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容穿了身月白色的衣裙,畢竟是要去寺廟,要穿得素雅點嘛。到了國公府門口,便瞧見寧錦繡弱柳扶風(fēng)的被丫鬟扶著,臉色也比先前好上不少。
寧錦容滿臉的擔(dān)憂,“二姐姐若是身子不適,不如便留下罷?”
寧錦繡虛弱的笑了笑,“當(dāng)初祖母是遞了生辰八字給納音寺的小和尚,倘若開原大師見少了人,豈不是不顯誠意。再者,我身子撐上一日,也能勉強?!?p> 好一朵白蓮花!看我這朵黑蓮花怎么整你:)蜜汁微笑。
“那二姐姐若是身子不適,要與采花說呀。”寧錦容瞥了眼采花,便踩著杌子上馬車。
她與寧錦茹,寧錦蓮?fù)惠v馬車,寧錦繡與云姨娘受不得顛簸,便乘最后一輛馬車。
寧錦蓮是國公府五小姐,不過髫年,與寧錦茹皆是寧仲遠的女兒。
寧錦茹隨了萬氏的性子,處事不驚,又安分守己。而寧錦蓮是柳氏姨娘所出,則是承了柳氏的性子,唯唯諾諾的。柳氏性子軟,被方氏壓著近十年也只敢自艾自憐。
馬車上還備了些小零食,自然是為寧錦容備下的。寧錦蓮時常被克扣衣食,看著那些零食直吞咽口水,寧錦容好笑的抓了把遞給寧錦蓮,“五妹妹想吃便吃了,還怕四姐姐責(zé)怪你么?”
寧錦蓮又吞咽了一下,咕嚕一聲,驚得她連忙捂住嘴巴,眼睛濕漉漉的,有些害怕。
“吃吧。”寧錦容扯來寧錦蓮的小手,放在她手上?!耙粫阂郊{音寺,便吃不了了?!?p> 寧錦蓮小心翼翼的打量寧錦容的臉色,見她笑意盈盈的,沒有半分動怒的趨勢,這才歡喜的吃著手中寧錦容遞過來吃食。
“平日里三姐姐與二姐姐往來甚密,怎二姐姐身虛體弱時不曾碰見三姐姐?”寧錦容狀似無意的扯了一句,隨后捻起一塊綠豆糕來吃。
寧錦茹端坐著,神色不變,“這幾日被母親關(guān)了禁閉,便沒敢出來?!?p> 寧錦容不再開口,馬車里只剩下寧錦蓮吃東西的吧唧聲。
到了納音寺,寧錦茹先下了馬車,寧錦容讓著寧錦蓮先下,寧錦容最后下。老太君見了不甚高興,嫡出的孫女兒怎能縱著庶出的?只是在恢宏的納音寺,老太君也只得作罷。
小沙彌帶著一行人進了納音寺,老太君跟隨其后拜諸佛,身后的小輩也緊隨其后。寧錦容拜跪在蒲團上,她能有什么愿望呢。一愿寧國公府滿門榮耀;二愿大哥寧予清仕途順利;三愿真正的寧錦容能投胎到大富大貴的幸福人家;四愿現(xiàn)代的父母能放下她,日后平平安安,和和睦睦。
寧錦容跟著隊伍后逐一拜過,她原先是不信鬼神的,可她來到這里又是怎么回事?她本身便是魂魄借居,總不能是一場荒唐夢吧,死了還能存檔重來?
