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團發(fā)出藍色光亮的疑似是螢火蟲的東西不停的蠕動著,離陳玄只有幾步遠的時候,他終于看清楚了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夜光蛇!
很顯然,這條蛇也發(fā)現(xiàn)了他,陳玄分明的看到了它的嘴里,不停的吐著信子,全身的鱗片閃閃發(fā)光,整個身子大約有三四個人長,笨拙的盤旋在驛道旁邊。
這條夜光蛇瞪著兩只冷血而發(fā)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陳玄,似乎隨時準備,朝他撲過來,將他一囫圇吞到肚子里去。
盡管陳玄也見過大大小小的蛇,盡管他也曾聽他父親陳霸說過,澤湖里有一種可怕的生物……夜光蛇!
盡管他也是在此之前,做足了思想準備……
可是,當他看到真正的夜光蛇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這幅恐怖場景給驚呆了,因為這條蛇的個頭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現(xiàn)在只有陳玄一個人,如果是多幾個幫手,陳玄也不會這么驚慌失措。
也許,此時此刻的他,忘記了自己的修為,作為凡胎境的頂級高手,力氣差不多是和一百多個凡人相當,按道理應該是不用太過于擔心這種怪物的。
可是有的時候,偏偏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就拿這條突然而至的夜光蛇來說,光憑其恐怖的外形,就一定能夠置一般人于死地了,即使是陳玄,也是被它嚇得不輕。
此時此刻,陳玄的腦子如同一團漿糊,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兩眼也是一動不動的瞪著前方,而手里的那把猛虎劍,并沒有抬起來,對準這條可怕的夜光蛇。
因為,他害怕刺激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將會把自己置于更危險的處境。
作為蛇類有個習性,就是在遇到自己的敵人或者是獵物的時候,蛇通常喜歡與對方對峙一段時間。
通常這段時間,對于其中的一方來說,是非常寶貴的,因為完全可以利用這對峙,弱的一方會先丟掉,而當?shù)葟姷囊环交剡^神來的時候,也許已經(jīng)錯過了最寶貴的殺機。
“跑!”
當這個念頭閃出來的時候,陳玄卻沒有辦法付諸行動,因為這條體型龐大的夜光蛇,剛好擋住了他回驛站的路。
只要陳玄敢于拔腿就跑,那這條夜光蛇只需要把嘴一張,吐出信子,就能把他整個人給卷進去,根本不需要挪動它那龐大的身軀……
“這蛇的身子有點怪?!”
正苦于沒有退路的陳玄,看到眼前的這條夜光蛇盤在路面上,蠻霸地擋住了他的去路,可是急于逃命的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這條蛇似乎有哪點不對勁。
當他再一次把自己目光的焦點,對準這條蛇的蛇身的時候,猛然的發(fā)現(xiàn)這條夜光蛇也許剛才吞進了什么食物。
因為陳玄看到這條蛇的最下盤,很是粗大而笨重,感覺它就像吞進了一塊秤砣,想爬的快一點,似乎會有些力不從心。
難怪剛才自己遠遠的看到它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條夜光手的動作很是怪異,難道?!
“它肚子里的不會是陳忠和陳方國兩個倒霉的家伙吧?!”
想到這里,陳玄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他手里的那把猛虎劍抖動得越來越厲害了,而他的整個人感到有些發(fā)軟,明顯的和這條不期而遇的夜光蛇對峙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
當陳玄再三的端詳這條蛇的肚皮的時候,尤其是他透過閃閃發(fā)光的蛇的鱗片,集中自己的神識,往里面進一步關注的時候,居然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兩個扭曲的人形……
“啊!”
見此情形,陳玄不由得連連倒退幾步,嘴里驚叫了一聲,他額頭上的汗似乎已經(jīng)被風給吹干了,這使得他自己的神識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又開始重新占據(jù)了上風。
“這家伙居然肚子里有貨,那肯定是跑不快。我必須趁它跑不快的時候,找個機會盡快脫身,然后回到驛站,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郡主他們幫幫忙,也許大家?guī)讉€人湊在一起,能夠想個好辦法?!?p> 想到這里,陳玄總算穩(wěn)住了情緒,他拿猛虎劍的手稍微有力了一些,猛虎劍的劍頭終于對準了這條閃閃發(fā)光的夜光蛇。
那條蛇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動,剛才還在不停的晃動的信子,此時此刻凝固在那里,如同一根夜色中扭曲變形的的熒光棒,這讓人看起來更是詭異。
他們的對峙,終于到了破局的時刻,下面就看他們哪一方能夠掌握先機了。
陳玄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似乎已經(jīng)處于凝聚狀態(tài),而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屏住了呼吸,只等手中的劍直奔蛇的七寸而去了。
他手中的這把猛虎劍,已經(jīng)幫他在驛站里面殺死過幾只山怪,算是已經(jīng)嗜過血,就如同一名狂熱的信徒被開了齋,猛虎劍也開始有了一些靈性,因為陳玄分明的感覺到這把猛虎劍早已經(jīng)急不可耐,只等著自己的手一松,它就一定會掙脫開來脫手而去……
此時此刻,陳玄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命懸一線,只要他,或許還有眼前的這條夜光蛇,哪怕只有稍微一丁點疏忽大意,就一定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
“呼……”
一陣猛烈的山風,刮痛了陳玄的臉,終于使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脫離出險境。
可是現(xiàn)在兩方在對峙,誰都不敢大意。
那么,下面就只有等待第三者來打破僵局了,陳玄堅信這個機會一定是屬于他的,而不屬于眼前的這條夜光蛇。
果然不錯,還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陳玄只感覺自己的頭頂上,又傳來一陣囂叫聲,原來是自己剛才放出去的那只義門神雕,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重新飛了回來,在他的頭頂上反復的盤旋著。
這只義門神雕,在如今身陷險境的陳玄看起來,簡直是來得太及時了,而且比他的父親陳霸還要親。
見自己的救兵及時的趕到,陳玄頓時感到自己如同打了雞血,整個身子興奮不已,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這只跟了自己沒多久的義門神雕,心里充滿了感激,又有一絲悲憤。
他心里感激的是義門神雕,將會幫他一擊制敵。
感到悲憤的是,今天的義門陳氏已經(jīng)到了生死的邊緣。
也許,還有千千萬萬個散居在大楚帝國的同門,正在經(jīng)受著各種煎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