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霖問道:“慕總管,有什么情況嗎?”
慕倥傯喃喃道:“終于出現(xiàn)了么?一筠那一隊方向出現(xiàn)打斗,我能感到連空中都有強烈的元力波動,看來周翕長老都出手了,應該是碰到硬點子了?!?p> 林弦驚說:“周長老也來了?難道是血云魔道宗露面了?”
慕倥傯:“最好是他們,我們趕過去,路上小心戒備,走!”
大家都興奮起來,隨著慕倥傯向東北方疾馳而去。
剛剛騎行了不到三里路,慕倥傯把手一擺,眾人止住馬頭,就見前面樹林里閃出三個人,都是黑巾蒙面,為首一人桀桀怪笑一聲:“萬象門的諸位朋友,本座江城子。此路不通,要走繞道。”
慕倥傯揚聲說道:“藏頭縮尾之輩,看來你們就是血云魔道宗的人了,既然肯現(xiàn)身,為什么不敢露臉?”
華瀾庭一指旁邊一人說:“就是他。他就是在月河鎮(zhèn)襲擊我們的那個中年漢子,錯不了。”
那名漢子一把摘下黑巾:“你小子倒是眼尖記性好。不錯,上回讓你跑了,今天你家五爺好好陪你玩玩。”
江城子喝到:“廢話少說,不肯繞路就手底下見真章吧。老五,你們倆拿下其他人,我來會會這位自在萬象門的高手?!闭f著向慕倥傯沖過來。
慕倥傯對騰霖說道:“你帶瀾庭他們對付剩下那個人,他快結(jié)丹了,小心些?!闭f完迎向江城子。
還沒等被叫做老五的人啟動身形,旁邊山坡上出現(xiàn)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正是暗地里護送這一隊的瑤光峰辛橋仙,朝著老五說道:“你的對手是我,過來一戰(zhàn)!”
江城子轉(zhuǎn)頭觀瞧,暗吃一驚。他方才竟然沒有察覺還有人藏身在側(cè),此人不是善于隱匿,就是修為不弱于他,正要返身迎擊,慕倥傯已經(jīng)到了身前,只能向老五傳音:“信息有誤,這人是陣法宗師辛橋仙,你小心了,記住我們的任務是阻擋他們馳援,不要硬拼,等我信號就撤?!闭f完和慕倥傯斗在一起。
這一邊,騰霖見對方第三個人退后了十幾步,并沒有馬上動手,也就帶著大家閃到旁邊盯緊,華瀾庭等人都沒有見過慕倥傯真正出手,也就樂得先在一旁觀戰(zhàn)。
江城子并未動用兵器,出手就是一拳直搗慕倥傯前胸,聲勢驚人,連空氣都被帶起音爆之聲,拳頭前一尺似乎都能看見有氣旋涌動。
慕倥傯沒有躲避,雙手一圈一帶一分,用的是有心無意勾連手的纏帶之法,氣旋明顯被分成兩股左右滑出,余勁撞向兩側(cè),爆出兩聲轟鳴,山石樹木大片碎裂翻飛,積雪四濺,看得眾人心驚不已,這要是打在他們身上必然筋斷骨折。
他們還判斷不出江城子的修為,想來總是在還丹境以上。實際上,江城子有溫養(yǎng)境升堂期巔峰的功力,還在慕倥傯的五氣朝元境造極期之上,并且主修肉身之力,少使兵刃,全靠一雙肉掌對敵。
此時一拳試探過后,連續(xù)出招,式式剛猛無儔、大開大闔,拳勁吞吐,聲響震天,極具威勢。
反觀慕倥傯這邊無聲無息,只是腳踏上房揭瓦踢云步,在數(shù)丈范圍內(nèi)游走,雙手不斷使出各種纏勁化解對方靈力氣勁,不時反擊鎖拿江城子筋骨部位。
江城子不想讓對方擊實,靈力壓縮逐漸及遠,兩人打斗的圈子擴大到五丈開外,逼得華瀾庭等人開始退后,免得被波及。
慕倥傯腳下步法開始加快,時而騰空滑行攻擊,不一會兒,旁觀諸人只能看見虛影閃爍,判斷不出他的本體所在。
江城子速度跟不上,改為原地轉(zhuǎn)動迎擊,但他肉身之力強橫,挨了數(shù)下遙擊,渾若無事。
見慕倥傯步伐飄忽,化勁之法厲害,他手上掐訣,口中默念,大喝一聲:“遁龍刺空樁,起!”
