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居士文姨將裝著祖袂的銅罐懷抱著進了供燈的佛殿內(nèi),讓呂濁等人在殿外候著。
“老呂,聽文姨的話兒,她跟袂袂應(yīng)該很熟啊,而且好像曾經(jīng)討論到生死似的?!膘H延找塊石頭坐下來說道。
“這位老居士不是尋常人,她居然能看到我們帶著祖袂來。不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她們會談到生死這個話題?!碧炖收f道。
而呂濁內(nèi)心卻有些隱隱的不安,他直直盯著燭光爍爍的佛堂,不知道文姨可以幫祖袂做些什么。
就在三人老老實實地等著老居士和祖袂功德圓滿出關(guān)這節(jié)骨眼上,一個不老實的鬧出動靜來!
突然響起來的貓叫聲,把呂濁三人還真嚇一跳,而且那貓叫聲還是兩只的!
呂濁蹦起來,條件反射的想到自己帶來的大黑貓,在這佛門圣地可別鬧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來!
若說大半夜的這樣鬧得慌的兩只貓叫聲,那有些生活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是貓發(fā)春了!然而這個季節(jié)…有點不太對應(yīng)吧?!
呂濁跑向貓叫的方向,越是臨近聲音越發(fā)大起來。等見著了那兩只貓時,沒把呂濁氣死--大黑貓那是有著豹子般的體型,卻與一只只有它前腿大小的貓兒對峙在那里,還恣恣哇哇的干瞪眼叫囂著。
“我靠!老黑,你能有點兒出息不了?在那死人墓里把你憋傻啦?這么小的貓你也欺負?”從兩貓對峙的陣勢上看,再結(jié)合這個冷颼颼的季節(jié),可以斷定眼前的場面絕對不是求愛--而是斗毆!
大黑貓見呂濁他們也來了,鼻子噴了一下說道:
“是它挑釁我!它居然知道我有九條命,還想要我的轉(zhuǎn)靈鎖!”
“哎呀--!挺門兒清?。∵@才多一會兒啊,連轉(zhuǎn)靈鎖都知道啦?那你肯定不知道它的轉(zhuǎn)靈鎖不在它那兒,在我這兒呢吧?!”
呂濁走向前,指著那只身上有一塊黑斑的白貓說道:
“你也會說人話?”
那只貓“喵”了一聲,顯然是不會!
“不會你跟著湊什么熱鬧?!膽兒挺肥啊?它這個塊頭兒你都敢惹?我都是吃過它苦頭的!”
那只小貓似是能聽懂一樣,傲慢的一揚頭,一副不放在眼里的樣子。呂濁翻了翻白眼,但也無可奈何,只得轉(zhuǎn)身面向大黑貓:
“貓爺!咱有正事吶!您老就消停些吧成嗎?!”
“你沒聽懂嗎?不是我是它!它不是普通的貓!我轉(zhuǎn)生三回加一起活了一百多年,它可是一氣兒就活了快二百年了!”大黑貓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那這是什么情況?你能再直接點兒說嗎?”呂濁回頭看了看文姨所在的佛堂,見沒有動靜,便有些著急的問道。
“它要死了,所以要我的轉(zhuǎn)靈鎖,那樣它也可以復生。但如果給它,我就不能復生了。”大黑貓貌似平淡的說著,但語氣中隱忍著慍怒。
“我靠!它憑什么?”呂濁和霩延同時喊了聲。
“我說貓爺!那咱就別慣著了,只是這是佛門清凈之所,你把它拎山門外比劃去!別擾了這里的清靜!”呂濁合計兩貓掐架還能怎么著,別管活幾百年,它畢竟還是貓!
