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鯨并沒有急著靠近船身,慢慢的抬起了頭,李末只看到它頭上的兩只眼睛,比自己住的洞府還要大,藍色妖異,如同一片湖海,眼瞳之中還有海市蜃樓的圖景,可是她也顧不上欣賞這雙眼中的美景了。
幾名飛空遁走的筑基修士還沒逃出幾里遠,就被吞天鯨的眸光射中,幾弘海水沖天而去,化為水刀劈在他們身上,瞬間就成為尸體砸落在海面上。
李末向著船艙底層跑去,離了這船自己必死無疑,可就是這船上也不安全啊,終于明白為什么沒人想憑著海船橫渡銀天海了。
吞天鯨并沒有攻擊船,靠近之后張著自己比身體還大的嘴,一口把船連同一些海水吞了下去。
李末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明亮的底艙變得黑暗無比,船身也變得平穩(wěn)了。
落落已經(jīng)從袖子里跑出來,趴在她的肩頭,“猜猜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玩?”
“我們暫時安全了,這是吞天鯨的肚子,你不用怕成這樣?!?p> 黑暗雖然不影響視力,李末還是掏出一塊夜光石,把船艙照亮,“在吞天鯨的肚子里,難道還是好事?”
落落沒心沒肺的,還讓她趕快把小黑也放出來,“這可是銀天海,在吞天鯨的肚子里怎么也比流落大海安全。別看那三名金丹期的逃走了,沒了這船,飄蕩在銀天海之上,他們恐怕一個也活不了。”
提著夜光石走出來,遇到好幾個躲在船艙里的修士,煉氣期的侍女都已經(jīng)死了,筑基期的也暈了幾個,醒著的也是躺在船上痛苦的呻吟著。
“他們,怎么會這樣,你不是說里面沒危險嗎?”一粒水珠滴在李末的手背上,冒了一陣青煙,手背立即被腐蝕了一塊。
落落左右看看,視線停在一名已經(jīng)昏迷的修士身上,他露出的臉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肉了?!爸卸玖税桑@是吞天鯨的胃里的消化液?!?p> 李末連忙撐起一把三階獸皮制成的靈傘,又掏出自己最高級的解毒丹吞下,給小黑也吃了一粒,遞給落落一粒,他卻說自己用不著。旁邊一個還活著的修士投來祈求的目光,李末只當看不見,萬一救了他,他嫌一粒丹藥不保險又來殺人奪藥怎么辦。
把手中的解毒丹收回去,盡量小心的避開水滴,走下船,要是一直被吞天鯨的胃液滴到,這把傘也撐不了太久的。
如果落落不說這是吞天鯨的胃,只看眼前所見,李末是怎么也不會想到的。這分明是一個巨大的溶洞,彎彎曲曲的,看不到盡頭,溶洞的上面時不時的往下滴著水,地面潮濕,洞璧長滿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鐘乳石。
洞內(nèi)還有微風拂過,把幾團白霧吹得到處飄蕩,那些都是毒霧,毒性之強,看船上那么多筑基修士,沒一個站的起來就知道了。
李末一直順著洞往外走,因為要避著水滴和云霧,走得很慢,一天一夜也沒能探到底。這里沒有靈氣,對體內(nèi)靈氣的消耗還很快,李末不時就要找一塊大的鐘乳石,躲在下面調(diào)息,等靈力恢復了又繼續(xù)探路。
本以為探個底用不了多久,誰知道在這吞天鯨的胃里一待就待了半個月,才走出這個溶洞。
走出來也只是出了胃而已,羅小鳳又花了五天才看到外面的光線。前方有兩個山洞,說是山洞只是她自己的形容,洞里面有無數(shù)的山峰,飛了一天才飛出洞口,落在一座真實的島上。
“哈哈哈,我李末終于出來了,這個鬼地方,再也不用待了?!?p> “末末,別說了。”落落緊張的道。
氣氛不對呀,李末發(fā)現(xiàn)島上一群長得奇怪的人已經(jīng)把自己包圍了,轉(zhuǎn)身想跑,后面的海上是吞天鯨兩只碩大的眼球,自己逃出的山洞,根本就是他的兩個鼻孔。
轉(zhuǎn)身對著島上的人群,擺出最親切的笑容說:“呵呵,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p> 這群人,有的長著正常的人身卻是一張魚臉,有的身形五官都跟正常人差不多,卻張著綠色的皮膚,還有的是一頭海藍色的頭發(fā)。而他們散發(fā)出的修為氣息,最低也堪比人修筑基,更多的是金丹。
那個長著一頭藍色頭發(fā)的是李末修為最高的,“運氣不錯,居然撿到一個人類,帶下去送給大人加餐?!?p> 幾個長著魚臉的舉著三叉搶把李末,連同小黑落落一并押了下去,赤裸裸的對待食物的態(tài)度。
沿途李末四處觀察,妄想尋求偷跑的路線。這座島上如同凡人城鎮(zhèn),建有不少的房屋,但看起來質(zhì)量不怎么樣,還不如泥砌的好看。
一路不停的被押到了一座紅珊瑚砌成的小屋門口,卻是李末所見這島上最大最漂亮的一座房子。
領(lǐng)頭的魚臉人進屋說了些什么,李末就被推進了屋內(nèi)。
“是你!”落落和李末同時開口說道。
屋內(nèi)盤膝坐著一名黑衣少年,一張妖孽的臉,不就是他們在黑水鎮(zhèn)遇到的那么少年嗎。
想到自己當年還請他吃過飯,自認為是關(guān)系不錯的熟人,峰回路轉(zhuǎn)呀,就說上帝沉了她的船,必不會再關(guān)上她逃生的門。
一人一兔旁若無人的上前套近乎,小黑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李末聲音清脆:“我當時還擔心你呢,想不到你跑到這來了,最近過的怎么樣?”
落落也不甘示弱,“當年與君一席飯,對我感觸良多,不知可否有機會,再來一席?”
魚臉人大喝:“放肆,見了大人還不跪下?!?p> 黑衣少年抬起眼眸,不怒問自威:“海蘿,你們先下去吧。”
魚臉人謙卑的跪地的行禮,面向著少年,退出來,這禮儀,比凡人宮廷還要恭敬呀,李末心里暗道。
他出去后,落落直接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還扯過一旁華麗的蒲團墊著趴下,李末在旁邊的桌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好久沒喝過水了,自己都記不清了又多久了。
黑衣少年勾動了一下唇角,并未指責,“我叫鳳炎。”
“你是妖族?”“你偷了我們儲物袋里的靈石丹藥靈草?”一人一兔同時開口。
鳳炎輕輕笑了一下,卻讓人毛骨悚然,“這里是妖族的地盤,鮫人島?!笔墙忉屢彩蔷?。
李末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么看到他會覺得親切,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認真的說道:“我請你吃過飯?!?p> 落落也仰起小腦袋,“那只烏鴉也是你變的吧,這么說來,我們幫過你還救過你,否則你怎么逃出黑水鎮(zhèn)?”
鳳炎的笑容更深了,冷哼一聲后說:“我怎么記得,你當時是想把我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