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勾結者名單?!?p> “第一部分有意圖聯(lián)合外部的血族,留意觀察,資助狼族的第二部分,暗中抹殺,第三部分,與遠山城又書信往來的兩位長老……進行談判,看情況處理,而其他所有人革職并驅逐?!?p> “過!”
“過!”
“我也沒什么說的?!?p> “那么開始投票,同意這項做法,或者裁定新的議案。”
“我同意!”
“我不同意!”
“我棄權……”
北鯤真拿這幾個家伙頭疼,不過也是好事,人家故意給他放權呢!
他拿過方才那紙張名單,直接看向了第三份名單。
孤零零的四人,其中有一個他聽了幾次的名字。
博肯。
當初因為血晶被人密告一狀,又因為后來種種被北鯤得知。
他可是沒上報給長老會什么,可顯然血族情報不是擺設,早已經擦明了了。
博肯的孫女是莫倫。
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對別人產生什么后果。
“這個……博肯?什么叫談判之后看情況處理?也是要暗中處決嗎?”
“看他的表現(xiàn),如果拒不交涉,不聽意見,那死亡也是咎由自取,遠山城被對我們血族貿易克扣十幾年,我們不容易有人站在他們的立場,這是早年希爾立下的規(guī)矩?!?p> 看起來,凡事血族高層都很痛恨遠山城,就像一個刺卡在咽喉,無奈而痛恨。
“人族貪婪,那是好事!反正我的那些損失,就當給養(yǎng)豬用的廢料了,早晚都會連本一起賺回來的!不是嗎?”
“很有意思的形容??!我還真希望哪天就把那一群老肥豬賣個好價錢?!?p> 貪婪是每一個人敵人,也是帝國腐朽的第一道阻礙。
它讓本來堅不可摧的事物變成千瘡百孔。
若遠山方面不貪,那就是鐵板一塊,能把血族逼死,他們貪,血族才有的資源和生存。才有的更多利益可賺。
北鯤想了想,“我也同意,但……博肯這邊我去談吧!如果他繼續(xù)和遠山城有來往,在做決斷也不遲,至于其他人,死了倒也干凈!最好做的干凈,被引起有心人注意?!?p> 紅袍看了身邊兩個人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說道:“那好!”
“第三項決議?!?p> 一句話,場面安靜十足。
十幾秒之后。
“接下來……與帝國教廷之間。”
“我不說了,直接投票,主戰(zhàn),還是主和?”
“我……主戰(zhàn)。”
紅袍第一個表決。
灰袍:“主和?!?p> 灰袍:“棄權。”
到了普里西拉。
之前所有的決定權,和這一次相比都是玩笑,看起來,他們真正想得到想法,是北鯤的第三項意見,這才是最終目的。
主戰(zhàn)還是主和。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說法。
“真要我回答?”
“是?!?p> “就算我們決定好了!我相信……血族之內也會探討紛亂,意見不同,沒個說辭?!?p> “是的,但我們這里的意見會保持一致?!?p> “可我覺得,這不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呢?”
“大多數(shù)人都和你想的一樣,但更多人總喜歡抱有僥幸的想法?!?p> “我問問,主和?怎么個和法?”
北鯤帶著嘲笑的問,看向頭頂。
沒人回答,他自言自語。
“第一,把我們勾結所謂的反叛軍交出去?第二,找到烏托邪神,并且證明我們之間敵對關系,交給人族光明教廷,并書信圣皇冕下闡明錯誤。第三,把南境的人民變成無家可歸的自由人,解散血族高層長老會?放任遠山和境內來往?第四,解散對人族有威脅的軍隊……呵呵呵呵呵?!?p> 北鯤的腦子清晰無比,一項一項的說出辦法,可說著說著,氣的笑了出來。
院長抱著看戲心態(tài)道:“我補充一點!”
紅袍如捧哏般笑著問:“什么?”
“當然是,向教廷交出被黑魔法侵蝕的普里西拉?!?p> 交出新王,交出王子,交出十五歲不到普里西拉。
這是在打血族的臉。
普里西拉剛剛上任,血族就把他推送到鬼門關。
要是成真的話……
那就有趣了,這足以成為名載史冊的佳話。
這個時候,大伙都想到了希爾的用意。
推普里西拉上位,就是打算要和人族針鋒相對。
北鯤全然不在乎大家的語氣和嘲笑,“對了,光明教廷在幾年就脫離的羅伊斯的掌控了吧?也就是說,這項遠征軍計劃多半來自另一位教皇方面的意見?”
“對!”
“那帝國不會對遠征軍施以援手?亦或是充備源源不斷?”
