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笑了笑,不顧手中面具的臟亂,當(dāng)著鴉岑的面又戴起面具。
“鴉岑,你看,我戴這個面具好看嗎?”白絮拿著面具并未再戴到臉上,只是放在她的臉前上下比劃著。
面具下落時,露出的是一張精致的小臉,眼睛很有神,笑容和少時一樣,如今多了一些女子的嬌美。
鴉岑恍了一下神,垂下眼睛輕笑道:“好看?!?p> “那,是我好看,還是這面具好看?”白絮又笑著追問道。
鴉岑不假思索:“都好看?!钡忍痤^見白絮臉上微微有些不滿便忙改口道,“你選的這兩個面具都很好看?!?p> 白絮失望地看著手中給鴉岑買的面具,心中想著他戴上這面具的模樣,一定是很合適的,便又立刻笑逐顏開,抬起頭得意道:“那是自然?!?p> 她拿著自己的面具放在鴉岑的臉上比了比,搖了搖頭,又換上了給鴉岑挑的那個面具,盯著鴉岑看了片刻,臉上露出笑意。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白絮拿開面具后說道:“鴉岑,這個面具是我給你挑的,和你的衣服還有頭發(fā)都很配,你戴上試試?!?p> 鴉岑猶豫著抬起手拿過了面具,慢慢放到自己的臉上,透過面具,能看到白絮的臉上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似乎很滿意他戴這面具。
在面具之下,他也安定許多。
周圍的人能聽到他們的聲響,但眼前就只有白絮一人,就和當(dāng)初來到都城的除妖師內(nèi),跟在白錦如大人的身后一樣。
“鴉岑,你喜歡嗎?”白絮笑著問道。
她覺得鴉岑很適合這面具,整個人看上去更神秘了一些,也更厲害了一些。
因為高手一向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鴉岑看不到自己戴著面具的模樣,心中卻是早已清楚的,臉上的燒痕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掉,用刀割去了也只會留下新的疤痕。
不然他早就動手了。
既然去不掉只能留下,平日里用頭發(fā)遮住還是免不了會被風(fēng)吹起,嚇到別人,如今戴上面具,便沒有后顧之憂了。
鴉岑苦笑了一下,說出兩個字:“喜歡?!?p> 送他傘的老婦人要他精神一些,但他還是不敢在白絮的面前,再露出臉上的燒痕,他怕見到白絮臉上的神情起變化。
不管是同情還是厭惡。
他都不想看到。
想看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只有白絮的笑臉而已。
“既然喜歡?!卑仔跣÷晞裾f道,抬起手幫鴉岑把面具擺擺正,“那你就一直帶著,這樣,看上去好多了。”
面具是可以一直帶在身上的。
就像鴉岑一直隨身帶著她的畫像一樣,畫像可以放在胸前,這面具可不行,有了,在這面具上穿個繩子,掛在鴉岑的腰間。
白絮欣喜地盤算著心中的主意,鴉岑的面色卻低沉下來。
一直戴著?
戴著面具,看上去好多了?
鴉岑握著面具的手微微一顫,正要拿下面具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開口時聲音變得低落起來:“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一直戴著嗎?”
希望她只是和他開玩笑。
白絮察覺鴉岑的反常,沒有多想,又肯定地回道:“當(dāng)然是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一直帶在身上了,怎么?!?p> 她散去了臉上的笑意,質(zhì)問著鴉岑,“我送你的,你不喜歡?”
怎么會不喜歡。
帶在身上。
原來不是要一直戴在臉上。
鴉岑的心松緩下來,慢慢拿下面具,注視著白絮,承諾道:“我很喜歡,我會一直帶著的?!?p> “那就好。”白絮局促不安地笑了笑,感覺他不是那么死板了,尤其是說這樣的話時,臉上的神情要變得溫柔許多。
鴉岑避開白絮的目光,低聲道:“我剛才是以為,你要我一直戴著這面具在臉上?!?p> 白絮回過神,心生愧疚。
她送鴉岑面具,卻被鴉岑這個笨蛋誤會她是在討厭他臉上的燒痕。
要不要解釋一下。
算了,解釋了鴉岑也不會明白這是她的心意。
半晌,白絮又出聲問道:“那你送我什么?”她可是知道男女之間若是定情送信物,是互送的,雖然送的一般都是手絹,手鐲,香囊,簪子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人是送家傳的東西。
但也沒人說不能送面具。
鴉岑不解,見白絮期待,心中的不快也都消散了,轉(zhuǎn)而變得謹(jǐn)慎起來,問道:“白絮,你想要我送些什么,馬,想要嗎?”
