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現(xiàn)在不過只是一個十三虛歲的少年郎而已,但是他身體之內(nèi)的牧龍圖卻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天才商人,牧龍圖最擅長的就是捕捉機會,無論是商場,還是在戰(zhàn)場。
當(dāng)他們打贏了景平村的保衛(wèi)戰(zhàn)之后,他的心情其實不是很好。
因為此戰(zhàn)讓他的少年營傷亡太大了。
他整個人都是怒火沖霄的,仿佛一個即將炸開的火藥桶,少年營之中僅存的一百多個少年都是他未來所能依仗的班底,死一個,就等于少一個,他可心痛死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的冷靜卻一如往昔。
在冷靜之下,他天生而敏銳的觸覺已經(jīng)捕捉到了一個可以反擊的戰(zhàn)機。
城中不是有一股黃巾作亂嗎?
他心中明白,那只是這些士族為牽制住趙平兵力的一個煙霧彈,但是現(xiàn)在,卻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可以來一個以真亂假的計劃。
他的性格本來就有些斤斤計較,吃了這么打一個虧,他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正所謂報仇不隔夜。
這些士族如此的心狠手辣,那他也無所顧忌了,就算他們不能徹底的滅了這些士族,也要讓他們元氣大傷。
所以牧景選擇了出擊。
就算此時此刻少年營的將士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身軀疲憊,不宜繼續(xù)而戰(zhàn),但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也顧不上這些了,而且少年營的士氣可用。
他率軍離開景平村之后,立刻向著舞陰的城門而去,他麾下騎兵不是很多,寥寥無幾,但是行軍卻很快,不足半個時辰,他們已經(jīng)從北門進(jìn)城了,守衛(wèi)城門的本來應(yīng)該是縣兵軍侯劉庚。
牧山率兵出征土復(fù)山,留守舞陰縣城的軍侯是劉庚,劉庚是蔡圖新提拔起來的一員軍侯,和縣兵之中另外一個軍侯許平都是隸屬蔡圖的勢力,麾下兵馬二百。
但是此時此刻,城門之上卻無一人守衛(wèi)。
“少當(dāng)家,我已經(jīng)查探過了,城門里里外外的都無人!”雷虎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傷勢不是很重,身影很快,上下查探一番,立刻返回稟報。
“看來城里面的確不太平啊,連守城的縣兵都抽掉不出來了!”
牧景沒有急著進(jìn)城,反而是跳下馬背,踏步走上了城頭,他看著城中黑壓壓的一片只有零零落落的燈光在映照,他,冷笑的說道:“黃巾作亂?當(dāng)真是好計謀,只不過誰是黃巾,誰是官兵,就不可而知了!”
“少當(dāng)家,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雷虎詢問。
“你立刻派人去聯(lián)系趙平叔父,告訴他,景平村有敵來犯,已被吾等殲滅,并無大礙,無需擔(dān)心,還要告訴他們,我們已經(jīng)率兵進(jìn)城了,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牽制好城中所有兵力,不管是士族府兵,還是蔡圖的兵馬,都不許他們出現(xiàn),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做我想要做的事情!”牧景站在城門上,眸光斜睨這黑暗的星空,沉聲的說道。
這一次,他要來大鬧縣城的。
“遵命!”
雷虎拱手領(lǐng)命,然后親自派遣麾下一個精明的少年策馬進(jìn)城,去聯(lián)系趙平。
“譚宗!”牧景一聲低喝。
“在!”
“你立刻手持我名帖,請來白天的時候,我曾經(jīng)邀請的三位商賈,我在此地等他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算綁也要把他們綁來!”
“諾!”
譚宗領(lǐng)命而去。
“現(xiàn)在所有人兒郎聽我號令,從現(xiàn)在可是,所有人就地休息,保持好體力!”牧景下令說道。
“諾!”
眾將領(lǐng)命,就地休息。
“牧少當(dāng)家,你不過不足百人,城中士族不下數(shù)十,要是聯(lián)手起來,兵馬不下數(shù)千足可凝聚,你必敗無疑!”
