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別過頭去,看見了一張令他驚訝的面容。
這是一個和他有過矛盾的女人,曹夢潔。
一見到她,易寒就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他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好感,心想,難道她又是要來胡攪蠻纏的?
于是易寒開口就很不客氣:“你來這里干什么!”他質(zhì)問道。
曹夢潔聞言一愣,感到很錯愕,露出委屈的神情道:“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家聽到你出事,馬上帶我爹爹去救你,好不容易把你帶出來,你竟然還這樣對我?”
這回輪到易寒怔住了,他遲疑了一下:“是這樣嗎……”
易寒感覺她說的不像是假的,如果是這樣,自己剛才的態(tài)度確實(shí)過份了。
但是話已經(jīng)出口,易寒還是繼續(xù)道:“謝謝你救了我,這一點(diǎn)我很感激。不過還是請你先出去吧,不要打擾我休息?!?p> 曹夢潔委屈道:“你怎么能這樣說?”
易寒問:“那你覺得我該怎么樣?求你留下陪我?讓你繼續(xù)影響我的休息,耽誤我的時間?”
曹夢潔怒了:“好,好你一個易寒!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竟然讓我走,那我走就可以了!你可千萬別后悔,我走了以后,你就再也別想我回來了!”
易寒翻了個白眼:“合著好像真的是我求你留下一樣。大小姐,是你自己要救我,也是你自己要留下來,我可沒有求著你。你要走就快點(diǎn)走吧,我開心還來不及。
“行!易寒,算你狠!我走!咱們走著瞧!”曹夢潔放下狠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摔門出去了。
門嘭的一聲大響,可以看出她使了多大的力度,內(nèi)心有多么憤怒!
曹夢潔感覺自己無比的委屈,眼眶都不由自主的紅了。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別人討好她?,F(xiàn)在完全反過來了,一個窮小子,不過就是有那么一點(diǎn)天賦,自己這樣幫他,他卻仍然對自己不屑一顧。
她憤怒道:“簡直是不識好歹!你這個臭小子,真該讓李嚴(yán)繼續(xù)關(guān)上幾天才是,好好消消你的銳氣,那時候,你還會有這么硬氣嗎?”
曹夢潔憤憤不平的走了,一肚子氣的她,只想快點(diǎn)回家。
易寒的身體雖然虛弱,基本素質(zhì)卻還擺在那里,耳朵一如既往的靈敏,完整的接受到了門外曹夢潔的狠話。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無奈道:“這個心狠的女人。不過看來自己真的是被她救了。算了吧,下次如果有機(jī)會,自己也幫她一把就是了?!?p> 易寒吃了點(diǎn)食物,就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睡眠。
現(xiàn)在是虛弱時間,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最緊要的是馬上恢復(fù)身體才是。
安靜的躺著,沒有任何人打擾,房間里一片靜謐,很快,易寒的心緒沉淀,眼皮子沉重,心滿意足的再次睡了過去。
……
下午,易寒醒了過來,實(shí)在是睡不著了,只能爬起床來。
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家很大的醫(yī)館,自己原來住在安靜的病房區(qū),所以才沒有任何人打擾。
出來時,有大夫提醒他不要走太遠(yuǎn),現(xiàn)在身體還要好好休養(yǎng)。
易寒應(yīng)下來,就走到醫(yī)館外的大片空地上,稍微走動了幾步,逛了一圈,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后坐在外面,靜靜的感受著微風(fēng)吹拂,這安靜的時光。
自從下定決心開始習(xí)武以后,好久都沒有這么放松了。易寒覺得精神輕松了很多。
一晃眼,時間又過去了很多,太陽落山,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易寒回去吃了飯,洗了個干干凈凈,再一次躺到病床上,陷入睡眠中。
……
另一天。
當(dāng)易寒睜開眼睛,清醒過來時。
他又詫異的聽見了一個耳熟的女聲。
“你醒了?”
一模一樣,一個字都沒有換。熟悉的腔調(diào),易寒還沒轉(zhuǎn)身,就已經(jīng)知道,是那個女人又來了。
易寒無奈的轉(zhuǎn)過頭,果然又看見了曹夢潔。
這個平凡但身份尊貴的女人,坐在她旁邊,手中捏著一把小刀,正在削水果皮。
易寒嘆了口氣:“曹夢潔,你怎么又來了?你當(dāng)我這里是你家嗎?能不能別動不動就來這里呆著,這樣真的會打擾到我的!
如果你想做些什么,就到外面去,到你家里去做。如果你想吃水果,能不能到外面去吃,不要打擾我呢?”
