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熱身,可北鯤已經渾身大汗了,他的體力可趕不上這穿著重甲的大塊頭。
這怪人也厲害,穿著這樣比他這小身板還能蹦蹬。
北鯤左突右沖,足足和他交手了五分鐘。
他一點應對這大家伙,還要防止身后冷不丁伸來的鉤子,已然捉襟見肘。
似乎每每的大好局面都被他的胡鬧搞得一團糟,可到眼下,辰都沒有出手的意思,看樣子是想給北鯤一個教訓。
對血族來說,傷筋動骨也是小傷,養(yǎng)養(yǎng)也沒啥大礙的。
直到北鯤一拳砸在金屬人的腦袋上。
這大家伙跌跌撞撞的后退兩步,就若無其事沖來,而北鯤左手指骨盡碎,握拳都做不到了。
饒是如此,他也渾身戰(zhàn)意高昂,抓著長劍和金屬人拼殺。
怕是他這樣的怪物,面對痛感刺激不僅不會本能退縮,反而有種出奇的快意,看上去悍不畏死。
所有人,包括影衛(wèi),都覺得是再看一場來自古老斗場的勇士之戰(zhàn),神選之戰(zhàn),荒漠生死之戰(zhàn)。
更多的驚訝出現(xiàn)了,他們仍舊木然圍住敵人。
很快,場面局勢瞬息萬變,錘將軍的速度也慢下來之后,竟然不知道敵人用什么辦法
把他絆倒了,然后也不知從哪掏出手弩,一腳踏在錘將軍的胸口,上前,獰笑著一只只箭矢對著將軍的面門射去。
嗖嗖嗖——淬煉的金屬箭和金屬護面接觸,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五只箭,把面甲都打的凹陷變形,可還是沒有穿透。
“完全的家伙……”
但是,北鯤的長劍握住劍柄,猛然朝著變形的面甲順勢插入。
噗嗤,精致的暗族長劍也不僅只有華麗的外表,鋒利度同樣足夠,一擊得手。
長劍刺入了面甲,攪碎了將軍的腦子,釘在腦后的頭盔,直直豎立。
“哈哈——哈哈哈——”
北鯤放肆的狂笑起來,絲毫不顧周圍兇戾的目光,他緩緩站在尸體邊站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嗓子被堵住,然后輕微的咳嗽幾下,吐出幾口血沫子。
細劍沒抽的出來,而且中間出現(xiàn)了裂紋,他猛地用力,就把細劍折斷了。
這才剛剛到手的一柄好劍啊?
“讓你們等得不耐煩了?!?p> “來受死吧!”
北鯤抬起了右手,狂傲的指向四周。
可人群久久未動……
不是懼怕了,而是沒了腦子的錘將軍站了起來,就站在北鯤的身后。
一個死人,忽然站起來,哪怕神棍也都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腦子都成一團漿糊了啊?
雖然不清楚錘將軍怎么站起來的……
反正今天怪事又多了一樁。
很快,錘將軍撿起了鐵錘,站在了北鯤的身后。
那個狂傲的瘋子,正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全然把錘將軍當成自己人。
這到底是什么人?
人群望著到處都不正常的北鯤,忽然站出一個人來。
“你是誰?”
北鯤仗劍而立,大聲說道:“叫我普里西拉……哈哈!”
人群竊竊私語。
“瘋子!”
“普里西拉?他早年研習黑魔法被魔法腐蝕了心智!”
“用你多說,你看他身后是什么!這明顯就是黑魔法的力量!錘將軍被人奴役的靈魂。”
“還打不打?”
……
北鯤提出自己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敬重,反而被人和黑魔法掛在一起,跟個掃把星似得,讓人敬而遠之。
普里西拉,黑魔法的瘋子。
“沒有威名,兇名也可以嘍!”
北鯤提著長劍,走向了人群。
如果知曉這是正常人,他們肯定毫不猶豫的出手,可現(xiàn)在,他們內心遲疑了。
錘將軍已經被人永生的監(jiān)禁了靈魂,淪為仆役,他們不想步入后塵。
可戰(zhàn)斗還是打響了。
所謂雙拳難得四手,奈何四手也傷不到錘將軍,這莽夫一錘子能干到一圈的人。
其實,他已經不是錘將軍了,而是夢魘。
得到了一個驅殼,它正樂得撒歡呢!也只有這時候這種契約生物才爆發(fā)出強大的戰(zhàn)斗力來。
北鯤一劍放到一個,可他一錘子輪到一片,血肉橫飛。
要是沒有這金屬戰(zhàn)士,北鯤這么做絕對今晚倒牌。
眼看著北鯤闖出去,人群忽然有了動靜。
一個個煙霧彈被丟了出來,白色的煙霧把北鯤籠罩。
北鯤沒東西捂住口鼻,可呼吸一口,好像不是催淚瓦斯。
“我緊張干嗎?”
他沒好氣的嘀咕一聲,這才見識到他們要干什么。
那黑色的鐵鉤子拴好了繩索,被從遠處拋擲過來。
這要是被人刮到身上幾個人一拽,還不掉下層皮肉,這要是刮在骨頭上基本就完蛋了。
“怪不得用著別扭的武器,有點手段啊?”
北鯤開著陰影庇護,然后讓小夢擋在身前,橫沖直撞。
十幾秒鐘,他就踏著一地的尸體沖到回廊外,轉身就跑。
啪嘰一下……
忽然,一個鉤子索道了他的腳踝,這一腳脫力讓他摔了個狗搶食,好懸沒把牙齒摔掉。
“這都行!”
