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我不配?
“我叫秦妤卿。”
她的音色好似今天的陽光那樣的明媚,但語氣卻冰冷像那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
雪花飄進(jìn)路人的脖子里,涼涼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只得把衣服攏得更緊一些了。
秦妤卿。
也姓秦。
仔細(xì)看來,她的容貌其實(shí)跟盈盈其實(shí)還是有著一兩分相似。
但她身上那種冰冷的氣質(zhì),卻是跟盈盈有著天差地遠(yuǎn)。
如果是在路上遇見,估計(jì)連陳曦都認(rèn)不出,眼前這個神色冰冷的女人,竟然會是盈盈的妹妹。
張嬸說過,盈盈有一個妹妹,是她二叔家的女兒。
如果不出意外,顯然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了。
聽到女人自我介紹后,原本還有些躊躇的陳曦,便立刻向前邁出了一步,十分客氣的說道:“您好,您好……”
一邊說著,陳曦便一邊向她遞出了右手。
說真的,他活了幾百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這可是他的小姨子呢……
上京有句老話: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
意思就是不疼白不疼,不摸白不摸。
華夏的男人自古以來就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姨子情節(jié),以至于民間甚至孕育出‘小姨子、半個妻’‘妻姐妻妹,碰面就睡’‘姐夫戲小姨,自古不稀奇’這種極其惡俗的俚語。
其實(shí)都是以前的傳統(tǒng)封建思想所導(dǎo)致的。
人熟悉好下手,哪怕被發(fā)現(xiàn)了,丈母娘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畢竟以前很講究家丑不可外揚(yáng)。
陳曦倒沒有那么多惡心的想法,他只是單純的因?yàn)榈谝淮我姷接挠H人,所以顯得有些緊張。
是的,緊張。
因?yàn)樗ε伦约簳o眼前這個名叫秦妤卿的女人,留下一個不好的第一印象。
這跟身份地位實(shí)力修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而是跟盈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著直接關(guān)系。
所謂愛屋及烏,陳曦很愛盈盈,自然也會對她的家人釋放出足夠的善意。
然而,陳曦沒想到的是……
兩人不過第一次見面。
秦妤卿卻似乎對他抱著一定程度的敵意。
“看見外面的字了嗎?這是秦家,你們走吧?!?p> 她語氣很平靜,似乎只是在敘述一件十分簡單的事一樣。
聞言,陳曦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愣了一下后。
陳曦才輕輕搖了搖頭,收回了那只表達(dá)著善意的右手。
“我在等盈盈,見到她以后,我自然會離開?!?p> “她不會來的?!?p> 秦妤卿瞥了陳曦一眼,便將視線重新放在了小家伙身上。
可當(dāng)她看到小家伙那憨憨的小模樣時,眼里卻沒有喜歡,反而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如果我是你,現(xiàn)在就帶著孩子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為什么?”
陳曦似乎有些不解。
秦妤卿并沒有立即回話。
她就那么默默的看著小家伙,像是在認(rèn)真的思考什么一樣。
足足沉默了好一會兒后。
她才重新看向陳曦,平靜的說道:“因?yàn)槟悴慌洹!?p> “我不配?”
就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陳曦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失聲輕笑道:“意思就是你們家很講究門當(dāng)戶對,是嗎?”
秦妤卿沉默不語。
陳曦便指了指后方的正堂,笑著問道:“馬上就建國七十周年了,怎么,大革命都沒能把你們那套封建主義的頑固思想給掃走?”
聞言,秦妤卿那如同亙古未曾變化的表情終于有些松動了。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后。
她帶著些許疑惑,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輕輕說道:“我是真的不明白姐姐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還會給你生個女兒……”
陳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因?yàn)橼w元曾經(jīng)也說過類似的話。
如果……
秦妤卿不是他的小姨子就好了。
陳曦也是真的沒想到,他跟小姨子的第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院子里的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diǎn)。
不過,秦妤卿顯然不會在意陳曦的感受。
思考了一會兒后,她便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輕輕嘆道:“罷了,我就告訴你為什么吧?!?p> 說完,秦妤卿便抬起了自己的芊芊玉手。
她的手指很漂亮,白嫩而修長,纖細(xì)又毫無雜質(zhì),就像寒玉一般完美無瑕。
隨后,她五指輕搖。
一道無形的勁氣卻瞬間激射而出,直接打向了小家伙面前的雪人。
‘嘭!’
雪人瞬間崩裂潰散,化作無數(shù)雪渣四處飄灑出去。
五指輕彈,憑空打一丈!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家伙愣住了。
她正捧著一團(tuán)冰渣,準(zhǔn)備把手上的冰渣拍到雪人的腦袋上。
可就是這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雪人就不見了。
她辛苦堆砌了很久的雪人,已經(jīng)化作無數(shù)碎屑,從她眼前徹底消失了。
小家伙低頭看了一眼雪人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里也只剩下一層厚厚的積雪了。
“粑粑?”
小家伙蹲在地上捧著冰渣,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了陳曦一眼。
她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雪人去哪里了?
她又低頭重新看了一眼雪人原本所在的位置,直到確定雪人確實(shí)不見了以后。
這才突然‘哇’的一聲,突然大哭了起來。
其實(shí),陳曦完全可以阻止秦妤卿的行為。
但是他沒有。
因?yàn)檫@女人的動作,突然間讓他想通了一些事。
不過也正是他這一放任,讓小家伙難過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于是,陳曦連忙蹲下,輕輕的把小家伙給摟在了懷里。
小家伙哭的很傷心。
陳曦剛剛伸出手,她就直接撲進(jìn)了陳曦懷里,然后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癟著嘴大聲痛哭道:“粑粑,雪人不見了……雪人不見了……”
“乖,念念不哭,爸爸給你變個戲法,好不好?”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卻是小家伙中氣十足的大哭聲。
陳曦也不再說話,抱著她緩緩站了起來。
小家伙伏在陳曦肩膀上大哭著,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陳曦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安慰了她幾句。
然后才轉(zhuǎn)頭,朝著秦妤卿平靜的說道:“你嚇到我女兒了?!?p> 這回,輪到秦妤卿愣住了。
“你知道嗎。”
“如果你不是盈盈的妹妹?!?p>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過一萬次了?!?p> “我想跟你講道理,你卻非得要跟我講力量……”
“那么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力量吧?!?p> 話音落下。
那漫天的風(fēng)雪也突然變的更大了起來。
緊跟著,院子里詭異的刮起了一道龍卷風(fēng),凡是院子上空的雪花都被卷進(jìn)了這道風(fēng)柱里。
那原本無形的風(fēng)柱,此刻也仿佛變成了一個特大號的白色漏斗。
而漏斗的中心,則赫然是雪人剛才所在的位置。
陳曦站在雪人旁邊,左手抱著小家伙,緩緩伸出右手。
無數(shù)雪花在風(fēng)的指引下,不斷落在雪堆上。
隨后,雪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凝聚成形,然后變得越來越大。
眼前的所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完全超乎了秦妤卿的想象。
她怔怔的看著那個抱著孩子的男人,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好幾步。
雪人越堆越高。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竟然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超過三米的超大型雪人。
這也讓秦妤卿那一雙美眸幾乎都快要瞪了出來。
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豈是人力所能辦到的?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顫抖的問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
聞言,陳曦卻輕輕笑了起來。
“我是秦若盈的丈夫,陳念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