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傻傻地看著老頭,這家伙剛剛說了什么,白起?
“老夫問你,你愿不愿意入我門下,做我弟子?!卑灼鹉托牡赜终f了一遍。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半截身子已經(jīng)要入土的人,這身衣缽確實(shí)也該有一個傳承。
而這大秦,他死后能用的將才已經(jīng)寥寥無幾。
自己家里的那個兒子白仲,太過保守陳舊,難成大器。還有老交情王龁經(jīng)驗(yàn)穩(wěn)妥有余,攻略不足,想要獨(dú)擋一方稍有缺陷。蒙驁那老匹夫再過幾年怕是已經(jīng)下不了床了,蒙武尚可,卻那難成名將。
等等等等,偌大的朝堂,將有余,才難見。
自己功高,大王已經(jīng)和自己有了間隙,白起也明白。
這朝堂自己已經(jīng)站不了太久了,大秦之后的能用之將,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一件心事。
就像他推舉小將王翦一樣,可惜王翦不受大王重用。
這姑娘,于老夫也有緣。
就算是成不了材,便是搭救一番也無不可。
······
何況她在兵家一道上或有奇才。
好好培養(yǎng)一番,若大王不因其女子身而棄之,日后的秦國說不得也許能多上一位女將。
想著,白起的心中也松了一些。
“不,不是?!北话灼鹕砩夏枪赡臍鈩輭褐欓杏X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你剛才說,你是白起?”
白起是誰?秦國大將,長平之戰(zhàn)坑殺趙軍40萬的戰(zhàn)國殺神。號稱“人屠”的戰(zhàn)國四將之一。
那不就是說,我現(xiàn)在,到了戰(zhàn)國時期。顧楠看著眼前的老人,他剛才問我的,不會就是長平之戰(zhàn)吧。
白起愣了一下,這丫頭難道耳朵不好使,隨即搖了搖頭,這倒沒事,為將者,腦子好使就夠了。
“對,老夫是白起。”
“那,這里是秦國?”顧楠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是秦國?!卑灼鹂戳丝此闹?,聲音放輕了一些。
白起覺得荒謬,苦笑了一聲:“丫頭,你流浪也不能連到了哪都不認(rèn)識吧?!?p> “額,哈哈?!备砂桶偷匦α艘幌拢欓哪樕蠀s是一臉的苦澀。
戰(zhàn)國時期啊,都說亂世人不如太平犬,何況是戰(zhàn)國時期,就算是穿越北宋都比這個好啊。完蛋了,自己怎么就這么倒霉。
“怎么樣,考慮的如何,做我門下弟子,老夫決計(jì)不會虧待你的。”白起看著眼前的丫頭,卻是越看越覺得有些順眼。
“那啥?!鳖欓J(rèn)命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還剩著的半碗豆飯,咽了一口口水:“包飯不?”
······
“嗚--”
大門被打開,白起的府邸倒是和顧楠心中所想的不同。
本以為會是一個家仆眾多的大戶,雖然府邸很大,但是白起的門第倒是很冷清。
就連開門的都只是一個老管家而已。
“老連辛苦了?!?p> 白起和善的打了一聲招呼,進(jìn)門邊走,邊大聲的說道:“老婆子我回來了?!?p> 今天他的心情不錯,出門一頓飯,拐了一個徒弟回來,心頭暢快,就連平時總垂著的嘴角,也有些上揚(yáng)。
顧楠抱著手臂,怯怯地跟在白起的后面,其實(shí)要不是白起說管飯,她絕對不會答應(yīng)做白起的弟子。
要知道,白起可是戰(zhàn)國有人的殺人魔,動則幾萬幾十萬的。要是他哪天心情不好,一劍把自己給砍了,自己上哪說理去。
但是現(xiàn)在也沒辦法了,她要是沒地方吃飯,早晚也要餓死街頭。在餓死和吃好喝好然后可能被砍死之間,顧楠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后者。
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不是。
白起的管家老連詫異看了一眼白起,又看了一眼顧楠,上次見老將軍這么高興的時候,還是少將軍回來的時候。