太平圣女也跟來了,隨著她而來的還是八尊金剛護(hù)身,她月眸浮現(xiàn)一抹疑惑,眼眸看著牧景,低聲的詢問說道:“為何要爭一口氣,以身犯險呢?”
“人,就要爭一口氣!“
牧景冷冷的道:“況且,事情還沒有結(jié)果,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以身犯險呢?”
“難道你以為你就憑這點人,能滅了城中士族嗎?”太平圣女美眸微微一冷,冷聲的說道:“你可要明白,城中士族都是地方豪強,麾下青壯佃戶長工多不勝數(shù),只要聚集起來,分配武器,那就是一支大軍!”
“打蛇要打七寸!”
牧景嘴角微微揚起:“現(xiàn)在我在暗,他們在明處,就算打不死他們,這一次我也要惡心死他們!”
“那我就拭目以待!”
太平圣女沉默半響,她清晰的感覺這個少年身上那股自信,讓她有些的不敢置信。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半個時辰之后,去給趙平報信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此人對著牧景拱手而稟報:“少當(dāng)家,趙賊曹說,因為黃巾反賊作亂,蔡縣令把城中所有縣兵都調(diào)遣返回了縣衙,固守縣衙,如今城中,皆然由他的賊曹兵馬負(fù)責(zé)安全,他已經(jīng)殺了不少‘黃巾反賊’不介意去多殺一點,所以少當(dāng)家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不會讓縣衙有機會出兵攪和的!”
“這蔡圖是吃一虧長一智,現(xiàn)在他倒是有些貪生怕死了!”
牧景冷笑:“不過倒也合我意!”
縣兵終究是他父親的兵馬,他可不想直接對上,傷了誰,都是自己家的損失。
“少當(dāng)家,幾位掌柜來了!”又過了一刻鐘時間,譚宗帶著的三位商賈掌柜匆匆而來。
“張恒,(孫郝,許林)拜見牧公子!”
三人看著披甲持劍,一身殺氣側(cè)露的牧景,頓時神情都嚴(yán)肅起來了,連忙拱手而行禮。
“三位可知,我今夜殺了足足五百的士族府兵!”
牧景一開口就讓三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殺了五百士族府兵?”
三人楞了一愣之后,默默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是一個殺坯!”
“看來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牧龍圖才行了,此少年雖然年輕,可未必單單只是靠牧山的影響力而行事!”
“不可得罪的一個人!”
三人雖然沉默不語,但是心中的心思不約而同的響起。
“如今我們也算是朋友,我剛剛打了一場勝仗,諸位難道不恭喜一下嗎?”牧景笑容如畫,笑的有些陰森。
“恭喜牧公子,打了一場勝仗!”張恒反應(yīng)很快,迅速拱手說道。
“牧公子少年英豪,虎父無犬子!”
“牧公子此戰(zhàn)可打疼了一些的別有心思的人!”
孫郝和許林也拱手說了幾句客套的話。
“諸位可知我今夜為何而來?”牧景問道。
“還請牧公子賜教!”
三人搖搖頭,不解的問道。
“其實我今夜來,是與諸位做一筆交易的!”牧景看著三人道:“我與士族,早已經(jīng)水火不容,他們派兵攻打我景平村,卻被我滅之,他們很快就會察覺出來,既然如此,我當(dāng)先下手為強,不過這舞陰城,我并不熟悉,而城中的一些彎彎道道,你們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你們提供清楚消息,我率兵攻陷,任何戰(zhàn)利品得之,五五而分!”
攻打各個家族的府邸,他沒有這個本錢,畢竟他麾下只有兵馬不足百人,強攻必然引起劇烈的抵擋,得不償失,所以他想了一個很好的法子。
城中的士族都是底蘊深厚,家大業(yè)大,他就趁著這個機會,狠狠的洗劫一番,讓他們出出血,也算是出一口氣。
但是想要洗劫,就要知道他們的藏寶之地。
這方面,他沒有能力,但是這些商賈絕對會知道。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做生意的商賈,消息必須靈通,甚至一些士族,在這方面都比不上他們。
“五五分?”