一個灰袍俯下臉提醒,眼神凝重,“但是他們能利用到一切能利用的優(yōu)勢。”
北鯤帶著蔑視,繼續(xù)說:“所以……他們有信心吃下南境?以及……足足十萬人的巨型軍團?”
“他們一路來東南,招兵買馬,拉攏人手!而且各地的領主和小國會主動示好,交于軍隊和物資,我們估算過……假設行程按部就班,他們起碼能調集四十萬人手!不算高等職業(yè)者戰(zhàn)力?!?p> “高等職業(yè)者戰(zhàn)力……這算是多重?”
“呵呵,相當于另一個四十萬的制式軍團?”
動不動就四十萬四十萬的,換做任何人坐著都得嚇得尿褲子了。
“那我們能召集……”
“南境只有我們……面對遠山的封鎖,我們孤立無援,也沒人敢援助我們!”
“我還不如不問,越問越糟了!幾位,我晚上的飯都沒胃口吃了!”
“主戰(zhàn)還是主和?!您還沒做決議?!?p> “我做完決議就能散會了吧??那行,不打了不打了,打不過打不過!我投降……你們愛怎么玩怎么玩,我不摻和了!”
北鯤撒氣般跳開的椅子,直接溜了。
不管他怎么想。
這群老家伙擺明了要搞他,明明都準備好了,非要玩這一出,還一個棄權一個主和的。
他們自己都這么不認真,北鯤才不吃這啞巴虧陪他們玩呢、
房間只剩下幾個家伙面面相覷。
“那個……他就這么走了?”
白胡子院長拉下臉來,“應該是的?!?p> “咱們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人家把問題推了回來??!我們還能腆著老臉再去問嗎?何況……我們要真的重視他的意見,就不會這么亂搞的!等等,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三個長老看向院長。
“喂喂喂!誰知道他這么搞?。?!你們怪我干什么?”
“行了,咱們繼續(xù)!打開第五份文件吧!”
石室中,幾人鄭重湊到一起。
拆封下一個黑色文件。
很快,觸目驚心的,寥寥的幾個字出現(xiàn)了,授意于真正的血獄之君,南境之王。
“以普里西拉之名……有敵來犯,葬我南境,祭我族旗?!?p> 隔著紙張空氣,那血腥到骨子里的殺意都讓人背后生寒。
“這老瘋子,一如既往。”
“哈哈!”老院長笑的合不攏嘴。
“君王的意思很明顯……”
幾人還在因為這些字而觸動,這會……
北鯤從樓梯蹬蹬蹬的跑下樓來。
“看你們鬼鬼祟祟的,沒安好心!看吧!藏著什么貓膩呢!”
幾人連忙起身把桌子擋住,尷尬對著北鯤訕笑。
“行!你們忙你們的!我就是試試能不能把冰魔這把劍帶走!你們知道的,這拿不回去總不能躺被窩天天惦記吧???”
密室之中,北鯤不敢?guī)诉M來。
但是夢魘已經鉆入一個巨大軀體的驅殼,跟著北鯤下來了,這就是他的新勞工。
“來試試!夢魘。”
紅葉鎮(zhèn),也就是白城中心。
雪地之中,北鯤無聲的站著,仰望天空,手中空無一物。
冰魔還是在底層放著。
但他真正關心的,現(xiàn)在卻未必是那劍了。
……
地下室,老人們沒走,這會聊著呢!
“老院長,你這么做真的好嗎?!要是讓小家伙知道了,說不定會生我們的氣!”
“這東西還是別讓他拿出去了!免得讓人惦記,他太年輕了!我這么做沒錯、”
“都一把年紀,你還玩這些把戲?。??!”
“院長說得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況且過早給他這等高級裝備,會耽誤他的成長,偏移修煉中心,反正東西在這,就讓他有個奔頭??!自己渴望變強才好……”
“話說!我覺得他現(xiàn)在也還不錯!把那些一階天賦者都拉了一大截了??雌饋恚洑v了什么,院長??”
