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藥堂門口地上擺著幅軟榻,榻上之人也就四十歲左右,臉上有幾道血跡,頭用白布包著,左眼眶上還是青腫一片,滿身是土,衣服也讓人撕得帶散袍破。
蕭錚連忙給這人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是左腕被扭傷,還好沒有傷到要害。讓錦兒拿出藥包,蕭錚開始給這人包扎傷口,忙了半個時辰才算把傷口處理好,又用夾板和吊帶把手腕固定好。看這人衣服也破爛不堪,蕭錚和他身材也差不多,便讓錦兒找出自己件衣服給他換上。
見到無大礙,在邊上一直踱步的房玄齡才安下心來,對著坐在椅子上喝藥的這人問道:“克明,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杜如晦?”蕭錚吃驚的問道,怎么沒有想到大唐響當當?shù)拿啾蝗舜虺傻眠@么狼狽。
只見老杜苦笑了一聲說道:“蕭先生,在下經(jīng)常聽玄齡提起你,對你己久仰大名,卻沒想到你我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原來杜如晦一直任李世民玄甲軍的隨軍參贊,此次去忙完軍中事務后準備回秦王府復命,恰好騎馬經(jīng)過尹德妃的父親尹阿鼠的門前,被尹阿鼠這老家伙看到后便讓家丁把杜如晦強行拽下馬毆打才使杜如晦受傷。也幸虧李世民知道消息過去營救,這要不然老杜就慘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看著日后的大唐名相被外戚給欺負成這樣,蕭錚不由自主得感慨了一下。
“此話不假,想我在戰(zhàn)場上都不曾怕過任何對手,結(jié)果反敗在一群宮內(nèi)婦人手里”門外李世民一腳走了進來,進門后一臉的灰敗,往椅子上一坐一言不發(fā)。
李世民原以為到了太極殿去找李淵肯定能把自己臉面找回來,結(jié)果沒想到見到自己這個父親還沒有開口便被兜頭一頓臭罵。“你也太放肆了!情況尹妃己經(jīng)向朕講說清楚,朕的尹妃家人你都敢欺負了,我看你是太縱容自己手下,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和天子?還有沒有朕和你的親人?!那杜如晦雖有才能,可也太得意忘形了吧,打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前幾天朕還聽聞你中毒身體報病,現(xiàn)在看你生龍活虎的不一點事兒沒有!你是不是又在使什么詭計!”。
“阿耶,可是尹阿妒鼠家沒有品階,如何門前不能走馬?”
“看樣子你還挺護短對不對?朕明天就去他家門口安上下馬石,你看你還如何狡辯,給朕退下!”…….。
蕭錚笑著對李世民說道:“看來當今圣人也是整天沉溺于美色,被枕頭見吹得神魂顛倒,對殿下您的成見很大呀!”。
“蕭先生慎言”,房玄齡在邊上開口勸道。
“但說無妨,蕭賢弟這是沒有拿我們當外人才這樣說的”李世民擺了擺手說道,看樣子他也被自己這個爹氣得不輕。
“殿下先沉住氣,這火癤子不出頭的話如何給它拔毒”蕭錚笑著勸慰李世民。
“蕭先生的話有道理,我們先不爭這一時長短,以后圖之”老房也在后邊說道。
“話雖如此,這口氣實在是難出,各位可有何良策,最起碼可以先別讓他們這么跳騰給本王添堵”李世民帶著期許的眼神看著房玄齡和蕭錚。
“容在下想想,過些時日再向您道來”蕭錚想了想說道。
“好,那就請賢弟快些,這口氣實在是難以下咽”,幾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李世民帶著房玄齡和老杜回府去了。
生意清淡啊!堂內(nèi)來買萬金油的人不少,可是找這蕭大先生看病的人卻不多,很多人都是沖著白傳禮老先生來的,進堂一問白老先生己經(jīng)去頤養(yǎng)天年去了,一看這年紀輕輕的蕭先生心里感覺沒底,便轉(zhuǎn)頭去了別的人家。
蕭錚也懶得和人解釋,跟店里原來的伙計談了下心,給漲了點月例錢把人心穩(wěn)住。來了病人就看看,沒事時就閑下來就開始整理醫(yī)方和白老先生留下的醫(yī)案,畢竟自己也是喜歡這個,薛仁貴和公輸若翊沒事就和店伙計打掃后院,忙完了沒事兩人在院里逗弄自己的兒子薛納玩兒。