“劫這些世家豪族的財?”
“這倒是好事,可一旦露餡了……”
三人聞言,對視一眼,雖然有些心動,但是對世家豪族的畏懼來自骨子里面,所以顯得有些猶豫不絕。
“如此一來,日后就徹底得罪這些士族了!”張恒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即使他知道只要投靠牧山,就會有這么一天,但是士族威嚴(yán),在他們這些商賈之輩心中壓抑多年,始終有些放不開。
“諸位,事到如今,你們不會還認(rèn)為士族會接納你們吧,他們不會,因為他們骨子里面瞧不起你們!”牧景冷笑:“有些決定,得下點魄力,古今往來,腳踏兩條船的人,最后都是會翻船的!”
他就是要利用這一次機會,把他們徹底的綁上景平商行的船上。
“牧公子既然都這么說了,我張氏愿意加入景平商行!”
張恒一咬牙,他知道沒有選擇了,之前如果牧景還愿意給他們考慮的時間,那是因為局勢沒有到這一步,如今景平村和士族之間,已經(jīng)到了一個生死對決的地步,牧景十分強勢,就給他們兩條路,要么敵人,要么朋友。
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朋友,畢竟他知道和士族是做不了朋友。
“我許氏也愿意!”
“既然如此,我孫氏也不是孬種,不愿意在屈于他們士族之下!”
許林和孫郝也迅速的下定了決心。
一些人,被壓迫太久了,或許會骨頭變軟了,但是也有可能觸底反彈的,他們就是不甘心為奴,所以愿意以身家性命跟著牧景拼一次。
“很好!”
牧景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的燦爛的笑容,十分滿意自己挑選出來的合作對象:“那今夜,就是我們發(fā)財?shù)暮脮r光,諸位日后定不會后悔今夜的選擇!”
……
黎明之前,整個舞陰縣城里面有一股壓抑的氣氛在蔓延。
城北,寂靜的街道上。
一個倉庫。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之下,大門被撞開了。
“什么人?”
“大膽,可知道這是我們古氏倉庫,膽敢放肆,你們找死!”
倉庫之中涌出十幾個護(hù)衛(wèi)。
“殺!”
雷虎殺意如虹,率兵殺入,一刀一個,他手下的少年也如狼似虎的殺進(jìn)來,不足一炷香的時間,已經(jīng)解決了倉庫所有人。
“搬東西!”
張力是張恒的侄子,他大手一揮,張氏十幾個兒郎們更在雷虎的后面進(jìn)來,把倉庫里面的東西無論是糧食還是布匹,全部搬空了。
“燒了!”
雷虎點燃一并火把丟進(jìn)去,然后用刀為筆,在墻壁上,刻上四個大字:“南陽黃巾,到此一游!”
這是牧景教他的。
他寫完之后,直接對張力道:“我們?nèi)ハ乱粋€據(jù)點!”
“好嘞!”張力在這個殺坯面前顯得有些拘謹(jǐn),道:“下一個是城北方家的店鋪,就在前方不遠(yuǎn),里面有不少的鹽巴,方家可是有鹽引的!”
“走!”
雷虎淡然的道,他只負(fù)責(zé)破門而入,肅清敵人,剩下的就是這些商賈的事情了。
“黃巾軍?”
“該死快稟報家主,城中有黃巾反賊!”
“……”
“這是我們陳氏糧店,你們是何人……頭戴黃巾,你們是黃巾反賊!”
“殺!”
“……”
“不要殺我們,我們說,黃金都在地窖里面!”
“搬走!”
“……”
城中上演著黃巾搶掠燒殺的場景不止一處,牧景親率一隊,雷虎率一隊,譚宗率一隊,兵分三路,只要是士族的倉庫,店鋪,他們都搶掠一空,留下南陽黃巾的名諱。
“黃巾入城了!”
“快躲起來了!”
“千萬不要的出門!”
