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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卷西秦

第五章 無形攻略,最為致命

風(fēng)卷西秦 江堰有虞 4291 2018-01-13 18:00:00

  是日,杜柏生留了昭云住宿,昭云自然也不會拒絕,反正今日一過,明日他就會啟程。

  湔堋的瘟疫容不得半分的耽擱,尤其是現(xiàn)今入夏,暑氣浩浩,瘟疫傳染的極其迅速,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恐怕也會死去許多的族人。

  他只能盡自己所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了。

  夜入得很晚,昭云端坐在杜柏生安置的客房中,雖然算不上大氣,但優(yōu)雅別致,昭云還是很喜歡的。

  背靠石墻,坐北面南,五心朝天,一吐一吸仿佛能吐納天地。在木筏上他隨時都在運(yùn)動,無法修煉,好不容易消停了下來,自然得練練吐納。

  白麒麟雖然教了他吐納法,但畢竟學(xué)知有限。中醫(yī)認(rèn)為,人體內(nèi)是有四種氣的,分別是元?dú)狻⒆跉?、營氣以及衛(wèi)氣,這四種氣也可以看作是昭云體內(nèi)的那股“氣勁”,但白麒麟教的吐納,不過訓(xùn)練宗氣,凝練于膻中罷了。

  而湔畢崖的言論也很有問題,因為這四種氣是完全不可能凝聚于一點(diǎn)的。元?dú)饽谀I,又稱元陽;營氣乃營血之氣,營是營養(yǎng)的意思,遍布經(jīng)脈與血液;衛(wèi)氣是防衛(wèi)周身之氣,阻礙邪氣入侵,附于體表。

  單單元陽氣,就不可能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可見湔畢崖對于這一點(diǎn)也是沒有意識到的。

  但昭云并不曉得,依舊緩慢的訓(xùn)練著吐納法,如此對于他的修行不過杯水車薪。

  “嗒嗒嗒……”

  一道輕微的腳步聲緩緩穿過廊道,最終在昭云門前停了下來。昭云眼睛微睜,卻并未見到任何人,不由得好奇,朝門外喝道:“進(jìn)來吧!”

  他也無心修煉了,晚上的氣太濁了。

  房門被緩緩打開,進(jìn)來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皮膚白嫩,杏眼柳眉,天鵝臉蛋;但光看服飾,似乎也只是個下人婢女,不值一提。

  昭云倒不是嫌棄她的身份,只是將她記掛在心上,笑問道:“可有事?”

  女子有些憂慮的行了個萬福,輕聲道:“主家責(zé)令婢子來服侍公子……”

  昭云不以為意,擺了擺手:“沒事兒,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情我會叫人的!”

  婢女一愣,這跟她預(yù)想的似乎不一樣啊!

  “怎么,還有事?”

  昭云見婢女還不動彈,疑惑的看著她。

  “這個……公子恕罪,主家說公子若無所求,婢子也不可隨意離去?!?p>  這叫個什么事兒?

  仔細(xì)看看這個女娃,似乎也就十三四的模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細(xì)皮嫩肉,體格也還沒有長開,胸脯若隱若現(xiàn)的晃動著,過兩年還好,但如今完全無法挑起人的欲望。

  若是看臉,已經(jīng)是個美人胚子了。

  僅僅片刻,昭云便明白杜柏生的意思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讓做事還不準(zhǔn)走……emmm,這不是本子劇情嗎?

  很可惜,昭云雖然看上去健壯,但其實(shí)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娃,那方面都還沒成熟呢!

  “LYB,想讓我在陰溝里翻船?”

  也不管杜柏生是想陷害自己還是拉攏自己,反正昭云對這小女娃不敢興趣。但看她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似乎很害怕自己不接受她一樣。

  頓時,昭云起了惻隱之心,若是讓人家平白無故挨頓罵,自己良心也過不去。

  于是他站起了身,拍了拍床榻,道:“坐著里吧!”

  婢女嘆了口氣,悠悠的關(guān)上了房門,終于還是要迎來這一刻了嗎?

  早在之前杜柏生給她下令的時候,他就明白那個老人打的什么主意了。這年頭十三歲就能成婚了,她自然還是接受過她母親某方面的教育。

  只是沒想到,這也來得太快了,而且還是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男子。

  到時候這個男的倒是能拍拍屁股就走了,但她呢?沒了清白之身,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嫁出去別人都嫌臟,最多做個沒地位的小妾,孤苦終老。

  一邊想著,她已經(jīng)坐到了泰甲之前做到的位置上,屁股下面還散發(fā)著余溫,這讓她不由得臉紅,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主家以外男人的東西。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坐好了,昭云卻做到了地上!

