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一世番外 南疆篇(三)
這兩個女人,個子高一點的叫阿娜汗,矮一點的叫烏依古麗。一個是歌女出生,一個是舞女出生。都是被當(dāng)?shù)氐母吖倏瓷纤偷交蕦m的,先王宮里的五個女人就只有她們兩個受過寵,自然就跋扈了些。孟子俞是正牌王妃,她們已經(jīng)做了收斂的打算,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王也沒有臨幸她,于是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沒想到早上到孟子俞這里來,竟然還吃了一鼻子灰。
這個新王妃看來不是好惹的。
阿娜汗和烏依古麗蔫蔫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宅中,二人不過片刻就想到了。孟子俞的說法,實在是有待商榷。她們倆可都是讓那個中原來的女子戲耍了。
他們的王,從來不是一個顧慮女子身體是否不適的人。更何況就算新婦身體不適,王也完全沒有必要離開新房。
兩人想明白之后,更是咬牙切齒,對這個中原來的王妃沒有好感。想著如果有機(jī)會最好能讓她在晚會上出個丑丟丟臉。
阿娜汗和烏依古麗兩人去找孟子瑜的事情很快就被穆延宇的心腹報告給了他。
穆延宇忙于公事,并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微微抬了眼問道:“他可能吃了什么虧?”
這名親信名叫烏托,跟著穆延宇久了,之所以能得到穆延宇的重用還要多虧了他善于揣摩的特技,聽到穆延宇問,,他機(jī)靈道:“兩位夫人是氣呼呼出來的,看樣子王妃沒有吃什么虧?!?p> 穆延宇倒是笑了。
“我倒是忘了。反正氣人這件事情,她可是很在行的?!彼畔铝耸种械墓P。
烏托連忙上前服侍:“王,晚上的酒宴就要開始了。我這就給你準(zhǔn)備沐浴更衣過去。”
穆延宇卻大手一揮道:“今天晚上就說孤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了。你讓阿木耶他們主持一下?!?p> 阿木耶是南疆的司禮官,這種大場面的晚會都是他來準(zhǔn)備主持。
但是烏托表達(dá)了自己的疑惑:“可是,王今天不去的話,善德王妃恐怕面子上會過不去......”
穆延宇自然知道烏托的意思,和親王妃第一次在臣子面前露面,王卻不出現(xiàn)難免會惹人非議。
“我就是要她知道,她在這里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做她的依靠?!?p> ——
孟子俞的出場還是有點驚艷全場的意思的,一是她獨特的異域裝扮和氣質(zhì),二是她得體的禮儀和致辭。做完這些孟子俞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吃點吃的,聽聽歌舞,說一些好聽的話就可以了。她開心得看了一眼綠蕪,她為他們以后在后宮的生活開了個好頭。
綠蕪無奈得給了個鼓勵的眼神。她的主子還真是孩子。
這種自我感覺良好也不過持續(xù)了一會兒,直到一個南疆內(nèi)官模樣的男子匆匆跑到禮官耳邊說了一番話。
他們爭執(zhí)了一會兒,那禮官才叫停了音樂,大聲宣布:“王身體抱恙,無法來到現(xiàn)場,微臣帶王給善德王妃表以歉意,晚會現(xiàn)在就開始吧!”
場面確實有些尷尬,還好很快歡快的音樂就想了起來,大家很快就忘記了。
同樣坐在妃位的阿娜汗和烏依古麗卻很高興。
這種場面王都不愿意出席,對這位新王妃的態(tài)度卻是很明顯了,這說明之前她們的猜測很正確,王和這位王妃新婚之夜發(fā)生了爭吵,現(xiàn)在還在生她的氣!
這時候不趁機(jī)踩一腳以后可能就都沒機(jī)會了。
一曲舞畢,阿娜汗對群臣建議道:“聽說我們的善德王妃在上京被稱為上京第一閨秀,琴棋書畫,詩歌武藝無一不精,尤其是舞蹈,更是無人能及。不知今天我們有沒有機(jī)會欣賞欣賞王妃的舞藝呢?”
南疆人善舞,所以富人達(dá)貴之間都喜歡護(hù)送一些舞女。很多文官武官的家中的夫人或者小妾都是舞女出生或者精通舞蹈。
禮官阿木耶雖然不參與王的家務(wù)事,但是他之前去上京也是作為使團(tuán)的一部分,他知道當(dāng)時跳舞的女子并不是孟子俞,這些別人不清楚,但是經(jīng)手過婚禮操辦的后宮的人并不會不知道。他有些擔(dān)心,南疆習(xí)俗很不喜歡自傲舞蹈好的女子。被阿娜汗事先灌輸了舞蹈絕佳的帽子,讓大家有了期待,要超越這個期待就更難了。王又不在,很難有誰再能為新王妃撐腰,很顯然是在為難新王妃了。
“聽說善德王妃的琴藝才是一絕,不知微臣是否有機(jī)會在這里聽到?!彼眯慕o孟子俞一個臺階下。
雖然孟子俞并不知道阿娜汗有什么計劃,但是就憑她們的矛盾,她也不能給自己出什么好主意。
在這里,最懂這里規(guī)矩的就是綠蕪了。
綠蕪圓圓的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下了決心才到孟子俞耳邊說了一些話。
孟子俞扯一下衣袖,輕輕走到了臺下。柔柔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她自身發(fā)著光芒。
首先,她友好地對禮官阿木耶表示感謝。
然后對著樂隊道:“還麻煩奏一曲我家鄉(xiāng)的曲子?!?p> 她這么一說,場上的大臣就有些坐不住了,隨意奏曲意味著要臨時起舞,對于舞蹈的修養(yǎng)可謂要求極高。
南疆的樂隊只會奏一些上京的名曲。音樂一想起,孟子俞就聽出了此曲正是名曲《入陣曲》
曲風(fēng)剛勁有力,又帶有琴聲的柔美。加入了南疆特有的樂器的聲音,更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孟子俞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兄,也曾無數(shù)次來到中原和南疆的交界處,忍受著饑餓和死亡的威脅,出入戰(zhàn)場,換取了她和其他上京子民的安樂生活。
一手半舉到空中,從指間的律動慢慢延伸到身上。
像是一尊平時被人尊敬的女神像,破除了僵硬,走了出來!
隨著音樂的高漲,孟子俞的身體的動作也越來越激動,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帶著震人心懸的力量!和她身上的飄逸長裙帶來相反的視覺刺激!
是破壁而出的仙女還是戰(zhàn)無不勝的女戰(zhàn)神?
沒有人知道,只能完全沉浸在女子的舞蹈之中,在震撼中揣測著她要表達(dá)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