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王旗變換
“什么?燕王尋昭告天下,如果自己戰(zhàn)死,那么將秦軍趕走的統(tǒng)帥將繼承燕王之位?”百里寒川簡直氣炸了肺,恨不得把上官進復(fù)活過來再殺他一次。
“是的。上官廉之所以還在隱忍,就是想把燕王尋熬死,然后再舉兵,這樣,他就是最有可能成為新的燕王的人了?!鄙瞎傧︻伒?。
“……”百里寒川頭疼了,并且表示不想說話。
“其實……燕王尋雖然戰(zhàn)敗是早晚的事,但他不一定會死啊,你不要太擔(dān)心……”分樓主道。
“你懂個毛線!?”百里寒川低聲道,“上官廉上官進果然都是老謀深算的家伙。當燕王尋被忽悠下了那道詔令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徹底的被動了,因為他戰(zhàn)敗只是早晚的問題,戰(zhàn)敗而死,正好是上官進算計的事,戰(zhàn)敗而不死,因為之前發(fā)的這個詔令,他的聲望也一定一落千丈——這章詔令交代了下一任燕王的歸屬,潛臺詞就是戰(zhàn)敗則殉國!說好的殉國,燕王尋如果逃了,在政治上跟死了區(qū)別也不大。另外,上官廉如果舉兵并且成功,雖然他劣跡斑斑,但是完全可以趁著這次行動一舉洗白,甚至說以前的行為都是忍辱負重臥薪嘗膽……”
“燕王尋也不傻,他同意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慮的……”分樓主小聲道。
“他不傻?他不傻誰傻啊?”百里寒川幾乎都要氣樂了,“而且這不是傻不傻的問題,如果上官進上官廉好好配合,他對燕王尋說的話就不算忽悠,因為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燕王尋那邊宣布死戰(zhàn),能多堅持一段時間,我這邊在上官進的增援之下,在燕王尋戰(zhàn)死之前拿下燕都。但他們就是在這里做文章……M D ,這算計,我真是服氣?!?p> 分樓主也有點傻眼,她沒想到這里面有這么多的利害關(guān)系。
“所以,百里先生,放棄燕王尋吧。與我們站在一起,與我們結(jié)盟。燕王尋能給你的,武哥也可以?!鄙瞎傧︻伒馈?p> 百里寒川楞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上官夕顏口中的武哥是誰:“你不是一直對上官廉直呼其名么?什么時候改的稱呼?”
“不……以前我一直這么稱呼他,直到他背叛了我父親與燕北游騎。直到昨天,我才改回來……”上官夕顏道。
“你還知道他背叛過你的父親,這么快就與他統(tǒng)一立場了?!卑倮锖ɡ湫?。
“我都聽說了,連我父親都原諒他了,我還有什么理由去恨他?至于我父親的死……你也說,這筆賬要算在公子正身上?!鄙瞎傧︻伒?。
“好,很好,看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告辭?!卑倮锖热桓忝靼琢松瞎倭男乃?,知道他在聽到燕王尋兵敗之前不會動手,那么他只好另尋出路了。
“不送?!鄙瞎傧︻伒?。
分樓主卻顯得左右為難起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追百里寒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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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先生,你不要誤會……”分樓主一臉的無奈。
“我知道,上官夕顏是你們的人,通過她,你們可以很好地控制上官廉,所以相比燕王尋,你們更偏向于上官廉掌權(quán)。”百里寒川道,“我理解你們。”
“我們不止需要你理解,我們需要步調(diào)相同?!狈謽侵鞯?。
“我們怎么步調(diào)一致?你們支持上官廉掌握燕國的未來,而我則支持的燕王尋,因為燕王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而上官廉……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算呢?!卑倮锖ǖ?。
分樓主嘆了一口氣:“如果非要讓我們在上官廉和你之間選的話,我們可以放棄上官夕顏和上官廉,與你同一條戰(zhàn)線?!?p> 這回輪到百里寒川意外了:“能給我一個理由么?”
“理由很簡單,樓主的命令是讓我們協(xié)助你,而不是讓我們跟你結(jié)盟。你才是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人。而上官廉,明顯也不是會聽話的人,上官夕顏的想法,相比幫助我們控制上官廉,她可能更想利用我們來幫助上官廉?!狈謽侵鞯?。
“那就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吧?!卑倮锖ǖ溃鞍次艺f的做。”
“好吧,你想干什么?”分樓主問著。
“先回答我的問題。”百里寒川一臉的嚴肅。
“嗯,問吧?”