北鯤站起來,然后把短劍嗖道一聲丟了出去。
不得不說,他對飛行物體的控制很有天賦,射箭玩的溜,這飛刀也玩的挺好。
嗯!雖然那烏壓壓的都是人,可射中了就是射中了。
大塊頭一夫當關,堵在這個方向、
悶頭跑了一陣,北鯤沒想到自己真的能脫身,他忍著身體的疲憊和痛意,又是奔跑了五分鐘,這才體力不支無力停下。
夢魘撲騰著小身板,不大會兒就撲騰撲騰的飛了回來。
“多虧你了??!干得不錯……”北鯤長舒口氣,著實欣慰,摸了摸小家伙的頭。
它飛了好幾圈,開心不已,可漸漸地困倦了,轉頭鉆到北鯤的身體里面。
“咳咳……你能幫我跑跑路不?我跑不動了?”
北鯤的意愿失敗了,因為他是有靈魂的實體,小夢鳥都沒鳥他。
“好的我自己來!”
北鯤休息一陣,稍微恢復了點體力,就再次啟程,他不敢再次被那伙人追上,因為他一番殺戮,身體已經透支了,只會越來越疲憊。
“別跑了,普里西拉!”
通道一頭,傳來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
北鯤愕然站立,看向那邊。
一個男人慢慢走了出來,他眼眶漆黑凹陷,穿著寬松的外套,一個紅色的口子把左右衣衫鎖在一起,脖子側方同樣是一個血色標記,他一出現(xiàn),就帶著強大的氣場,北鯤不用能量層級判斷都可以確認他很強。
“有趣……”
就當北鯤說完,影衛(wèi)也從墻壁出來,就像一幅畫掉出來一個人一樣。
“普里西拉,你為什么跑到這里來呢?”
北鯤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辰走到北鯤身前,赤手空拳的站定,“走你的!這里我來?!?p> 黑眼光怪叔叔問道:“你這礙事的老家伙,為什么還沒死呢?辰、”
老爺子沒回答。
北鯤也緩緩后退,一聲不響,看兩人架勢,北鯤覺得沒他開玩笑的余地。
影衛(wèi)都這么認真嚴肅了,那么著敵人顯然不可小覷。
他只見到那男人慢慢從寬大的衣服下拿出雙手,那雙手拿著一個看似平常的顱骨,像昆蟲頭顱一樣的顱骨。
“你沒問題吧?”
“你要不礙事,我十分鐘殺他八回!”辰像趕蒼蠅一樣沖著北鯤揮到。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可以的老頭!”
北鯤溜了,沖著另外一條通道。
辰的確是他的底牌,至少敢來這烏托邪神的基地,至少一半是老頭的注意。
再次忍著疲憊走出數(shù)百米,北鯤再再次被人堵住了。
他以為是辰已經結束戰(zhàn)斗來找他了,可忽然,他再次看到那個一模一樣的人,雙眼凹陷漆黑,跟半個死人似得。
這人真的和方才看到那家伙一模一樣,可為什么忽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你嚇唬鬼呢?神出鬼沒的?辰呢?”
他指了指北鯤的身后。
的確,就算他打敗了辰可以過來,也不可能毫發(fā)無損,現(xiàn)在他這副樣子哪里是經歷戰(zhàn)斗,簡直就是打扮好剛出門來的。
得知辰無恙,北鯤也不緊張了,他看著對面道:“你這是分身?。繀柡?!是秘術嗎?”
“普里西拉,為什么問這么多?你覺得自己可以從我掌心逃走嗎?”
“哈哈!你當自己是如來佛???還從你掌心逃走?”
“奇怪?你為什么不害怕嗎?”
“我也奇怪!你到底用什么辦法能讓我害怕?來!耍兩手瞧瞧……”北鯤站在原地等待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想說就說,繞彎子干嘛!”
“他們都叫我尸大人……”
“行,可以接受!”
“你有病嗎?”尸大人覺得自己碰到一個怪物。
“以前頸椎不好,干不了體力活,不過老毛病了……你也別擔心,沒啥大事!吃嘛嘛香,睡哪哪好,隔三差五還能沖動一下……等等!”
“普利西里,你該去死了?!?p> 說著,那黑眼圈男人又摸出一個咒術顱骨。
“享受死亡吧……”
一道紫色的射線命中了北鯤的身體。
可他毫發(fā)無損。
“那是什么?”
“一道咒印?!?p> “說點我能聽懂的!我懂點黑魔法,可不懂你們這些邪神信徒……”
“我與烏托的器物簽訂了契約,你受到了神的詛咒之力,你會在無盡的疲憊中死去?!?p> “是烏托之神的詛咒?”
“沒錯!”
“你在開玩笑嗎?他幾千年了死透了吧?你丫的唬我是不?”
要是北鯤手里有家伙,他非要砍了這家伙。
只是,他的力氣被抽絲剝繭般剝離身體,很快,他倒在了地上,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可能是剛才戰(zhàn)斗體力透支的后遺癥,也可能真的種了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反正他是沒一絲力氣,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
尸大人已經不想和他解釋了。
“你等等就知道了!呵……呵……呵……”他嗓子爆發(fā)一陣陣的冗長怪笑。
北鯤仿佛看到了一個極度狂熱者,比瘋子還瘋。
“咳咳、不虧為玩神學的,這境界就不一樣!笑的都那么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