待逐一拜過,已是晌午十分,云氏與寧錦繡也到了納音寺。小沙彌帶著老太君等人去了后院,又送來素食,這是這中間無人再敢作妖。
飯后老太君問過小沙彌,可否在納音寺走走,小沙彌道是可行。老太君便遣散小輩,帶著聶氏在納音寺又詢問幾番開原大師的事情。
寧錦容,寧錦繡,寧錦茹與寧錦蓮一道兒去寺里四處觀賞,這納音寺第一任主持也是個奇葩,說什么出家人要斷紅塵,命中不得桃花,最缺桃花,是以納音寺有一處桃花林,如今開得正盛。
一陣風(fēng)拂過,吹得桃紅紛紛,點綴肩頭。再過不多時便要那些紈绔子弟出場了,寧錦繡假作無意將茶水灑落在寧錦容的身上,“都是二姐姐不好,手中無力?!?p> 寧錦容用帕子擦拭潮濕的一攤,“無事,妹妹去換一身便是。”此番出行,她還備了身衣裳。
“雖是暖春,風(fēng)過仍涼,不若將外衣脫下。此地?zé)o旁人,讓夏荷去取了衣衫過來,如何?”寧錦繡一番話說完,已是氣喘吁吁。
寧錦茹無意此事,而寧錦蓮唯唯諾諾的不敢插話。
寧錦容未接話,只吩咐夏荷去取件外衫來。
寧錦繡見寧錦容不答她的話,臉色變了幾變,隨后垂下頭,遮住眼中閃過的妒恨。
林中走出成群結(jié)伴的少年來,各個都是不懷好意地笑著,一行人便這樣走向?qū)庡\容這兒。
“誰家的小娘子?衣衫盡濕。”其中有個青衣少年輕.佻地說道。
寧錦容皺著柳葉眉,心中很是不快,只默默記下那人是何模樣,可不就是莫家的二公子莫陶?與云氏勾搭妄想用冬荇拿捏冬梅,以此對她行不軌之事的人。
冬梅先怒,“放肆!”
而后一吊兒郎當(dāng)?shù)难腊咨庖碌哪凶?,面容清秀,棱角柔和,平添三分女氣。手中捏著扇柄,一合玉扇拍手掌,“噫,這小娘子不出聲,莫不是心中從了?”
一語出,引得少年們哄笑。
寧錦容無意瞧見寧錦繡嘴角的笑意未退,面露譏色,“哪里來沒有規(guī)矩的姑娘,女扮男裝便敢出來,當(dāng)旁人都與她一樣是個傻子?”
這話一出,一行少年都靜了下來。這人可是太公主,當(dāng)今圣上的姑姑最最寵愛的一個孫兒,那在昭京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若是不得,太公主便舍了一張老臉去求見圣上,誰敢得罪這個小霸王?
“誰給你膽子!”小霸王用扇子指著寧錦容,面上惱色不掩。他平日里最恨別人講他男生女相了?!昂煤玫牟辉诩依锇卜质丶?,怎么?要來納音寺勾搭男子?還是個禿頭的和尚?!?p> 寧錦容拿起一杯茶水便砸了過去,“本姑娘今日便教導(dǎo)你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在現(xiàn)代,她叔是開武館的,她打小練武術(shù),可惜在這里不能用。不能打她還不能跑嗎?寧錦容給冬梅使了個臉色,然后抓起一把小石子,對著小霸王就扔過去,氣的小霸王撩起袖子就要開干。
寧錦茹留下丫鬟幫襯寧錦容,便帶著寧錦蓮去稟告老太君。而冬梅也機靈地去跑去搬救兵。于是本該詩情畫意的桃花林便成了充滿硝煙的戰(zhàn)場。
寧錦容先狀似無意的推了把青衣少年,而青衣少年不湊巧的撞上了小霸王。
于是本該追著寧錦容打的小霸王又滿林子地追著青衣少年跑。再加上寧錦容時不時的出言挑釁,這場景又是一片混亂。
寧錦繡受不住這吵吵嚷嚷的,本欲離開,卻被一少年撞個滿懷,本就虛弱的身子終是不堪重負,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寧錦容瞧見只是悄咪咪的帶著夏荷與寧錦茹留下的丫鬟一道兒走了,路過一假山拐了個玩兒,迎面便碰上匆匆的薛臨時。寧錦容支開丫鬟,俯身行禮,“見過王爺?!?p> 薛臨時將寧錦容扶起,“可無礙?”
寧錦容就勢起身,“無礙,您……”心中的疑惑還未問出口便見冬梅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當(dāng)下了然。
“承蒙您關(guān)心?!睂庡\容疏離的溫笑。
薛臨時也并未在意,像是松了口氣,“你無礙便好?!?p> 媽耶!這個呆子在撩她!
