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禮兒和軒兒的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娶親的時候了。”皇后為皇上斟著茶。
兩個兒子都二十多歲了,而今連娶妻的想法都沒有,讓她如何能不操心?
皇上嘆息道:“朕如何不知……他們早該娶親了,可朕拿他們沒有辦法吶!”
“唉~造孽?。 被屎鬅o奈道。
“他們這是在懲罰朕吶!咳咳咳~”皇上情緒有些激動,剛說了一句話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上!您別著急上火!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該提這件事的!皇上放心,臣妾找時機再去勸勸他們?!币彩撬苛?,竟然在皇上面前提及這事。
“一切順其自然吧……都是朕自己造的孽。”
如果勸導有用的話,一切還能是如今這個狀況嗎?他是后悔曾經的決定,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后悔會換來兒子的原諒嗎?能讓兒子放下嗎?答案當然是不能。
天邊的晚霞一點點地暗淡,花草樹木的盎然姿態(tài)也慢慢變得模糊,只是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半躺在石階上,手里拿著酒壺,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
苗麗錦快步走來,神色擔憂,“辰軒,別喝了!”
沐辰軒并不看她,眼神依舊空洞,“怕什么,我又喝不醉,要是喝醉了,就好了……”
要是喝醉了,他就不用這么痛苦了。
苗麗錦面上滿是憂傷,“不醉,但是傷身……辰軒,你再怎么折磨你自己也于事無補!放下吧……”
“你能放下嗎?”沐辰軒反問道。
苗麗錦沉默了。是啊,她能放下嗎?每個人都是這樣,苦口婆心勸著別人,卻勸不了自己。那件事他們都有錯吧,內心都有愧疚吧。
苗麗錦在他旁邊坐下,也拿起酒壺喝了起來,“辰軒,我真的好后悔,我寧愿死的那個人是我……”
如果死的那個人是她,那么大家是不是都會好過一點呢?那樣她自己也不會一直活在自責中,多好啊……
沐辰軒不答話,埋頭喝他的酒。今天是她的祭日,他不能為她做什么,只能來她曾經待過的地方陪著她。他太膽小了,從來都不敢去她的墓前,他怕,他會痛的不能呼吸……那個沒有她的絲毫味道只有無盡的黑暗的冰冷冷的墳墓,只會令他無比的壓抑、無比的痛苦……
突然,他身子一動,瞬間移到了離他身后有段距離的樹后。
無念一驚,還沒來得及做思考,沐辰軒已經出手。
她慌忙躲開,可沐辰軒又朝她攻來。
“又是你!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平常我可以饒了你。但是,你竟然來到了這里,那就別怪我不留情了!”他不允許外人來到這里!
沐辰軒出手狠毒,招招致命,無念每次都險險躲過。她武功不及他,她的法術對人又沒用,這場打斗說明白了她就是一直在躲,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招架不住了。
沐辰軒一掌擊中無念的胸口,無念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眼看沐辰軒又要襲來,那么快的速度她根本躲不及!她要死在他手上了嗎?不,她不甘心!
意料之中的攻擊并沒有襲來,無念盯著出手救她的人--沐辰禮!他怎么也會在這兒?!
“三弟,怎么那么大脾氣?”沐辰禮護在無念身前。
“誰讓你進來的!”沐辰軒憤怒道。
“怎么?允許三弟進來,不允許二哥進來嗎?”沐辰禮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狠厲,“你想在她的祭日殺人?是嫌她走的太過于安穩(wěn)了嗎?!”
“你閉嘴!”沐辰軒吼道。
“沐辰軒,你別總是一副自己很愛她的樣子!如果是這樣,你又怎會讓她慘死?!”沐辰禮咬牙道,“要是換做是我,絕對不會讓她是那個下場的!”
無念就好像在聽一個笑話一樣,真好,你們真“好”??!連她都要感動哭了!