誰成想,呂濁話音剛落,那小白貓突然躥到霩延面前,一躍而上,盤到霩延脖子上“嗚喵”一聲打了個轉(zhuǎn)身,然后又跳下來,速度極快,等大家伙反映過來,霩延已經(jīng)“哐當”一下,倒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大黑貓也“嗷”一聲沖上去和那白貓撕做一團!大黑貓的力道呂濁是領(lǐng)教過了的,連他都掙扎不過何況一只小貓。果然,沒兩下大黑貓就把小白貓擒于爪下,眼見著一只黝黑的貓爪高高舉起,就要將那傲嬌的小白貓斃于爪下,可就在那時,大黑貓突然停下來,目光深邃的看向呂濁…
呂濁突然恍然大悟,看向倒地的霩延,見他脖子上的血痕一目了然…
“不會吧?這招兒是貓科動物胎帶來的嗎?殺貓取尿成不?”
大黑貓沒有答話,但明顯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然后伸爪猛的一甩,將那只白貓甩起撞向一側(cè)的山石,那只貓立即暈了過去。
“你們救過我,我自然要顧及的,但救他必須要它精鮮的尿才可以,所以余下的你們自己想辦法吧,如果它再犯我,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哎呀--!見過沒良心的,沒見過你這么沒良心的!什么叫我們自己想辦法?今天的事因你而起好不好?怎么著?我們救你又讓你搭車,我們這還是咎由自取了唄?!”呂濁走到大黑貓面前用手指著它,面露狠色的說道:
“他若有閃失,你也不會好過的!”
大黑貓眉頭一皺,雖不至于被呂濁嚇到,但顯然也覺出自己的不妥,便作勢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后嬈曼的走到昏倒的白貓面前,風輕云淡的說了句:
“估計它也不會自愿救人,那就把它綁起來…等它來尿兒吧!”
呂濁臉一垮,一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就只能招呼天朗一起動手,扯了些藤條將那白貓大字型的綁架起來,還拿了個礦泉水瓶準備接尿。
白貓很快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模樣一時掙扎著憤怒不已,嘴里的“喵喵”聲也變了調(diào)兒,大黑貓翻譯說:
“它說它是佛堂靈物,你們欺負它會不得善終?!?p> “哎呦!謝謝它,不得善終這事兒我們自己個兒都早知道了,不勞它老人家費心!倒是它,貪圖別人的珍貴之物,又用卑劣手段加害與人,它倒是佛前白修了,怕是會遭天譴吧!”呂濁說著,又回頭看著天朗扶坐到一邊的霩延,沒有醒的意思,心里也著急起來。
“人命關(guān)天,要是他真有個好歹,你這二百年的高壽就真到頭兒了!”
那白貓仍在不停的叫著,黑貓聽著聽著倒安靜下來,半天才說出話來:
“它說:它要用它的命救文姨!說文姨在十年前得了絕癥,它已經(jīng)在佛前虔誠的祈過大愿,要用它兩百年的壽命換文姨再活十年,可是它還差兩年才能到兩百歲,但它算出這幾天就是它的壽終之日。”
呂濁和天朗都聽的有點發(fā)懵,大黑貓便繼續(xù)說道:
“文姨當年救過它,它要報恩!”
呂濁和天朗恍然的點頭,然后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大黑貓身上,
“反正你還有四條命吶!…貓爺,這是救人吶!老大功德啦!”
大黑貓眼睛綠光一綻,
“多少條命也是有數(shù)的呀!干嘛要我的命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呂濁認真的點點頭,然后又認真的說道:
“這世間事啊,發(fā)生了就是有緣由的:我們救了你,你又非得跟我們來落霞山,然后這小白貓兒又發(fā)現(xiàn)了你的轉(zhuǎn)靈鎖能讓它救文姨,而文姨又可以救祖袂,而助祖袂解脫又是我們此行的目的!這就是機緣!…咱得認命!”呂濁一口氣說完,大黑貓也無語了,確實是自己硬要跟著來的,而且……還把轉(zhuǎn)靈鎖給了呂濁--也就是說,自己答不答應(yīng),鎖都在人家手里,大黑貓突然有些絕望--難道這一切老天就是這樣安排的?!
然而事情的發(fā)生和發(fā)展總是會讓人措手不及。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