過了兩天帶上蕭母和薛仁貴幾個人向去秦王府走去,剛到秦王府門口卻看到房玄齡一臉焦急從后邊追了上來。
“這又怎么了?”老房的表現(xiàn)把蕭錚嚇了一大跳。
房玄齡急得一跺腳,對著蕭錚說道:“秦王糊涂啊,前兩天克明不是剛剛被毆,他為了不讓克明在起糾紛,便讓他去陜州總管府作長史”。
“我靠!”沒想到李世民竟出了如此大的一個昏招,蕭錚聽完后不由自主地爆了粗口。
“克明兄什么時候走的?”蕭錚向房玄齡問道。
“今日一早,現(xiàn)己恐怕出城了”。
“房先生,您先去找秦王,我?guī)先巳プ范畔壬笔掑P說了一聲,帶上若翊問明了方向騎上五花就向城外跑去。
房玄齡進了府內(nèi)看到李世民正在處理軍務,走進屋內(nèi)便大禮參拜,把李世民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先生何以如此大禮?”。
“吾此次一拜是為杜如晦而求,現(xiàn)府中幕僚吾獨服克明,只有他能洞察事理有王佐之才,如將來想要經(jīng)營天下,此人能幫您大忙,剛才我進門時看到蕭先生己去追克明而去,請殿下珍惜此人”。
李世民還從來沒有見房玄齡如此鄭重地和自己說過話,又聽到蕭錚連門都沒有進就直接去追杜如晦,立刻醒悟過來。
李世民正冠后攙起李世民對房玄齡說道:“這是我的錯,多謝玄齡幫我留住此人,我之罪也,我馬上進宮去找圣人”。
蕭錚和公輸若翊出了城門又追了半個時辰,遠遠的看到了杜如晦的兩輛馬車,一邊喊一邊跑到近前。杜如晦從車內(nèi)跳了下來,見到蕭錚后苦笑著拱了拱手。
“走!回去”說完把馬的韁繩一拉就準備往回走。
“蕭先生,我己被秦王上報圣人去陜州任職,只是沒有想到在下在秦王心目中竟是如此不堪,不過這樣也好,再干段時間我就辭官歸隱了”說完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遠方不再說話。
“扯蛋!他李世民犯蠢你如此大材還跟著犯糊涂不成”其實蕭錚也想說要不是老子知道你日后的表現(xiàn),看你當時挨完揍的樣子,我對你印象也好不到哪兒去。
等李世民沖進宮見到李淵時候發(fā)現(xiàn)李元吉也在,也顧不上再說什么了,李世民對著李淵躬身一禮說道:“孩兒向阿耶謝罪”。
“你何罪之有?”李淵很好奇的問道。
“上次孩兒因我府杜如晦之事現(xiàn)在想起來追悔莫及,而今孩兒又心存私心想把他調(diào)去陜州任職?,F(xiàn)我己明白過來準備將此人調(diào)回削為庶民留在府中以觀后效,此事請阿耶責罰”李世民恭恭敬敬地答好。
李淵聽完后頓時龍顏大悅,拍著李世民的肩膀笑道:“難得二郎你如此認大體,朕準了,不過你看陜州長史再派誰去呢?”。
這時李元吉突然開口說道:“阿耶,依我看大哥手下中書舍人王珪頗有才能,孩兒保薦他出任”。
李世民聽道李元吉這樣說,不動聲色地對李淵說道:“兒臣也認同三弟的建議”。
“好,看你兄弟間如此同心,那朕就準了,讓王珪即刻上任”李淵高興地說道。
李元吉興沖沖地來到太子東宮,進殿后看到魏征、王珪等人和李建成議事,走過去后說道:“大哥,我剛才在圣人面前給王珪先生尋了正五品上的外放實缺,去做陜州長史”,然后得意洋洋在把剛在太極殿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以后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的氣氛有些不對,王珪看著他臉有些扭曲,胡須亂抖,應該不是激動的,一個五品官還不至于讓王珪激動成這樣。
“臣還有要事辦理,先向殿下告辭”魏征怒氣沖沖在站了起來。
“臣也有事先行告退”王珪拱了拱手說道。
兩個人走到李元吉面前,看到他時如同在看一灘狗屎,遠遠地繞了過去。
等二人走出門外,李建成走到李元吉跟前苦笑著拍拍李元吉的肩膀說道:“三弟,以后朝堂之事你盡量不要參與,沒事哪怕去喝喝酒打打獵也好”,說完后負著手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