“大白天的鬼叫什么,又抽什么瘋?”大堂的屋內(nèi)傳來了一個叫罵聲,隨后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穿著得體的婦人長袍,長發(fā)盤在頭上,沒有帶多余的配飾,只是簡單的插了一根發(fā)簪。
顯得簡單卻不失風(fēng)范,雖然已經(jīng)年老,但是依舊頗有一番氣質(zhì)。
唯一讓人感到汗顏的是,那股迎面而來的彪悍的風(fēng)范。
聽到了那婦人的罵聲,白起的脖子一縮,氣勢頓時弱了三分,到了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
看到滿臉怒容的老婆子從內(nèi)堂里走了出來,連忙笑道。
“咳咳,你看我這不是高興嘛。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p> 說著就將身后的顧楠拉了出來:“這位是···”
白起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婦人的臉色就已經(jīng)徹底的黑了下來,一只手直接伸出,扯在了白起的耳朵上。
“好啊,你個老不死的,出個門就給我領(lǐng)了個姑娘回來。是不是我人老珠黃了,你覺得好欺負(fù)了,就開始朝三暮四了,啊?。俊?p> “哎呦,哎呦?!卑灼饝K叫著,捂著被老婦人扯著的耳朵:“夫人,夫人,你聽我解釋,我怎么就領(lǐng)了個姑娘回來啊,不是那么回事。我都這把年紀(jì)了,怎么可能呢,哎,夫人。”
······
這就是白起?顧楠看著大堂里被扯著耳朵到處跑的老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還真是與眾不同,家風(fēng)彪悍哈。
“啪。”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內(nèi)堂里,老婦人坐在坐榻上,白起坐在她的一邊,顧楠站在堂內(nèi),有些拘束的低著頭。
“所以,這是你找的弟子?”老婦人上下看著顧楠,連著看了幾遍。
眼里多了些許贊許,雖然看著像是一個窘迫的小子,但是身上還有那么幾分英氣,眼神內(nèi)斂,一雙劍眉頗有銳意。
白起在一旁賠笑著點(diǎn)著頭:“對,她雖然沒有讀過什么兵書,但是在兵法一道卻已經(jīng)頗有一番見解?!?p> “我看她流浪到此,也算是與我有緣,想想,便收了,做個衣缽便是。”
看你的樣子可不是頗有一番見解這么簡單吧。老婦人翻了一個白眼:“你那要人命的法子,人家一個女娃子受得了嗎?”
這是實(shí)話,先不說古時候的男尊女卑。白起既然是要找個弟子,必定是要講弟子訓(xùn)練成一個將才的。
為將者,兵法是其一,武功、統(tǒng)帥、左右逢源之術(shù)都是缺一不可的。這種苦頭便是尋常的男子都受不了,何況顧楠這種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而且白起的衣缽,作為戰(zhàn)國殺神,他的兵法和武學(xué),殺氣實(shí)在太重了。
說著看向了顧楠,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和聲問道:“姑娘,你為什么想要學(xué)這些東西呢?”
“這個?!鳖欓蛑彀停骸罢f是包飯,我就來了?!?p> ···
白起感覺到一邊的老婆子像看人販子似的看著自己的眼神,不自然地摸了摸胡子,心思一動。
“那什么,老婆子啊,你看,這仲兒呢,常年在外,一年也回不得個幾次家。家里也冷冷清清的,這多個女娃,平日里也好和你聊聊天解解悶。再說了,我們也老了,手腳不靈便了,還能讓她幫些忙不是。”
“行了?!崩蠇D人拿起茶杯,掩了掩蓋子,喝了一口。
“你這輩子啊,就想著把你那點(diǎn)東西交代出去,想著什么天下大統(tǒng)。老婆子我也懶得管你,這姑娘我看著也喜歡,便隨便你了。”
“是,是,夫人您真是深明大義?!?p> 哎,要是讓后世知道這蓋世殺神是個妻管嚴(yán),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大跌眼界。怪不得史書里都少有白起家室的描寫,蓋是家丑不可外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