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口不擇言

　　這理由雖然蹩腳，可當著主人家，心里透亮的眾賓客卻無法多說什么。

　　大夫人道：“秦府為大家準備了戲班子，請移駕暢音閣聽戲，可好？”

　　王錦看向秦亦梵的目光開始變得不同尋常，心智如妖四個字浮上腦海。說起來，二人相識于幼時，可僅僅是幾年未見，怎么幼小時候的玩伴就變成了如此有心計之人？如果自己也如她一般，那么欺辱她的嫡姐、刻薄囂張的嫡母和那些過分的姨娘就絕對不敢給自己難堪。

　　暢音閣建筑之時就用了回音之法，所以戲臺子上的花旦唱音雖然不大，可卻清晰的將每個字送入了聽眾耳朵里。

　　周敏從座位上站起，風姿卓約的走到秦亦梵桌子邊，笑道：“秦五小姐，怎么不見你大姐？”同樣都是流言中的主角，卻不見那位最丟人的。她的美貌雖然能讓她集萬眾眼光與一身，可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都遠遠低于秦夢書。雖然與秦亦瑤關系還不錯，可到底心里有些不忿。

　　秦亦梵抬眸瞧她，口吻中略帶不屑：“周小姐怎么不去問六妹妹？她不告訴你這位好朋友嗎？”

　　周敏沒想到以往一直很溫和的秦亦梵如今說話這么難以入耳，反唇相譏道：“果然是丫鬟生的，上不的場面?！边@話說了她便后悔了，本身與秦亦梵并無什么齟齬，如今算是撕破臉皮了。

　　果然，就見秦亦梵唇角帶笑的站起來，大聲道：“周小姐既然出現(xiàn)在我的及笄之禮上，自然是來恭賀我及笄之日，如今卻用我出身來羞辱與我。怎么，周小姐出身高貴，看不起我們這些丫鬟生的嗎？且不知，到底是深宅大院的丫鬟低賤，還是拋頭露面的戲子更低賤些？”此話落地，滿堂寂靜。除了為數(shù)不多的嫡出小姐，在場的大多數(shù)庶女出身不高，有一半都是正房夫人的陪房丫鬟而生。周敏顯然惹了眾怒，何況她自己生母的身份還比不上丫鬟？

　　周敏感受到了身后很多雙不友善的眼光，心里涼了半截。本來因為女人的嫉妒心里，她的美貌就已經(jīng)招來很多莫名其妙的嫉恨了，如今又這樣，后路簡直不可想象。她抬眸向自己嫡母望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抱著看好戲的姿態(tài)，根本沒有準備幫助她。眾矢之的！

　　秦亦梵似乎并不準備放過她，看著戲臺上咿咿呀呀唱的起勁的花旦，道：“不知是周小姐生母嫣然更美貌些，還是現(xiàn)在風靡京城的殷紅更妖嬈些？”

　　周敏美貌有余，嘴上功夫卻差了秦亦梵老遠，此時聽到如此羞辱人的話，也只能氣得嘴唇發(fā)白，直說秦家不知廉恥，蛇鼠一窩。秦夢書勾引男人，秦亦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這話說出來，卻已經(jīng)不是小姐之間的口角，而是代表了周家的態(tài)度。周家太太再也坐不住，起身怒斥：“不知好歹的東西，胡沁些什么！”隨后上前幾步對高高在坐的魯氏和大夫人道：“老夫人、國公夫人，小女頑劣，口不擇言，但這絕不是我們周家的態(tài)度。我這就回去，將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打發(fā)到家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