  婢女嚇得跳了起來:“公子,您這是何意?”

  昭云笑著安撫她:“坐下坐下!沒關(guān)系的,男女不宜同榻,說出去會被別人嘲笑的。我臉皮薄,經(jīng)不住這等罵!”

  “可……可您是公子,也只有婢子坐在地上的道理,哪里有……”

  “婆婆媽媽的干什么?你不是讓我給你找事做嗎?就坐在那里做好了!”

  “這……”

  婢女有些不安,但既然是昭云的命令,她也不得不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了下來,心頭卻感覺到一陣詭異,為什么這個男人與其他男人那么不同?

  昭云靠著墻,或許感覺地上太硬,索性站起來靠在了墻上,道:“一路上無聊,你就與我一同聊聊天吧!”

  “聊天?”

  婢女有些不知所措,她母親方才還專門幫他松了松衣服上的帶子,方便待會兒脫衣服;他早已做好了隨時躺下的準(zhǔn)備,可沒有做聊天的準(zhǔn)備?。?p>  “你……今年多大???”

  婢女一愣,乖乖的回道:“再過三個月便滿十五了?!?p>  “十五……也是個好年齡了,豆蔻年華,芳華正茂,可有了中意的君子?”

  婢女俏臉一紅:“公子抬笑了,婢子一個小小的奴仆,主家不嫌棄已經(jīng)是最大的感恩,哪里還敢有所奢望?”

  “倒也是……”昭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是因為什么才到杜翁這里做婢的?”

  “婢子……婢子是因為阿母早年被郎所欺,被主家收留。自從婢子生下來,就已經(jīng)是這府中的一員了……”

  父母為奴,則子女亦為奴;雖然他們是婢女,但其地位與奴隸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啊……你也是個可憐人?!?p>  婢女忽的反應(yīng)過來,連忙俯身磕頭:“婢子不敢自說可憐,主家……主家對婢子很好,婢子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他以為昭云是來探她的話的。

  昭云連忙擺手,笑道:“你莫要這樣,今晚你我之間所說的,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公子這是何意?”

  她隨時奴婢,但天資伶俐,否則也不會在這府中不受半點(diǎn)欺凌——她聽出了昭云的話外之音。

  “我想問你點(diǎn)問題,不知道你能否回答我?”

  “公子……不是一直在問嗎?”

  昭云搖了搖頭:“這不同剛才的問題,我現(xiàn)在所問的問題,不希望你透出去半點(diǎn)!”

  “包括你的主家!”

  婢女為難的低下了腦袋,她很年輕,自然無法接受自幼為奴的事實(shí);但時過境遷,要不了多久她便會麻木,而這也是封建社會奴婢本來的心態(tài)。

  對于主家的忠誠,不得有任何的雜質(zhì)!

  雖然她不甘為婢,但并不代表她不明白這個道理。對主家有任何的隱瞞,就是不忠!

  見她遲疑,昭云搖了搖頭,本以為她年輕,是這個被封建壓迫的可憐人;但若是她已經(jīng)被封建社會腐蝕了自己的思想,自己也沒有必要從她這里套出什么話來了……

  “唉……若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的!”

  他輕嘆了一聲,幾乎已經(jīng)打消了套話的主意,緩緩的走到了婢女身前,緩緩撫摸著他的腦袋:“有些時候不要逼自己,不想說就不說吧!”

  婢女漸漸的緩過了神來,卻發(fā)現(xiàn)昭云正在撫摸自己的腦袋。她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三秒過后,臉?biāo)查g變得通紅,頭上似乎還能冒出煙一般!

  “公公公公公子!請自重!”

  她慌忙的甩開昭云的手,唰的一聲已經(jīng)離得昭云五步遠(yuǎn)。昭云苦笑一聲:“倒是我唐突了,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話,那就請回吧……”

  婢女愣了愣,自己之前是來干啥來的?

  對啊,她一開始都準(zhǔn)備獻(xiàn)出自己身子了!

  怎么現(xiàn)在被昭云摸了摸腦袋,反倒變得不好意思了?

  一陣臉紅,一陣心跳;難道……自己戀愛了?

  “公子……”她扭捏了片刻,緩緩張嘴。

  “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婢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公子有問題但說無妨,婢子一定知無不言!”

  啥玩意兒?

  咋突然改口了?

  昭云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剛才平等的對待一個婢子讓她感覺到了異樣的滋味;用一句直白點(diǎn)的話來說,他還不知道自己又攻略了一個妹子。

  不過既然她愿意回答,那就再好不過了。

  “坐吧……”

  昭云又一次將位置讓給了婢女,但這次婢女并不含蓄,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昭云,反倒讓他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

  “……記住,今晚上的對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婢子明白!”