話音剛落,只見慕倥傯四周地面翻動,七根大小不一的土黃色尖頭圓柱體幻化成形,迅速向上沖起,中間三根刺向慕倥傯身體,其余四根在四周包圍。
結(jié)丹境之后已經(jīng)可以煉精化氣,化氣成形,他這門土系術法幻化的土屬性尖樁極為凝實厚重,攻擊力不俗。
慕倥傯見狀,腳下發(fā)力一踢一踩破開了兩根,身形一繞,避過第三根,但地面上的土樁或三或五或七個一組接連升起,他連續(xù)在土樁間走避,又要抵受江城子的拳勁襲擊,雖未受傷,但速度一下子受到了影響,身形不再虛幻。
他也隨即掐訣行法,半空中出現(xiàn)一根一尺多粗、三尺有余的粗壯樹干,落到他的腳下就開始旋轉(zhuǎn)起來,接連掃斷了身前的數(shù)根土樁,接著雙手連揮,樹干上竟然不斷生成碗口粗細的枝干,并且脫離出去射向江城子,木屬性術法“巨木千擊矛?!?p> 兩邊各施神通、攻守交織,一時戰(zhàn)團內(nèi)飛沙走石、靈氣彌漫,地面也變得坑坑洼洼,但兩人對靈力控制入微,并未波及圈外。
江城子欺慕倥傯還在還丹境界,而他已經(jīng)突破溫養(yǎng)境,初步達成煉氣化神、水火相濟、靈胎初結(jié)的地步,于是以氣化神注入靈力之中,但見土樁中顯現(xiàn)赤青二色交替流轉(zhuǎn),慕倥傯的巨木撞之不碎,而巨木隱現(xiàn)裂紋,枝干長出之勢變緩,壓制得慕倥傯騰挪之地越來越狹小。
慕倥傯似早有所料,并不驚慌,冷笑一聲,有心無意勾連手的崩彈之勁使出,雖然難以一擊而碎,但土樁都被帶的左歪右斜相互撞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不一會兒就會消散,有的還飛向江城子,沒有一根能夠打到慕倥傯身上。
兩人比拼術法,雖未使出全力和所有手段,但很是耗費靈力,一時間相互都近不了身,看來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
這邊觀戰(zhàn)的血云魔道宗的第三人懶洋洋地看了眼華瀾庭等人說道:“咱們也別閑著了,你們五個一起上吧,讓我蘇惇來領教下自在萬象門新一代弟子的手段吧。”
說完一個閃身,迅捷無比地到了眾人身前,一桿紅纓槍刺向宋霏霏胸前。
眾人一直分神盯著他,見他倏然出手,林弦驚大盾一挺擋住槍頭,只覺胸前氣血翻涌,不由得退后兩步,差點坐倒在地,得藥境造極期修為果然不是蓋的,靈力充沛渾厚。五人不敢托大,豁然分開,圍住蘇惇,各展兵刃攻上。
蘇惇渾沒把眾人放在眼里,舉槍連抖,分別砸開五般兵器,接著一槍指向風清雋小腹,戲耍中帶著下作之勢。
風清雋雙手峨眉刺交叉向下抵住叉頭,華瀾庭從旁用如意索一纏,二人合力勉強架住。
宋霏霏剛才已經(jīng)大怒,這時不由分說放出紅焱赤焰術,一道火線奔向蘇惇下身。
蘇惇收叉一絞,剛剛打散火線,林弦驚的大盾正好砸了過來,他挺槍相迎,想著故技重施擊倒林弦驚,不料叉頭一震,被附在大盾上的機關削弱了勁力,而大盾一翻,燕尾疾刺他的小腹。
