也要站在映山紅一邊。
孫伯綸放下酒杯,說:“剛才老哥哥說的是,俺初來乍到,一下多了近百人馬,哪能養(yǎng)得起,不知道那天反草了,倒是丟了性命,俺知道能力有限,能有三十人跟俺就是福分了,哪敢奢求更多,只是這事兒急不得,還是要把其中蝎子塊的死黨揪出來才好?!?p> “老弟,快入冬了,這都不急,還有什么著急的事兒呢?”映山紅不咸不淡的問。
孫伯綸一下像打了雞血,站起來,說:“還有啥,錢啊,劉家那些錢??!”
“什么錢?”一個頭領(lǐng)問。
孫伯綸故作驚訝,說:“啥,老哥哥還沒告訴你們,哦,估計是老哥哥最近太忙了?!?p> 接下來孫伯綸又把告訴映山紅的那個版本又說了一遍,眾人聽說有一萬兩銀子,個個歡欣鼓舞起來,但看向映山紅的眼神又多了些什么,說話也不那么熱絡(luò)了。
“這有啥說的,蝎子塊死了,劉家寨在咱們手上,那劉家就要和咱們談,拿了白花花的銀子,再南下也不遲?!币粋€頭領(lǐng)說道。
映山紅瞇眼問:“話雖這么說,但誰去連續(xù),誰來主事?”
這下頭領(lǐng)們都閉嘴了,若在以前他們一定會推舉映山紅,可眼下大家有了其他心思,不太相信映山紅,再者說,映山紅此時麾下只有二十多人,不少還是那個死了的頭領(lǐng)的原屬人馬,已經(jīng)不是最強的了。
要論現(xiàn)在劉家寨最強的頭領(lǐng),自然以孫伯綸為首。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qū)O伯綸,孫伯綸裝作不知道,說:“這等事需要經(jīng)驗老道的人,自然只有映山紅老哥能擔(dān)待了,俺們幾個只跟著老哥哥吃肉喝湯就行了?!?p> 孫伯綸一說話,大家也沒意見,紛紛稱是,映山紅一時呆住,他不知道孫伯綸怎么會有如此好心,卻也想不透其中關(guān)竅,只得答應(yīng)下來,當(dāng)下找來兩個心腹前往葭州城。
議事完畢,孫伯綸回了自己的住處,此時他已經(jīng)搬到祠堂里去住,一則那里寬敞,不怕敵人探營,二則保護好這祠堂才能換來剩下的五千銀兩。
孫伯綸叫來琉璃球,寫了一封信,又吩咐道:“你要親手交到郝家公子手中,告訴他,能不能成就全看他的了?!?p> 這話說完,后堂傳出一聲瓷器破碎聲,孫伯綸知道是郝琳瑯發(fā)出的,見琉璃球嘿嘿直笑,孫伯綸略微有些尷尬,一擺手把這廝趕出去。
正了正衣冠,孫伯綸到了后堂,見郝琳瑯拿著半塊瓷片愣神,孫伯綸輕咳一聲,她才回過神來,孫伯綸道:“大姐,事急從權(quán),這幾日委屈大姐了,只是劉家寨的事情還沒完,大姐還需在忍受幾日?!?p> 郝琳瑯點點頭,沒說什么,兩個人安靜了許久,郝琳瑯才問:“你是要殺了映山紅他們嗎?”
孫伯綸萬萬沒想到郝琳瑯一語道破自己籌劃之事,尷尬的撓撓頭:“讓大姐看笑話了,這群人個個罪惡滔天,原是該死的。”
郝琳瑯嘆息一聲:“是啊,你或許沒聽說,那映山紅受了傷,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妖法,說吃生機之肉可快速痊愈?!?p> 這話沒說完,孫伯綸卻問:“生機之肉是什么,沒聽說過?!?p> 郝琳瑯卻說:“就是嬰孩兒的肉,今早,他讓人剖開蝎子塊那懷孕的女人,取出嬰兒燉來吃?!彼f著,許是害怕,許是可憐,哭起來。
孫伯綸聽了這事,怒火中燒,一拳砸在身邊的桌子上,竟然把花梨木的桌子砸了一個大洞:“真真是狠辣至極,真真是天地不容!”
“何不直接殺了他!”郝琳瑯問。
孫伯綸頹然坐下,說:“他自然活不下了,只是不可操之過急?!?p> 郝琳瑯不再說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思不語,又是一陣安靜,她說:“我聽了你很多的事情,你很聰明,可以說智計無雙,只是我倒是有些怕了,不知道你說的哪句話真哪句話假?!?p> 孫伯綸道:“我對大姐可從未說過假話?!?p> 三日后,孫伯綸得到消息,說映山紅的人回來了,還帶來了劉家的管事,孫伯綸立刻率人出了劉家寨,假裝打獵,半路遇到映山紅的人,當(dāng)看到那管事,孫伯綸笑了,那名自稱劉轍的管事并非他人,正是郝允轍。
龍虎上前,迫開映山紅的人,讓孫伯綸與郝允轍并馬而行,孫伯綸見他們聽不到,才說:“義兄怎么親自出馬,我信上只說隨意來人便可?!?p> 郝允轍笑道:“兄弟為此事都不怕死,我這個當(dāng)哥哥哪能落在后面,再者說,我麾下可沒有你這等機變之人?!?p> “哥哥又如何讓這兩人相信的?”孫伯綸問。
郝允轍哈哈一笑,說:“這兩人倒是不傻,可不過是個窮漢,貧窮限制了他們的想象,只以為我郝家的宅院便是葭州大戶劉家的府邸,看城門的又是叔父手下的百戶,直接攔住,送到我家,他們自然認(rèn)為我是劉家人。”
“好,就讓流賊搭臺,咱哥兩好好唱出戲?!睂O伯綸呵呵一笑,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