老太君隨后便到,聶氏趕忙上前,“我的容姐兒?!?p> 老太君面色難看極了,卻不見寧錦繡,當(dāng)下更氣了,“繡姐兒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少年抱著寧錦繡跟在小霸王身后,一行少年浩浩蕩蕩的往這兒來了。
小霸王看清這邊的人,臉色瞬間變了,似乎有些怕,作揖,“皇叔?!?p> 老太君先是驚了下,這京城中不為外人所知的可只有一位。老太君躬身行禮,“見過王爺?!?p> 跟在身后的哪個不是人精,也隨后行了禮。而那群少年也是目瞪口呆,陸續(xù)地行了禮。
薛臨時先從頭到尾埋汰了小霸王江天奕,“整日里無所事事,如今肆意到納音寺,過幾日還想做什么?長平太公主不會教導(dǎo)你,那日后便由本王親自教導(dǎo)你。”
小霸王被寧錦蓮附身,唯唯諾諾,“是。”
身后的少年們也有些懼怕,若是此事被家中父親知道,免不得一頓家法了。
薛臨時見寧錦繡被青衣少年抱在懷里,一指,“你是哪家的?”
青衣少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家父是驍騎參領(lǐng)?!?p> “哦,正三品武官,那就將她納入妾室吧。”薛臨時漫不經(jīng)心的亂點鴛鴦。
青衣少年哪兒敢違抗,一疊聲兒的應(yīng)了下來,再說只是個妾室又不是妻室。
薛臨時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反正寧錦容還站在,那就讓她們繼續(xù)彎著腰吧。
而寧錦容仍是一臉懵圈,寧錦繡就這樣被干掉了?
正是各位心情忐忑的時候,小沙彌不卑不亢向攝政王拘了一禮,“師父請各位入竹園。”又遞了一串佛珠給薛臨時。
薛臨時接過佛珠,在手中把玩,便跟著小沙彌,老太君留下云氏照看寧錦繡,也帶著一干人緊跟其后。云氏那是咬碎了一口銀牙還是要往自個兒肚子里咽,雖心中憤憤卻不敢造次,憋著一肚子氣便跟著引路和尚去了小筑。
再說開原大師吧,平日里無影無蹤,只在回納音寺時會稍一封信給寺廟。因著他給先帝指點迷津,后又給當(dāng)今圣上指點過幾次迷津,在大昭那還是赫赫有名的僧人。
開原大師先是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向諸位稍一躬身,便起身又盤腿坐在蒲團上,“不知施主有何求?”
薛臨時握著佛珠的緊了緊,“大師信前世今生?”
開原眉目慈善,嘴角含笑,整一彌勒佛的形象?!笆┲骱喂识鴨枺俊?p> 薛臨時一瞥老太君等人,老太君識趣的帶著人退下,那群少年則趁機跑了?!澳懔粝?。”
薛臨時指著寧錦容,老太君眼中閃過異樣,方儷怪異的看了一眼寧錦容,詢問似的看了一樣寧仲遠,寧仲遠略微搖頭,便跟著老太君一同退出去。
“留我作甚?”寧錦容還是很懵啊。
薛臨時沒理她,只回了開原大師,“華胥引景,感于心中,習(xí)之?!?p> 開原大師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答案已在心中。”
寧錦容懵逼的看了看開原大師,又懵逼的看了看薛臨時,這說的都是什么鬼?為什么每個字拆開了都能懂,但是組合起來感覺就像是天文數(shù)字?
她智商不夠嗎?拒絕承認!
而薛臨時讓寧錦容在場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已經(jīng)摸清了寧錦容的智商。
“多謝大師?!毖εR時雙手合十,恭敬一禮。
寧錦容也學(xué)著薛臨時雙手合十,“小女子心中有惑,斗膽請大師解惑?!?p> “請與貧僧來?!遍_原大師制止了薛臨時的跟隨,請寧錦容去了竹園深處。
“您已問過,又何必耿耿于懷?”開原大師神色恭敬。
“我不懂。您如此說想必也知曉我身上的怪事了,您先前說四海八荒,不過我一念之差??晌抑皇墙枭蕉?,何故來的一念之差?”寧錦容心中的迷霧越來越濃,謎團是一個又一個,可是她卻一個也解不開。
“佛曰:不可說?!遍_原大師搖了搖頭。
寧錦容有些急躁,“那我猜你點頭或者搖頭?!?p> 開原大師并無拒絕。
“這世界是虛擬的?”
搖頭。
“這個世界是我創(chuàng)造的?”