他退后一步還沒等站穩(wěn),華瀾庭發(fā)出的雷霆清炁又在面前爆響,而身后有騰霖的長劍夾擊,風清雋發(fā)出的暗器雨也到了胸口,宋霏霏則是腳踩著林弦驚的盾面,矮身以鳳翅朝陽刀撩向他的下腹。
多方受敵,蘇惇立時有些手忙腳亂,怪叫一聲,靈力布滿全身,槍身護在身前,快速旋轉(zhuǎn)向上升起身形,擋住并擺脫了所有攻擊,只腳下布靴被宋霏霏的刀鋒掃過脫落,而華瀾庭抓住機會,如意索龍頭擊地后揚起,吐出一柄飛刀扎入他薄弱的腳掌,受傷見血。
蘇惇輕敵大意之下吃了個小虧,心中惱羞成怒,人在半空揮槍護身落地,聚起靈力,以槍發(fā)出他拿手的風卷殘云青刃術,片片銳利的淡青色風刃呼嘯著飛向眾人。
眾人當中,只騰霖和華瀾庭可以勉力擊碎風刃,其他人都只能以輕身功夫后退閃避。蘇惇光著一只腳追向掃落他靴子的宋霏霏,沒走幾步,腳下又是炸響,再度中了林弦驚埋伏的機關,頓時血染白雪。
華瀾庭惱恨蘇惇招式下流,剛才就偷空和風清雋交流了幾句,此時趁機飄身前沖,清炁雷法全力轟出,騰霖的劍和林弦驚的盾也同時攻上,而風清雋藏身華瀾庭身后,抖手發(fā)出了她大比后得到的一件暗器,名為“斜風細雨不須歸”,一團細刺無聲罩向蘇惇受傷的右腳。
蘇惇吃痛之下,舞動托天叉前后圈轉(zhuǎn)化解了夾擊,右腳卻沒能全數(shù)躲開多如牛毛的暗器,細刺入肉立時麻癢難當,暗器無毒但有風清雋的獨門麻藥,他的右腳此刻已經(jīng)無法發(fā)力。
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蘇惇倒不是瞧不起自在萬象門,只是沒把幾個筑基境的少年弟子放在眼里,如今接連受傷,方才收起輕視之心。
他修為比眾人高出一個大境界左右,認真起來沒有攻擊再能威脅到他,只是行動不便,又要應付來自四周的圍攻,還要分心擔憂暗器有毒不得不運功壓制,加上騰霖也有得藥境入室期的修為,所以雙方戰(zhàn)局也膠著起來。
華瀾庭等人知道局勢勝負不在他們這場打斗上,是以也沒有生死相博手段盡出,只是游斗纏住蘇惇。
再說老五,他聽了江城子的傳音,打定了不可力拼明哲保身的主意。等他上了側(cè)面山坡頂,卻不見了辛橋仙的蹤影,正在疑惑,山坡另一側(cè)傳來聲音:“老夫在此,過來受死?!?p> 老五名叫連西風,他先是猶豫了一下,對方既然是陣法師,必然會布下陣法對付自己,不過陣法師的修為一般在同境界中普遍偏弱,而且自己和善于陣法的老八長期為伴,對各種陣法的了解勝過旁人,再說自己曾因大功獲得宗主賞賜異種丹藥,神魂堅固程度高于同級修士,這是自己的一個秘密和依仗,宗中又對避戰(zhàn)而逃的行為懲罰甚嚴。
想到這里,連西風取出靈寶兵器半月鎏金鏜,靈力運轉(zhuǎn)全身,縱身躍向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