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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mèng)魘開始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志怪研究

夢(mèng)魘開始的地方 藜杖吹火 2504 2017-10-27 07:01:34

  在頭痛的黑暗中,終于有了一抹微微的光亮,陸離慢慢睜開了眼睛,似乎眼前的光線特別強(qiáng)烈,他又瞇了片刻,這才完全睜開了眼睛。

  陸離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似乎很渴的樣子,緊緊泯了泯。

  “水?!?p>  有水遞了過來,用喝湯的木勺子盛了,陸離喝了十幾勺。

  這才開始打量他所在的地方。

  這是他住了很多年的小屋,房梁上掛下一只蜘蛛,墻壁是青磚,地面也是青磚,磚縫隙里有發(fā)黃的草,已好些日子沒有打掃了,自從他開始接受了陸大路的街邊鋪面,日出已擺好了豬肉鋪,日息還在街邊售賣,這間屋子好像也很少進(jìn)來過。一張紅漆斑駁的柜子,整齊有序地?cái)[放著書籍,有心的人,才會(huì)愛惜如此,那些書看起來,像是翻了很多次,只是如今,書頁上面也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桌子上硯臺(tái)、筆墨也布上灰土,宣紙的最上層一張,也似變了顏色。

  看到這,陸離皺了皺眉,扭過了頭,這些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了,他在心里對(duì)自己說,床邊的手,也握成了拳頭,青筋有些暴起。

  隨即,他便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

  他努力起了起身,卻突然齜牙咧嘴,又靠在了枕頭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靜靜躺了片刻,臉上的表情才淡了一些。

  “陸離?!庇新曇糨p輕地呼喚。

  陸離睜開眼,緊張地往另一邊挪了一下,一張白皙的臉橫在眼前,五官端正,高額頭,大眼,雙眼皮,薄嘴唇,貼地很近,眼前除了這張臉,和那雙眼里莫名涌來的關(guān)切,就剩下?lián)鋪淼暮粑恕?p>  “陸離,你感覺怎么樣了?”這張臉又湊上前來,伸出一雙手,把陸離的眼睛往上扳了一下,道:“眼白正常,沒有紅血絲,瞳孔顏色正常,黑白分明,可以轉(zhuǎn)動(dòng)?!?p>  “當(dāng)然能轉(zhuǎn)動(dòng)了,我又不是死了,”陸離往旁邊挪了挪,道,“曾勛,你給我松開?!?p>  陸離皺了皺眉,終于從被子里抽出了手,將曾勛的手撥開了。

  曾勛手被打落,身子一僵,面色一冷,瞪大了眼睛,看著陸離。

  似乎看起來是有些生氣。

  剛才那一下,打地過分了?!

  看樣子,從暈倒到醒來,沒有被當(dāng)作厲鬼殺死,都得靠于這位同窗照顧。

  陸離面上一熱,微微笑了一下,“曾勛,你走路都不出聲的,你不知道會(huì)嚇?biāo)廊说?。?p>  曾勛眼神怪異地看了陸離一眼,突然臉上一笑,道:“嚇?biāo)廊??你快把云曲城那些人嚇?biāo)懒?,十天半月都緩不過來,還好,厲鬼已經(jīng)走了?!?p>  陸離一時(shí)無話。

  陸離轉(zhuǎn)了一下腦袋,又是疼的齜牙咧嘴,陸離隨即想到了什么,皺了皺眉,滿是怒氣,道:“打我的那個(gè)女人呢?”

  “也走了?!痹鴦子行┿等唬S即淡淡道。

  陸離聽了,一臉不可置信,道:“走了?打了人就這樣放走了?”

  “大家歡送走的,感謝她機(jī)智之勇,果斷斗走厲鬼,幫你撿回一條命?!痹鴦卓戳艘谎坳戨x,有些怪異的神色,道:“有什么問題,那你想怎樣,難不成你想報(bào)恩,以身……那姑娘是有些姿色,可是大家想留也留不住,她說她要趕路……”