“馬。”白絮有些驚訝,鴉岑是怎么想到要送她一匹馬的,難道是今天見到了小黑,所以才想到要送給她一匹馬。
她不想要馬。
要是想要馬,早在白風(fēng)把小黑送給天岐的時候,她就會纏著白風(fēng)也送給她一匹了。
“那……”送什么好呢。
鴉岑知曉白絮不想要馬,心中著急起來,他不知道白絮想要的是什么東西,遲疑了一會,他決定把他認(rèn)為的最好的東西送給白絮。
這東西和已經(jīng)死去的母親有關(guān)。
鴉岑看著白絮,臉上的神情凝重起來。
在白錦如從妖的手中救出他前,他的母親慌慌張張把家里最值錢的首飾都包在了一起,塞到他手里催促他離開:“鴉岑,你帶上這些趕快從后門逃走,外面有壞人來搶我們的村子了?!?p> 壞人?
父親已經(jīng)出去了,再加上村子里的成年男子,都趕不走他們嗎?
鴉岑的個頭還不高,眼中滿是不解,他不明白住得好好的村子為何就被壞人給盯上了,更不明白的是,為何房子都著起了火。
鴉岑愣愣地接過了一包首飾,往周圍看去。
小村子里,房子都是木頭做的,房頂又都是茅草,火一來便著了,越燒越旺,人在屋內(nèi)能聽到木頭燒著時發(fā)出的聲響。
到底,是什么壞人要做出燒了全村的壞事,這樣的壞人才應(yīng)該被活活燒死。
“不能再躲下去了?!兵f岑的母親著急地往頭頂看了眼自言自語道。
她護著鴉岑走到后門,推著鴉岑往外:“鴉岑,你先出去,娘馬上就來找你?!?p> 鴉岑抓住了母親的手,固執(zhí)道:“娘,我們趕快一起走吧?!?p> 母親眼神動容,掙脫了他的手,看了他最后一眼背過身決絕道:“快走?!?p> 鴉岑隱隱明白了一些,哭著轉(zhuǎn)過身跑出后門,他知道,他再不走,母親就會哭了。
他是哭著跑走的。
而母親也哭了,不舍地回了頭想要再見他最后一眼,望見的卻只是他聽話離去的背影,一片火光中,悄然落下的一滴淚水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可惜,不能看著鴉岑長大了。
也等不到鴉岑,長得和他的父親一樣強壯的那一日。
鴉岑的母親立刻伸手抹干眼淚,大步從前門走出去,想要去吸引門外正在村子里游蕩的那些妖的注意。
妖毫不猶豫地殺著從屋內(nèi)迫不得已跑出來的村人,臉上,手上都沾滿鮮血,依舊在放肆地叫喊著:“現(xiàn)在出來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再躲著要么被火活活燒死,要么被我們找到千刀萬剮而死?!?p> 母親顫抖著上前質(zhì)問道:“我丈夫在哪?”
其中一只妖朝著她招了招手,壞笑著騙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他在哪?”
鴉岑母親盯著妖手中的利爪,腿在發(fā)顫,一狠心往前走去,只要鴉岑能跑走就好了,鴉岑的父親也希望他們母子平安才會在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后拿著鋤頭就跑了出去。
現(xiàn)在,換她保護鴉岑了。
鴉岑的母親閉上了眼睛,耳邊似乎傳來了鴉岑父親的聲音。
“快跑,娘?!兵f岑站在門口,撿起地上的石頭往母親面前的妖身上扔去。
鴉岑母親驚訝地轉(zhuǎn)身,再次大喊著讓鴉岑離開:“鴉岑,你快跑?!?p> “是啊,快跑,不跑的話,就沒機會再跑走了。”張狂的口氣來自幾只妖的身后,鞭子落在地上重重抽動了一下,塵土頓時四濺開來。
站在前面的妖讓開了位子,朝著走出的少年恭敬道:“魚幽大人?!?p>
赤子練
從這里到上架前是九年前事情的回憶,講了鴉岑臉上傷的來歷,還有三泉當(dāng)上青紅樓主人的事,還提到些天岐,白風(fēng),魚幽的,楚越,楚老還有白凌,堯炙,安蒙,鐘冥這種到后面會出現(xiàn)的人物也提了一下,放在上架前也是想著我方便修改,如果看不下去可以試著先訂閱幾章vip章節(jié),已經(jīng)寫了200多章回來寫這段話的,越看下去會越精彩,請給個訂閱支持一下作者。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