奇怪的是,這一次問題這話,曹夢潔卻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她說道:“你這個白癡,水果不是給我自己削的。如果我想要吃水果,從來不用自己動手,一大把人搶著幫忙?!?p> “這是給你削的,你身體不好,我也不知道你能吃些什么東西,不好給你帶。不過我想身體需要恢復(fù),多吃些水果總是沒錯的,拿著?!闭f著話,曹夢潔已經(jīng)削干凈了水果最后一點(diǎn)皮,把它向著易寒遞來。
易寒這下真的愣住了,這個大小姐難道真的轉(zhuǎn)性了?
被自己那樣氣走,居然又自己回來了。還在這里大獻(xiàn)殷勤,給自己削水果,她到底有什么不良的企圖?才愿意改變這么多,壓抑自己的本性呢?
易寒這下感覺事情大條了,他直接問道:“曹夢潔,曹大小姐,你堂堂的城主之女,為什么要來這里做這種事情?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就不能直說嗎?我這個人不喜歡猜來猜去,很累的?!?p> 曹夢潔笑起來:“嘻嘻,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還有那一件事情呢!你知不知道,你是欠我的。
我答應(yīng)救你時,你師父王益行替你答應(yīng)了我一個條件,你以為是免費(fèi)的嗎?我曹夢潔可沒有白幫忙的習(xí)慣?!?p> “還有這回事?”易寒頓時感到有點(diǎn)不妙,自己第一次與這大小姐見面,就狠狠拒絕了她,兩人鬧得很不愉快,以這曹夢潔的脾性,到底會要求他答應(yīng)什么苛刻的條件呢?
易寒眉頭緊皺,問道:“我?guī)煾复饝?yīng)了什么?你說說看?!?p> 曹夢潔笑起來:“王掌門同意說,讓你當(dāng)我的侍衛(wèi),還要教我武功!”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浪費(fèi)所有的時間在你身上,我固然得到了一些幫助,卻也不值得我為你付出這么多的代價!如果整天圍著你這個女人轉(zhuǎn),我還怎么練功?”
易寒瞪起眼睛,繼續(xù)說道:“再說,我?guī)煾笗饝?yīng)這樣的事情?我也不信,他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氣,知道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他不會替我做主!”
曹夢潔嘆了口氣:“好吧,還是瞞不過你,那我就直說了吧。剛才那一句是逗你的,不過也不全是謊話。你師父確實(shí)替你答應(yīng)了做我的侍衛(wèi),還要教我武功!”
易寒一臉不信,直直的看著她。
“不過……”曹夢潔拉長語音,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也不是無期限的,永遠(yuǎn)都,只是說了讓你保護(hù)我?guī)滋於??!?p> “幾天?”念叨著這個詞,易寒松了口氣:“如果只是幾天的時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畢竟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付出一些也是應(yīng)該的。”
曹夢潔笑了起來:“嘿嘿。”
易寒心里感到一陣不妙。
果然,曹夢潔繼續(xù)說道:“不過,我說的可是幾天,沒有說具體的時間。這幾天,一兩天是幾天,八九天是幾天,幾百天,幾千天,不還都是幾天嗎?”
聽著這話,易寒這面色越來越黑,他心中無奈:師父,你這是坑徒弟?。〈嫖医邮苓@樣的條件,漏洞太大,簡直就是給自己挖了個無底的坑,讓自己去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易寒這窘迫的模樣,曹夢潔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道:“易寒,瞧你這模樣,沒想你也有這種時候?!?p> 易寒黑著臉看她,不發(fā)一言,實(shí)際上正在仔細(xì)思考措辭,到底怎么才能解決掉這個麻煩。把背上的這個鍋給甩了。
曹夢潔一挑眉毛:“好吧,不開玩笑了,說實(shí)話,你只要陪我九天就可以了,怎么樣?”
易寒問:“陪?為什么用這個字?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白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就是當(dāng)幾天護(hù)衛(wèi)而已,難道你怕了?”曹夢潔用激將法。
“我會怕?我易寒天縱奇才,天不怕地不怕,上刀山下火海,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易寒瞪起眼睛。
“那就好,哈哈,就這樣先說定了?!辈軌魸嵭α藘陕暎溃骸澳俏蚁茸吡?,你好好休息吧。傷好之后記得到城主府來找我,完成你的約定。真的走了,再不走等下你又得說我打擾你休息了?!?p> “哼!”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做了個鬼臉,然后向外走了。
易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覺一陣莫名其妙。
這女人的心思,你還真不要猜。
不過經(jīng)過這幾次相處,易寒大概也感覺到了,這女人固然嬌生慣養(yǎng),脾氣比較大,但也并不是個壞人。
能夠不記仇來為自己作證,還在病房照顧了他幾天,可以算作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了。
所以易寒決定把這個女人當(dāng)做朋友對待,也愿意接受一些她不太苛刻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