“……”
雖然是黑夜,但是這么大的動作瞞不住百姓,所有人都以為黃巾軍入城了,一個個心驚膽跳之下,都躲起來了。
……
縣衙之中,燈火通明。
“縣尊大人,大事不好了,城中出現(xiàn)了大量的黃巾反賊,他們正在到處燒殺搶奪,還請出兵救援!”縣城孟吳匆匆而來,哭泣的稟報和懇求。
他也不知道那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前面的計劃還好好的,景平村不過一群老弱婦孺,五百精銳府兵定能絞殺他們,然而卻遲遲沒有等到消息。
而且到了下半夜,突然真的出現(xiàn)了一股黃巾軍,把各大家主的倉庫店鋪搶掠一空。
各大家族的家主向他哭訴。
他想要趙平出兵鎮(zhèn)壓,奈何趙平對他鳥都不鳥。
“黃巾余孽而已,有趙平賊曹在,自然能蕩平!”
蔡圖心中知道這么怎么一回事,并不是很在乎。
他知道舞陰城里面的大大小小幾十個士族準(zhǔn)備聯(lián)手要對付牧山,所以派出一些人,假冒黃巾軍,在城中搗亂,牽制趙平的兵馬,對于這事情,他是一只眼開,一只眼閉,牧山出征,他不攔著,有圈套,他不說,他知道牧山的本事,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滅掉,他應(yīng)該有能力討回來,他要等到牧山山窮水盡了,再去出手相救,就顯得他的仁義和恩情了。
“縣尊大人,是真的黃巾軍!”孟吳這時候也不怕攤開來說。
“真的黃巾軍?”
蔡圖面容微微變色:“從何而來?”
“不知道!”
孟吳道:“南陽境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多少黃巾軍,或許是從汝南而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城中殺了不少人。”
“該死!”
蔡圖有些急躁,來回踱步:“居然在這個時候來了一股黃巾賊?”
他一咬牙:“許庚!”
“縣尊大人!”
“你立刻率縣兵去平叛!”
“大人,趙賊曹正率兵堵在了縣衙外面!”
“為什么?”
“他的理由是城中黃巾作亂,奉命保護(hù)縣衙,不得進(jìn)出!”
“該死,他反了!”蔡圖冷喝。
……
天亮了。
東方的水平線之上浮現(xiàn)一輪紅日,朝陽的光芒栩栩生輝,溫暖萬物,映照在舞陰城之中。
“牧公子,有些事情暗中可行,明面還需講究,不然就算是縣令,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凡事不可太過!”張恒額頭冷汗狂飆,低聲的告誡。
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牧景聯(lián)手他們,幾乎端了城中那些士族半壁身家,一夜殺伐,有心算無心,那些士族根本沒有準(zhǔn)備,就被牧景麾下的少年營將士如狼似虎的殺進(jìn)去,他們的店鋪,倉庫,有一大半落在了他們的手上。
他們?nèi)?,還聯(lián)系的城中十余商賈,集聚了不少運輸工具,還有人力物力,都在運輸這一批燒殺搶奪而來的戰(zhàn)利品。。
現(xiàn)在這些貨物還在運出城,他沒有清點過,但是單憑想象,就已經(jīng)足夠震撼了。
“說的也對,見好就收!”
牧景聞言,點點頭,淡然的道:“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傳令下去,讓雷虎和譚宗立刻率兵返回了景平村,不得戀戰(zhàn)!”
“諾!”
一個少年領(lǐng)命而去。
“張掌柜,你是一個聰明人,可要記住自己的立場,有些立場,不可變!”
牧景斜睨了一眼張恒,囑咐了一句之后,策馬離去。
“立場?”
張恒的眸光越發(fā)的明亮起來了。
……
城南,古氏府邸。
家主古鵬,跪坐首位,精神很疲憊,但是的卻始終安然不動,苦苦的熬著:“古秋他還沒有消息嗎?”
“回稟家主,我已經(jīng)派出了不少人去查探消息,但是城外還沒有消息回來!”
“城中店鋪倉庫如何?”
“八成店鋪和倉庫都被黃巾賊給端了,也不知道他們怎能如何精準(zhǔn)的找到我們的倉庫!”一個家族執(zhí)事咬牙切齒的道。
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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