“好了!你們能不能別在這爭吵了?!你們覺得亦尋聽到了會很開心是嗎?”苗麗錦站在他們中間道。
他們兩個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亦尋一定不想看到這些。
沐辰軒靜了靜,然后對著無念狠狠地道:“滾!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
“我們走?!便宄蕉Y瞪了沐辰軒一眼,然后拉著無念就走。
剛走出那個院子,無念就吐了一大口鮮血。
“你怎么樣?!”沐辰禮急忙去扶她,方才沐辰軒下了狠手,她肯定傷的很重。
無念強裝鎮(zhèn)定道:“無礙,無念自己回去便是,就不勞煩您了?!?p> “這怎么可以!你傷的這么重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便宄蕉Y并不松手。
無念堅持道:“真的,不用了……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她的語氣無力但是特別堅定,絲毫不允許他人反駁。沐辰禮愣了愣,她為何如此堅持不讓他送她?
“那你自己小心點?!便宄蕉Y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嗯……”
看著她虛弱的背影,沐辰禮的心突地一疼,他莫名地就想起了那個人……
“師父……”無念幾乎是用身子撞開的門。
音緣快步走去,才接住了無念要倒地的身體。
“怎么回事?怎么提前了?!”音緣詫異道,“你受傷了?!”
“冷……師父……好冷……”無念的臉已經散發(fā)著黑氣。
音緣趕緊把她扶到床上,從衣袖里放出一只蟲子。蟲子熟悉地爬到無念的手腕上,一口一口地吸食著什么。
黑氣一點一點地消散,可無念卻越來越痛苦,“?。。?!”
黑氣在同蟲子作斗爭,在無念體內四處流竄,她只覺得好似萬蟲噬心,痛苦難耐!她在床上四處打滾,一會兒蜷縮著身子,一會兒痛苦大叫。
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蟲子終于退回了音緣的袖子里。無念此刻全身已濕透,活像一個被抽干了精氣的人偶,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
音緣幫她蓋好被子,心疼地道:“今日你受了傷導致尸毒提前發(fā)作,也加重了毒性。你先好好休息吧,為師去給你尋些治內傷的藥。”
無念沒有說話,直到音緣離開后,她才笑了起來,沒錯,就是“笑”。
一切都很可笑不是嗎?那日,那只老虎朝她撲過來,她甚至沒來得及呼救就被它咬住了脖子,她當時的恐懼和絕望有誰知道?可她竟然沒被一口咬死,然后就任由老虎撕咬她的身體!她想喊,可是喉嚨根本就發(fā)不出聲音!
然后,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等她再醒來時,眼前是一片漆黑,還有顛簸的感覺,慢慢的她才發(fā)現,她是在棺材里……
她沒死?!她沒死?!那她為什么會在棺材里?!她想喊叫,想拍打棺材,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她還活著!可是,她發(fā)不出聲音,身體也疼痛的動不了,她好害怕,她甚至還能感覺到血液還在往外流……
可她不想死??!她努力地動著身體,想發(fā)出一點聲音,最后手指終于可以動了!可是……那么細小的聲音,他們聽不到啊……
她聽著他們遠去的腳步聲,徹底絕望了……她現在想死了,她為什么還不死呢?為什么要讓她體會死亡的恐懼過程呢?!她想死啊?。。?p> 她絕望地流著淚,手指還在機械地敲著棺材。
她以為她死定了,可是睜開眼發(fā)現,她還在人間。她面前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女子,原來女子途經她埋葬的地方聽到有聲響便救了她。
那女子還一直說她命真大,這樣了竟然還沒死,只不過受了那么重的傷又在墳墓里待了許久所以染上了尸毒,以后恐怕每月都要發(fā)作一次受它折磨。
然后她就知道了一些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實。
她院子里怎么可能會有老虎?那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呀!是誰?除了恨她入骨的“好姐妹”苗麗錦她想不到還有誰!那天苗麗錦剛走就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不是苗麗錦還能是誰?!那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還不是沐辰軒嘛!為什么明明跟苗麗錦有婚約了還要來招惹她呢?!
還有……原來她沒死,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老虎是王者的象征,而老虎突襲她,她便成了那災難的象征……皇上下旨,把她賜死,以求安穩(wěn),便有了她被活埋的事情!
哈哈哈哈……還有更可笑的,她在她的“祭日”回她自己的家,卻被“害死”她的人給趕了出來!多么可笑??!那些人竟然還假惺惺地祭拜她,是嫌她不夠可笑嗎?!
“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她好恨?。∷麄冞@些道貌岸然的人全部都該死!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小水滴兒
滴兒來交作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