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雞鳴,緋紅霞光暈染半邊天際,收回玉簪,傅衍換了身衣衫出門。
另一處空無一人的客房里,西窗忘關(guān),有風(fēng)拂入,吹落桌上一小小字條,然則,字條上無任何筆墨,唯一朱紅‘衍’字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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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尋人大會上,黎錦齊在傅衍的示意下提出金百萬身邊有擅易容的能者,且可能就在當場。
江湖中擅易者寡,能說得出名諱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其中一位已于不久前被大理寺擒獲,再不聞聲息。
另幾位與今日在場者皆有所交,除卻一位鮮少現(xiàn)于江湖的,聽聞其易容之術(shù)鬼神莫辯,江湖人稱‘千顏’。
聽聞黎錦齊之言后,廳中眾人面面相覷,交流過后皆表示未聽聞有哪位擅易者與金百萬有所聯(lián)系。然則黎錦齊的消息從不會有誤,既然他將消息擺了出來,便是定有此事。如此,便只可能是那位‘千顏’了。
大廳中一時陷入寧靜,所有人都在暗自琢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不久,陸續(xù)有人提出試探辦法,洗臉、藥物、有甚者提出扯臉以示清白,驗證過后卻無所獲。
眾人愁眉不展之際,傅衍忽而起身,低笑道:“不過一張皮相,不若依次劃一刀?”手中霎時出現(xiàn)一把銳利的銀刀。
群雄色變,雖說江湖人刀口舔血,傷口不斷,卻也并非不在意皮相,傅衍這一刀下去,若是下手重了,流血是小,恐會留疤。
“如此,不若念蘇公子先來?”蕭乾緊隨其后站起來,一句話又緩和了廳中群雄的面色,這兩天他已是得到不少江湖人的夸贊,只不過這話未免也太不近人情,與先前和煦模樣大相徑庭。
蒼闕嘲諷一笑,而傅衍則是并未置意,似是早有所料,銀刀閃爍,眼睛都不眨一下,對著自己的臉就要劃下去。
葉沉當即色變,他深知傅衍脾氣,這一刀絕不是玩笑。
“阿念!鬧什么!”快速扼住傅衍手腕,態(tài)度鮮少的強勢,叫傅衍也是一愣。
同時有銀針飛來,稱其疏忽直接打落了傅衍的小銀刀,一年邁的聲音慢悠悠道:“紅衣郎君就是教你如此胡鬧的?”
聽人這般提及家?guī)熋M,傅衍自是不太愉快,冷眼朝角落里看去,但見一老者捋著胡須,笑如春風(fēng)。
只一瞬,傅衍忽覺此人有些面善,似是曾在何處見過的。
然則現(xiàn)在不是思量這一問題的時候,計劃還要繼續(xù)展開,否則便是前功盡棄。
無視老者之言,傅衍的桃花眼環(huán)顧四周,唇畔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今日,此事若不解決,子夜山莊可會放任我等歸去?而又有幾人能安心歸去?”
接連兩個問題令一眾俠士再度陷入沉思。誠然,黎錦齊的話在所有人心中都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千顏’現(xiàn)世,此時若不解決,今后定會引發(fā)更大的風(fēng)波。
“誠然,可此間方法萬千,你的作法委實不妥!”幾番沉思后,另一位老者站出來辯駁。
“如此,有何高見?”水眸望向老者,一身鋒芒未斂,氣勢囂張,嘴角卻是掛有淺淡笑意,一切盡在其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