“你叫什么名字?跟池劍秋到底什么關(guān)系?你昨天為什么穿著侍女的衣服?池劍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百里寒川突然一臉的八卦。
分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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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年看著手中的匕首,心中五念雜陳。
這個匕首,是張士佑送給他的成年禮。
他知道,張士佑死了,是上官廉殺的。
他一度堅定了信念,于公,上官廉是燕國叛徒,于私,上官廉雖然是自己的二哥,可他卻殺了自己的恩人張士佑。綜合考慮,必殺上官廉。
但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上官廉與他站在了同一條戰(zhàn)線,雖然不是同一個陣營,但是都是與秦人作戰(zhàn)。那么,自己要怎么面對他?又要怎么面對死去的張士佑?
周延年突然感覺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頭,看到了狗子。
狗子低聲把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手里,低聲道:“百里先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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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城外。
“燕北游騎的人馬突然都悄悄地撤離了,我們要怎么辦?”李傅一臉愁容。
“畢竟上官進的人頭都掛出來了啊?!崩钪厣降?,“趙巡已經(jīng)帶著他麾下的胡人傭兵追蹤他們?nèi)チ?,我們暫時不管他們。現(xiàn)在問題是,城里的談判破裂,百里寒川還在城里,卻一直沒有動靜。他已經(jīng)安排了后手,但是……”
“信號!城里的信號發(fā)出來了!”李重山的副將急三火四地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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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吧。”百里寒川道,“時間到了,騙開城門?!?p> 鐘離青身邊一個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然后從他的嗓子里,傳出了清亮的公雞打鳴的聲音。
這個人早先也是公子筱七的門客,還是百里寒川選上的,因為百里寒川知道雞鳴狗盜這個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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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天還這么黑公雞就叫上了???外面什么都看不見啊?!币粋€守城的士兵哈欠連天地道。
“別廢話了,乖乖地去開你的城門。公雞叫的早是好事啊,咱們可以早點換班去休息了嘛?!绷硪粋€士兵道。
城門打開了,然后守城的士兵們驚恐地看到黑暗中沖出了一群沉默的騎兵,黑壓壓的一片,偏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守軍沒來得及反應(yīng),先頭部隊就沖進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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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該放松的人,現(xiàn)在反而自信滿滿。
“公子,現(xiàn)在不是考慮浩渺云煙樓的事的時候?,F(xiàn)在的燕都暗流涌動,我認為……”酒不凡勸說著。
“守城的事,還是交給上官廉吧,畢竟他才是專業(yè)的?!惫诱?。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上官廉啊,畢竟我們殺了上官進。”酒不凡道。
“你聽說過,大恩如大仇么?上官廉欠上官進的太多了,還不清的時候,對他來說讓恩人死掉是最好的結(jié)果?!惫诱肿孕?,“如果他要造反,早就造反了,為什么冒著風(fēng)險等了整整一天?”
“公子!不好了!白翎義隨和陷陣死士攻進城了!”一個軍士慌慌張張地進來匯報道。
公子正自信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公子正,走好不送哦!”外面一個嘲諷地聲音傳來。
“浩渺云煙樓樓主。”公子正咬牙切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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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上官廉虛弱地躺在床上,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公子正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失敗了?”
月弦分樓主的表情很是奇怪:“這也是我最哭笑不得的地方。你認為公子正現(xiàn)身了,那么公子正應(yīng)該才是燕都的總負責(zé)人。而公子正認為他已經(jīng)隱瞞了身份,那么他的意思是應(yīng)該由你來具體負責(zé)守城……你們兩個都認為城防可以放心地交給對方,然后自己都沒有管,這就導(dǎo)致了本來防御森嚴的燕都因為沒有長官過問,防備反而松懈了……”
上官廉幾乎要一口老血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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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上官廉沒有來妨礙我,公子正也沒有來妨礙我?都不管我?看不起我么?”百里寒川認為進攻實在是太順利了,雖然他已經(jīng)拜托了月弦去拖住上官廉,池劍秋去拖住公子正……但是這防守松懈地有點假??!就像完全沒有人管一樣!
“怕不是有詐?”鐘離青懷疑道。
“詐什么詐?秦軍已經(jīng)徹底被陷陣死士打崩潰了……他們連個指揮的都沒有的樣子!秦屬燕軍更離譜,就那么看著,啥也不干……你們多少表現(xiàn)一下立場?。 卑倮锖ò偎疾坏闷浣狻蛔詈唵蔚脑蛞沧铍y讓人想到或者相信——燕都的防御確實就是簡單難度的。
“報告!秦軍已經(jīng)全部退出了燕都!”
“報告!上官廉傳來消息,希望與百里先生談一談燕都的共同控制的問題!”
“浩渺云煙樓來報!公子正已經(jīng)確認離開燕都!”
百里寒川聳了聳肩:“好像就是這么簡單地完事了?!?p> 他一劍砍斷了城頭上的秦軍軍旗,親手掛上了帶著“燕”字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