點頭。
“我之所以會幾次三番的活過來,是不是因為某些特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點頭。
那一切的一切便能解釋通了,先前她一直安分守己,任憑劇情隨意發(fā)展,也秉持著活一天都是賺了的念頭,所以從沒有機會去接觸那所謂的特定事情。
難道她的任務(wù)是征服星辰和大海?
這中二的尷尬念頭!
寧錦容問的差不多了,便跟著薛臨時出去了。薛臨時直接拐了個彎兒出了竹林,寧錦容去找老太君。
“祖母,您進去吧。”寧錦容讓老太君一人進去,聶氏則拉她在一旁詢問,“阿容,方才里面說了什么?”
“不曾,且等祖母出來吧?!?p> 聶氏知曉她有意隱瞞,不過攝政王的事兒有誰敢問,索性便閉了嘴。
約摸一盞茶的時候,老太君從竹林里出來。
老太君臉色喜憂摻半,“先回去再說?!?p> 暮色將要四合,此時約摸是申時,十五點到十七點之間。
一行人在納音寺留宿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兒便回了國公府。老太君召集眾人去了落玉堂。
先是將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連帶著看寧錦容的眼色也有些惱。“昨日是怎么個回事?茹姐兒來說!”
寧錦茹將事兒概述出來,“昨日二姐姐潮濕了四妹妹的外衫,二姐姐說著那處無人便想讓四妹妹將外衫脫下,四妹妹不應(yīng)。隨后便有一行公子從桃花林中走出,出言不遜。孫女兒怕四妹妹吃了虧,便讓丫鬟留下,帶著五妹妹去找人。”話里隱隱向?qū)庡\容偏頗。
寧錦繡也惱了,“三妹妹話是不偏不倚地,卻像是有意將此事推脫于我?”
寧錦茹神色不變,反問:“妹妹的話兒可有哪處作假?”
寧錦繡張著嘴說不出話里,只是一個勁兒的落淚,本就孱弱的身子更顯羸弱。云氏瞧不過眼,期期艾艾的跪下,“昨日損了名聲的可是繡姐兒,昨夜里便要尋死,怕老太君操勞才將這事兒壓了下去,求老太君明鑒?!?p> 方氏向來與云氏不對眼,立時哼了一聲,“有攝政王指婚,莫不是要尋死抗命?又將國公府置于何地,真真是自私自利得很!”
寧錦繡跪在云氏身側(cè),只用帕子捂住臉頰哭泣。
云氏明顯地帶著憤恨,“繡姐兒被毀了名節(jié),我十月懷胎哪兒能不心疼她?怎么敢將昨日之事再說與她聽。再者她身子那么虛弱,你才是要害死她啊?!?p> 寧錦繡揣著明白裝糊涂,“昨日……昨日還有何事?”
方氏冷眼看她,“攝政王將你許配給正三品驍騎參領(lǐng)的公子,你便偷著樂吧。”
寧錦繡還來不及高興,便被方氏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可惜是個妾室的命。”
寧錦繡臉色更白了白,她不想做低賤的妾室,哪怕是個低官的正室也好。
“要怪就怪你姨娘,好好的正室不做,非要貼著做個低賤的妾室。”方氏毫不留情的又補上一刀。
聶氏打著太極圓場,“驍騎參領(lǐng)還是個不錯的,他家的公子也很有前程。繡姐兒該知足了。”
寧錦繡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老太君先吩咐人去庫房領(lǐng)些補品不要錢的送過去。隨后話鋒一轉(zhuǎn),“那容姐兒又是個怎么回事?!”
寧錦容看戲看得好好的,突然被點了名,裊裊娜娜地上前,“那日孫女兒以為是碰著登徒子,一時惱羞成怒便有些口不擇言了?!闭f完提著帕子擦拭眼淚,嚶嚶哭泣。
“孫女兒說要回去換身衣裳,二姐姐將我攔了下來,要夏荷去把外衫取來,不信您可以問問三姐姐與五妹妹,五妹妹總不會撒謊的?!睂庡\容又添了一句。
寧錦茹本就偏頗寧錦容,當(dāng)下咬了咬唇,便點了頭。寧錦蓮膽兒小,哪兒還能記得那日發(fā)生了什么,那一手的小零食就將她收攏了,還不是寧錦容說什么就是什么?
此事便全都推脫到了寧錦繡的身上,寧錦繡被關(guān)了禁閉。老太君念她身虛體弱,便沒有罰抄。
女嬌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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