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談崩
唐三依舊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田大富所言何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田大富望著他,眼里多了些思索,顯然心里在計(jì)較些什么。
唐三眼簾不自覺地沉了沉,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露了什么破綻,引起田大富的懷疑了,不過他并未急切地說些什么來掩飾,這種時(shí)候他能做的便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況且他還“有病在身”!
果然田大富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起身往著唐三走來道:“哎呀,瞧我這腦子,唐公走了以后,你我兩家確實(shí)生分了些,這些年賢侄對(duì)我這伯父感情怕是也淡了。。。。?!?p> 話說一半,田大富看了唐三一眼,后者聽著這近乎直接說出來的提示,若是還不明白,那前些年在劇組也是白混了,當(dāng)即趕忙拱手抱拳道:“田伯父說笑了,家父雖然離開了,可侄兒一直記得伯父的好,只是如今落了難,再強(qiáng)攀關(guān)系,恐引得伯父不悅,故而顯得生分了!”
“哈哈,賢侄多慮了!”田大富引唐三入了坐,爽朗地笑了幾聲:“當(dāng)年我也不過是平頭人家,若不是唐公相助,我也沒有如今的家業(yè),這份大恩,如何不悅?”
聽田大富這話,唐三心中一喜,這家伙話里話外都念著舊情,那想來拿錢贖回祖宅不是什么難事,更甚至這家伙少收一些錢都說不定。
心里想美了,唐三直接開口道:“田伯父,今日侄兒冒昧登門,實(shí)則有一事相求,原本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既然伯父如此顧念舊情,那侄兒便直說了!侄兒想。。。。。。將祖宅從伯父手中贖回來,不知道伯父是否愿意?!”
唐三嘴里說著話,眼睛是盯著田大富的,他可以感覺到后者臉上的笑臉在漸漸凝固。是那種想要變臉色卻礙于情面,可笑又笑不下去了的那種臉部反應(yīng)。
“難不成這家伙真有貓膩?!”唐三看著他這反應(yīng),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又想起了秦弦月當(dāng)初的話:公公生前與田大富確實(shí)私交不淺,哪怕公公去世以后,有些時(shí)日,他對(duì)唐家也是很照顧的,只是奴家自己心里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但也說不上來。
這一刻,他算是懂得了秦弦月那種心中覺得奇怪,可有說不上來的感覺是什么樣的了。
田大富之前與他的熱絡(luò)不似作假,起碼以他混跡各個(gè)劇場的眼光來看,看不出有演戲的成分,若不然到他這個(gè)程度起碼得是奧斯卡影帝級(jí)別的演技。
可他如今面上的遲疑也是真的,這就說明,他是真不想將祖宅還給唐三,可這于情于理都是有些說不通的,這么念舊情的人,怎么就不肯歸還祖宅呢!
唐三的心里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么感受??商锎蟾贿t遲沒有表態(tài),不疾不徐地提著茶壺倒了兩杯茶,自己端起那其中一杯,細(xì)細(xì)嗅了一下,而后輕抿了一口,好半響,方才回答道:“賢侄?。∵@宅子本來就是你家的,你拿不拿錢,伯父都應(yīng)該給你,不過。。。。?!?p> 田大富頓了一下,苦笑道:“不過現(xiàn)在伯父還不了你了!”
“這是為何?”唐三愣了愣,他聽得出來,田大富的面容雖是苦澀,可語氣中更多是推脫,想來只是不愿歸還,故意找了個(gè)借口——他倒要聽聽看,這家伙是什么借口。
“幾日前,田府路過一個(gè)相師,見與我有緣,便替我解了一卦,卦中顯示,這三年伯父命中有一大劫難,需得尋得一處好風(fēng)水的住宅躲上三年,方得化解此難,那相師說完,伯父我都嚇壞了,找了好久,方才找到了一處風(fēng)水極佳,又與我命相合的住宅,便是賢侄您那祖宅,所以。。。。?!闭f到這里,田大富臉上露出一絲為難,攤了攤手道:“所以,伯父也沒有辦法,這祖宅三年內(nèi)是還不了賢侄了,不過請(qǐng)賢侄放心,三年后,我分文不要,將祖宅物歸原主!”
唐三咬了咬牙,古人最講因果劫難,聽到這里,他心里也是知道,今天說什么他也是贖不回祖宅了,只能等著田大富度過這個(gè)所謂的三年之劫。
“既然如此,侄兒也不多打擾田伯父了!家里頭還有些要事等我回去,就此告辭了!”
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唐三轉(zhuǎn)身便離開了,任憑田大富嘴上還說什么,他的身子都沒有一絲停頓,他是有些氣了。
田大富看著唐三負(fù)氣離開的背影,眼眶中的神情變化不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后,他緩緩地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
唐三失望地回到家中,一路上他的腦海里不斷地回放著田大富判若兩人的前后反差,如此熱絡(luò),竟然能編出如此瞎話,這人到底腦子里有些什么??!
“三年之劫?哼!”田大富這話誰信誰就是天真無邪,唐三反正是不相信,可此刻拐角已經(jīng)快進(jìn)了自家的院子,這些遭遇自然要拋之腦后了,若是讓秦弦月知曉他在田家受的這些氣,免不了擔(dān)驚受怕的。
“夫人,我回來了!”
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唐三帶著笑意往著屋里喊了一聲,最先回應(yīng)他的是一陣急促地奔跑聲,無常吐著舌頭從屋里跑了出來,圍著唐三又蹦又跳的,緊接著又開始亂咬唐三的褲腳,直到被唐三一腳踹開,它方才消停了些。
“唐郎!”秦弦月這會(huì)兒工夫也走了出來,輕聲喚了一聲,往著唐三迎了過來,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你?”唐三疑惑地看著她。
秦弦月沒急著回答,而是往著唐三身后看了看,甚至還小心地走到院門口的地方,四處張望了好半響,確定沒人才急急回到唐三的身旁,拉著他往屋里去了,小聲道:“唐郎,你且隨我來!”
無常見兩人進(jìn)屋,也屁顛屁顛地跟上,被秦弦月一腳踹出門外,“你在門外守著!”
“嗚嗚~”無常咽嗚了兩聲,只能在門檻下蜷縮成一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