  “別讓我再碰到她?!标戨x咬牙切齒。

  “我就知道你對(duì)她有點(diǎn)感覺,特意幫你問了,她留了個(gè)名字,說她叫小妖?!痹鴦仔Φ?。

  “小妖,”陸離狠狠地望了眼前虛空一眼,自言自語道:“真是妖里妖氣的?!?p>  曾勛眼中神色一轉(zhuǎn),忽然走開了。

  曾勛兩步并三步,虎虎生風(fēng),在書桌下拿了椅子過來,打開布袋子,取出了一小冊(cè)子,裁剪地很齊整,封皮是布,書脊用線裝訂了,很是方便記錄,擱在了椅子上,又掏出了一小瓶“巴掌大小”的陶瓷瓶子,拔開了塞在上面的紅色瓶塞,一股墨香涌了出來,曾勛咬著一只毛筆,此刻用嘴拔了筆冒,把筆帽往椅子上一吐,毛筆在嘴里舔了舔,蘸了墨,望了一眼陸離,道:“好了,陸兄?!?p>  陸離皺了皺眉,道:“曾勛,你要想聽這次陸離的奇遇,也不是不可,陸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現(xiàn)在不行?!?p>  曾勛一拍凳子,眉毛凝成了團(tuán),大喊道:“怎么不行?!?p>  陸離嚇地身子一縮,曾勛微微一窒,臉上又露出很平和力的微笑,耐心地解釋道:“趁著你記憶還在,剛剛睡醒,再?zèng)]有比這更恰當(dāng)?shù)臅r(shí)機(jī)了?!?p>  曾勛伸手向床邊,拿起了一樣?xùn)|西,東西到陸離身邊,陸離瞳孔一縮,面有訝色。

  正是那把黑傘。

  看起來普普通通,傘面陳舊,只有上面題字頗為勁道。

  曾勛看了一眼陸離,也是興頭從中來,指著黑傘道:“這把傘倒是有些怪異,釘棺木的人說,入殮你……的時(shí)候,并沒有放這把黑傘進(jìn)去。”

  “可能是沒……注意吧。”陸離道。

  “也有可能,但有一個(gè)人肯定,蓋棺時(shí)絕對(duì)沒有?!痹鴦转q豫了一下,看向陸離,“你暈倒后緊緊抱著這把傘不松手,這把傘也應(yīng)該不是你的,至少我沒見過。”

  “你沒見過就沒有啊?!标戨x頓了一下,道,“這是……是……是我娘給我爹的定情信物。”

  “信物?”

  曾勛突然站起,摸了摸陸離的額頭,又拉出陸離的手,摸了摸脈搏,道:“不應(yīng)該啊,沒有燒糊涂?!?p>  陸離推開了曾勛的手。

  曾勛笑了一下,道:“不過我也沒見過你娘,但這題字之人,字體獨(dú)成一派,比你也強(qiáng)出不少,我看是個(gè)翩翩才俊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公子才是?!?p>  陸離白了一眼曾勛,道:“誰說定情信物要自己刻字的,就不興找人寫了?!?p>  曾勛看了一眼傘,眼中困惑之色閃過,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把傘普普通通,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我要是當(dāng)時(shí)在場(chǎng),就能判斷出黑氣從哪里來的了!”

  “什么黑氣……”陸離閉上眼睛,想了一想,道:“曾勛,你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你到底想說什么,關(guān)于你想知道的事,我以后再告訴你,現(xiàn)在不行?!?p>  “為什么現(xiàn)在不行?”曾勛嘆了口氣,道:“你就是有些虛弱而已,不影響說話的,你躺在床上也無聊,和我聊聊天,也算解悶,雖說這種厲鬼附身的事我也聽說過,但從沒這么近距離的經(jīng)歷過,而且你人品保證,你說的話,我百分之百相信?!?p>  “不是這樣?!标戨x嘆了口氣,臉有悲色。

  曾勛眉頭皺了皺,想了一想,道:“你的誤工費(fèi),我給你補(bǔ)上?!?p>  陸離看了一眼曾勛,臉上有些無語,道:“曾勛!”

  曾勛笑道:“不過依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你的誤工費(fèi)得打個(gè)對(duì)折。”

  “不是這事。”陸離道。

  “不是這事,那最好了?!痹鴦自俨宦犼戨x解釋,蹲下身來,翻開書冊(cè),手已經(jīng)拿好了筆,正經(jīng)神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陸離。

  陸離皺了皺眉,忽然一把抓住了曾勛的袖子,道:“曾勛,你有見過我爹嗎?”

  曾勛一怔,似乎是終于意識(shí)到了問題所在,臉色嚴(yán)肅,似乎很認(rèn)真地想了一想,道:“你別說,從你暈倒,到今天已是三天了,我老覺得缺點(diǎn)什么?!?p>  “又三天?”陸離大聲道。

  曾勛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陸離,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別說,我是真得沒有見到一眼過伯父了?!?p>  曾勛臉上狐疑之色掠過,道:“又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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