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這一塊,都有好多人來這邊的,我小時候就經(jīng)常過來玩?!敝旒文抗馄届o的看向這片四面八方的原野,或許是由于環(huán)境的渲染還有他此時的心境讓他的身影在這稻田的秋風(fēng)中顯得蕭瑟。
許天天順著光的方向看到他站在這片空.蕩.的草地上,他.的身形似乎和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幅她以前看過的一幅很久遠(yuǎn)的畫作:“就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別動,我要在此處作一幅畫,你就當(dāng)我這片稻田里的人物背影?!?p> “等一會兒還會有的,我現(xiàn)在先幫你一起搭?!敝旒涡Φ馈?p> “不用了,我很快的,你給我站好位置,不要動,聽見沒?!彼龑旁诓莸厣?,三下兩下就將還閃著漆亮的黑色三腳架、像打開伸縮傘一樣,很快就撐到了她觸手可及的高度,在她又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露出滿意神色的時候。
旁邊的青年已經(jīng)伸向她的黑色書包里,“你這個小包里放的東西還真不少呢”,他手中拿著一張長方形奶茶色畫板,比A4紙要大一些,書包下面墊著好幾盒畫筆。
他對著三腳架的上緣樣了樣,暖色調(diào)的畫板,和周圍稻田的顏色有些相似。
她又將手里的一本畫本夾在畫板的四周,架子被野外的風(fēng)吹的有些晃動。
她看到他這個樣子,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時間也來不及了,不加你了。我在畫畫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你去周邊隨便逛逛。”
朱嘉聽說她的畫作里沒有自己,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也不是很在意,他其實也想到這邊走走:“好的?!?p> “我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好了,你不要走的太遠(yuǎn),二十分鐘以后就過來?!彼蝗幌蛑x開她幾米的青年說道,目光中還有些擔(dān)憂。
那個正.緩.緩.走下田埂的青年微笑的給她比了一個‘OK’,再次轉(zhuǎn)頭看向下面,他的右手抬起、小心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左側(cè)的小河離自己更近了一分,已經(jīng)清晰的看到它渾濁的模樣,沒有向前流動的跡象。
在他五六歲的時候,七八個孩童沿著河邊的田埂往上游的方向走去,朱嘉是這群小孩里面最小的,走在前面領(lǐng)頭的比他大四五歲左右。
剛開始走在野草上還挺.柔.軟.的,后來就有好多碧.綠..厚.葉.子.的野菜,這種菜的邊緣長著.刺.針,非常銳利.
他和最好的朋友海浪兩個人都沒有穿鞋子,一踩在這種草上,腳上被扎得生疼,這時已經(jīng)從他們朱莊河邊走到了馬莊平齊的小河邊,他很想立即返回,但是前邊領(lǐng)頭的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嘉嘉和前邊的海浪說道:“這邊的菜扎得人疼死的了,能不能回去???”
“一起走吧,說不定馬上就走到這條河的前邊呢,你不想去看看這條河的源頭是哪里?”比他大兩歲的海浪說道沖他童真般的一笑。
海浪前面的朱義聽到了他兩說的話,立即回過頭沖著嘉嘉喊道:“你們瞧瞧,嘉子又走不下去了。”
然后在前面的宏風(fēng)、朱杰、黃.,波.,濤、海龍都轉(zhuǎn)過頭沖他笑。
他們后來在溝邊好走的時候就走到河床下面,秋季的水不是很深,整個河里只有溝底有那么二十多厘米的深度,清澈的可以看到下面光滑的鵝卵石。
朱義突然走向?qū)γ婧影哆叄骸澳銈兛茨沁吅孟裼幸粋€小引泉,這種泉里出來的水都是可以直接喝的?!?p> 他們一群人很快都圍了過去,就看到一道透明的水波從松軟的泥土中.噴.出.溪.流,在水面上蕩漾出一圈圈細(xì)微的漣漪。
宏風(fēng)立即說道:“我們用泥土把這個河水圍起來,等里面全是小引泉的水就能喝了?!?p> 朱杰手里從河岸邊掏出一塊帶著小草的泥土往這邊蓋:“趕緊的,我還沒喝過到底是什么.味.的,宏風(fēng),你是不是喝過???”
“好像有甜味?!彼劬Σ[小了些,也不是很確定。
“等一會兒我第一個來。”朱義笑道。
嘉嘉和海浪是這一群人最小的兩個人,站在旁邊看他們圍土。
很快圍成了一圈,里面的水一會兒就超過了泥圈的高度沿著泥壩的周邊引流而下。
朱義一擺頭側(cè)過臉就去喝了一口。
“嗯”。他享受著.哼.了一聲。
“什么味?”海浪問道。
“你自己喝啊?!敝炝x笑著也不回他。
然后是海龍,在這個田邊的小引泉邊他們停留了很長時間。
后來走到馬莊那條拱橋下邊,他們也沒有再往前走,朱義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小網(wǎng),擋在這個狹窄的水流邊,沒一會兒的功夫,里面鉆進(jìn)去好幾條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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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嘉似乎還記得那道小引泉還有些清甜,他的視野是那一片野草叢,偶爾還能見到一些稻穗。
當(dāng)他回過頭往馬莊方向的小河望去,仿佛在這條路上再次看到童年最好的伙伴們一個個回過頭看自己,他們那時的笑容很多都已經(jīng)模糊了樣子,只有眼前的這一條河依舊橫在自己面前。
他想起了.黃.,波.,濤,.以前經(jīng)常在.打.谷.場.上.唱的那一首歌:“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憂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