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趕忙下了客棧同傅衍會面,靈巧地鉆入馬車,看著對面斜倚在軟塌上看書的男子,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要用什么身份去參加這次大會呢。”
“不夠明顯?”搖晃紅色衣擺,傅衍覺得這身行頭已經(jīng)足夠說明身份了。
“紅衣郎君嫡傳弟子?”葉沉提到的這個人,已經(jīng)過世多年,是傅衍的師父,當(dāng)年就是這個人,帶著傅衍找到了慧善大師。此人性格較傅衍更為惡劣,行跡乖張,奢華無度,卻無人知其來歷姓名,因一直著紅衣而被江湖稱為‘紅衣郎君’。
垂眸頷首,傅衍沒有否認(rèn)葉沉的這個猜測。
“你是想鬧事吧?!睋炱鹱郎系脑琰c塞入口中,葉沉可是沒吃早點就隨傅衍出來的。
一邊咀嚼食物一邊道:“紅衣郎君唯一的嫡傳弟子現(xiàn)世江湖,你攪亂朝堂不夠,現(xiàn)在還想在江湖參上一腳?”
“朝堂,江湖,共合之,并稱‘江山’。”他所謀劃的,是整個邕州江山。
說不過傅衍,葉沉撇撇嘴繼續(xù)吃東西,反正傅衍要做什么他也攔不住,只要不鬧出人命就好。
馬車在子夜山莊門口停下,下車前,傅衍叮囑葉沉:“念蘇,孤的名字,別叫錯?!?p> “是,小阿念,你先把這自稱給改一下吧?!?p> 跳下馬車,葉沉仰頭見到了恢弘氣派的山莊匾額:“不愧是武林第一大家,這氣派!”
空靈環(huán)佩低吟,紅衣身影走下馬車,行過葉沉身側(cè)時,輕鄙地道了句:“不過爾爾。”
“是是是,你的王府最氣派!”無奈搖頭,用的是哄孩子的語調(diào)。
二人在門童引領(lǐng)下進(jìn)入大廳,賓客都已到齊,但因主辦人尚未露面,是故還未開始。見他們并排而入,靜坐于廳堂的江湖俠士都對二人投去了打量審視的目光。
葉沉長居長安,除傅衍外,別的病人前來診治都看不到他的臉,是故沒人認(rèn)得出葉沉,而傅衍,他們就更不認(rèn)識了。
但傅衍這通身的狂傲氣質(zhì),以及懷中那把松木紅漆瑤琴,武林中人無不想到了那位過世已久之人。
“你是何人?同紅衣郎君是何關(guān)系?”有年長者最先向傅衍詢問。
“晚輩念蘇,紅衣郎君,正是已故家?guī)?。”禮貌對答,卻沒有彎腰行禮,紅衣郎君生前猖狂,他的徒弟隨他性子也不奇怪。
“可有憑證?”長者繼續(xù)發(fā)問,不太相信傅衍所說。紅衣郎君故去后,江湖中鮮少有他弟子的消息,江湖人雖知其有一弟子,卻不知具體,對傅衍產(chǎn)生懷疑也是正常。
“沒有?!辈槐安豢旱幕卮?,他不需要任何憑據(jù)。紅衣郎君除了一襲紅衣為標(biāo)志外,再無印信,若傅衍當(dāng)真能找出點什么東西來,倒叫人不能相信了。
可既無憑據(jù),自然會有人不信,最先發(fā)問的長者尚未作出定論,便有年輕人按捺不住性子,起身朝傅衍進(jìn)攻而去,嘴里叫嚷著:“真假與否,一試便知!”
嘴角噙起戲謔弧度,眼風(fēng)快速掠過廳堂,傅衍知曉,此人看起來雖是魯莽行動,卻是得到在場眾人默許的,否則,此地諸多高手,何不將其阻攔?
收回余光,眸底笑意愈濃,抱琴側(cè)身后仰,輕松躲過來者進(jìn)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