  昭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想問問,杜翁在被辭官之前,究竟是何等官位?”

  “公子不知?”婢女很奇怪的看著他,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杜柏生的熟人呢。

  但昭云并沒回答,婢女便道:“我家男君……被辭官之前便是蜀國相邦。”

  好家伙,果然在騙我!

  昭云早就覺得那老家伙的拉攏太過刻意,在這婢女來到之后,這份懷疑更為強(qiáng)烈!一個郁郁不得志的官員怎會如此刻意的拉攏別人?就是為了拜托一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幫自己送信?

  他總覺得,這個老家伙有陰謀。

  事實(shí)果真如此,杜柏生確實(shí)在騙自己,但昭云卻不知道這所謂的陰謀是什么。

  “那你家男君……平日為人如何?”

  婢女緩緩道:“平日多有人來府中送禮拜會,但隨著現(xiàn)在相邦得勢,來的人就越發(fā)少了,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沒人來了……”

  感情這老家伙以前就是個收受賄賂的人?。?p>  “那你可知……這府中家資多少?”

  婢女搖了搖頭:“這個婢子著實(shí)不知,但蜀都城外有一處田莊,占地大約二百畝,婢子阿母曾在那里做過工?!?p>  昭云現(xiàn)在對于這個老家伙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一開始給自己一種忠臣良相的感覺,結(jié)果細(xì)細(xì)一查就知道,這家伙比起苴伏而言,好不到哪里去!

  權(quán)謀相爭,權(quán)謀相爭?。?p>  昭云又細(xì)細(xì)的問了幾個問題,不過一個婢女所知的確實(shí)有限,但對于昭云而言已經(jīng)是足夠了。

  至少之后,他該知道如何配合這個老家伙演出了。

  “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聽到這句話,婢女有點(diǎn)失望,問了這么多問題,就沒有一句話是問自己的。掰扯了這么久,昭云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作為一個女人,她覺得很難過,雖然也不知道為什么難過。

  “怎么了?”

  昭云見她一直不走,不由得一股惡寒,總不可能要辦點(diǎn)事情再走吧?

  “這,這個……婢子沒能完成主家的任務(wù),回去之后怎么交代?”

  昭云釋然道:“這個簡單,你就說我拉著你聊了很久的天;若是他問你聊了些什么,你就說問了問蜀都的風(fēng)土人情,又問了下你家的風(fēng)土……對了,你老家是哪里的?”

  “這……婢子老家在江油?!?p>  “江油?。∥抑?,那里的鴨蛋很好吃!”

  “……公子,江油不產(chǎn)鴨蛋?!?p>  “呃……是我記錯了,記錯了!”

  汗,把江油和高郵搞混了!

  “噗嗤……”

  婢女不由自主的捂嘴偷笑,這個公子著實(shí)有趣,明明沒去過江油,卻搞得很熟悉一樣。

  昭云撓了撓頭,為在妹子面前緩解尷尬,只能說道:“若有機(jī)會,你帶我去江油看看吧!”

  婢女嬌軀一震,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昭云,愣愣問道:“公子……說什么?”

  “我說有機(jī)會你帶我去你老家玩玩!”

  此話一出,婢女的臉徹底紅了個透,這句話在昭云眼中,只是客套話罷了;但在她的眼中,就是要娶了自己,然后和自己一起回老家拜會親戚!

  然而就是這么個美麗的誤會,讓婢女徹底淪陷了。

  “婢子……婢子明白了,明白了!”

  為掩蓋自己的羞澀,她慌張的低下腦袋,緩緩的打開房門,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卻幾乎樂開了花。

  她如何不喜?

  十四歲的小姑娘,沒有一點(diǎn)社會經(jīng)驗,“噗通”一聲墜入了愛河中;這個公子是個富貴人家,許下自己,那將來……

  她的明天不是灰色黯淡的,而是璀璨的!

  “公子……”

  臨別之前,婢女轉(zhuǎn)過身子,通紅著臉朝昭云行了個萬福,道:“婢子……婢子名叫憶夢,辛巳年十月二十八(公元前340年十月二十八)辰時三刻生……”

  還沒等昭云反應(yīng)過來,“啪”的一聲,房門就被關(guān)上了。

  “這……這說生日是幾個意思?”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家姑娘這是在說生辰八字呢!只是因為不好意思直白的說出那八個字,才換成了日期。

  昭云沒有將此事記掛在心上,但想著這女娃出去的時候自爆名字,一副希望你再點(diǎn)她的模樣……怎么跟青樓的風(fēng)塵女子一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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