“你問我?!好吧!我只是能察覺到他身上被沾染了一層濃重的晦氣……黑暗,絕望,瘋狂,像是一種詛咒,可能他遭遇了什么,自己現(xiàn)在扛了過來,這才蛻變的!!還真的有那么點古語的意思了?!?p> 幾個人一起,忽然想到他出生那奇怪的一天,天降祥瑞,眾軍跪伏,那是血族永生難忘的一天。
“侍奉光明……普里西拉,黑暗中降生的曙光……小家伙現(xiàn)在內心很強大,他能打敗任何困難,話說希爾當年也這樣吧。”
“嗯!大概就是一個戰(zhàn)爭瘋子,否則誰會那么拼命爭奪王位?!?p> “瘋子才好?。∫话闳苏l敢……嘖嘖,今天又多了八十萬教廷軍,老希爾啊老希爾!哥幾個現(xiàn)在都一把老骨頭了,玩死我們算了?!?p> ……
北鯤站在雪地,不知在沉思什么。
他不怕敵人。
或者說他的世界不該存在什么敵人。
人最可怕的,是絕望。
一個人陷入徹徹底底的絕望,那才是真正的……最為可怕的,心底野蠻生長的野獸。
不管何時!希望尚存。
在希望到來之前,只是多一點磨難,多一點辛苦,多一些殘酷的黑暗罷了。
“心中只有黑暗,便不見光明……”
“我所謂的黑暗啊……”
北鯤站在那里,天賦的力量就開始蠢蠢欲動了,作為一個職業(yè)者,顯然,他又感受到與古老血脈的契合點。
他的祖先!祖先的祖先,無盡血脈的創(chuàng)造者。誰不曾感到絕望?
北鯤相信,他們每一個人都經歷過。
而現(xiàn)在,這份天賦遺傳下來!
或許可以利用這些古老的經驗,踏破那份絕望。
“這……便可謂……黑暗了吧!”
他瞳孔某一瞬間,跌入到深淵,明明在明朗的天空下,可他的世界,化為無盡黑暗,正是這無邊無際,才讓他的瞳孔變化。
他再次看到了。
就和覺醒當天,去感受到黑暗空間,黑暗流沙。
冗長的吐出口氣。
“職業(yè)者的奧秘,找尋古老意志的共鳴嗎?血族覺醒的秘密……我這算是覺醒幾次了!”
他動手,無數(shù)的黑暗朝著他流動,淹沒,涌來,消散……
“會再一次的進化……”
“會是什么樣子呢?”
北鯤沒和上一次一樣,觀察這些虛構的力量體,而是對世界的由來產生極大的好奇心。
這里是哪里?這里算是什么?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在雪地上。
按照自己的說法,就是脫離三維空間,時間和空間幾乎永恒存在的世界,這里以黑暗為主題。
就和……烏托之神的夢境,或者叫投影世界一樣。
規(guī)則才是世界存在的源頭。
而只有真理,才可摸索到這份規(guī)則,也是智者和法師找尋的最后目標。
北鯤走在黑暗之中。
那股縈繞的黑色氣息讓他感受切身,十分熟悉,血出同源,而無盡黑暗之后,北鯤覺得藏著很多東西,可能也有人,在看著他。
“我總覺得這里有人……”
“好奇怪?”
北鯤走著,卻什么也沒有,無聲音,無顏色,無氣息……
只有黑暗,數(shù)之不盡的黑暗。
“行吧!你可能在……是個無比強大的存在?!?p> “我如今看不到,就當你是不打算見我。”
“理論上,我算是第三次覺醒了,而第二次我就來到了這里的空間。”
“我有預感,我還是會再來的?!?p> “不知道哪一天哪一刻,進化,再次進化……我可以從這里獲取力量,我不知道這種異象……到底會進化多少次,可能……這會使我變得很強?!?p> “不愿意見我……那就等你愿意出來的時候再說吧。”
北鯤對著無邊黑暗微笑,他不算這個世界的人,眼光也特別,竟敢這么揣測,讓人難以理解。
“又開始消散了……”
北鯤的身體開始破碎,無法繼續(xù)承受黑暗的力量,感覺又要回去了。
渾渾噩噩。
身后的肩膀被人敲了一下。
“你發(fā)什么呆呢?”
北鯤轉過頭,看到安吉莉婭,“我……”
“那些衛(wèi)兵都撤走了!艾麗莎姐姐說要招募一群仆人,問你要把把關!”
“我……”
“你什么你!她問你要不要把把關!”
“不要!”
“她說你討厭男人,不喜歡讓人在家逛來逛去!那些伺候人的丫鬟還好辦……不過能做菜端勺的女人還不好找??!”
“你們別問我!??!”
北鯤剛剛開會,焦頭爛額,現(xiàn)在實在不想管這事,索性找了把長劍打算去練劍了,順便看看剛才進化覺醒又得到了什么。
“喂喂喂!不問你問誰!萬一你不滿意!”
“放心吧!你們就算在家里養(yǎng)了一群豬,我都不會說半個不字的?。?!”
“你……”安吉見北鯤跑了,原地呆萌站著,氣鼓鼓的看著他的背影。
遠處,北鯤還碎碎念呢!
“真是煩人的丫頭!”
“養(yǎng)豬?你說誰是豬呢!可惡!你氣死我了!你等著,我要找艾麗莎姐姐。”安吉轉頭也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