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緊不慢道:“他臨走時和我說,鄭縣事大,即使到了任滿,沒有辦完事情,他是不會回來的。他那個性子,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些年,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與他面前,我不好掃他的興,說些喪氣的話,但每次他一走后,我的心沒有一天安定下來,生怕他出些事情。人生在世,都求個平安,他卻一股腦兒地盡干些得罪人的事,不是陛下寬宥,我不敢想象他現(xiàn)在的下場如何?!?p> 說著說著,公主臉色發(fā)白語重心沉起來,李貴妃忙道:“有陛下隆恩,殿下保佑,誰敢動他?你真真實在自尋煩惱?!?p> 素修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默默觀察著公主和李貴妃,不動聲色地根據(jù)她們的談話梳理關系——之前與裴元清遠赴鄭縣辦事的艾郎,應該是孝德公主的丈夫,艾郎的姐姐是她一直沒有見過面的艾良娣??磥戆遗c李曜的關系很是密切,兩層關系在此,怨不得人家是李曜的心腹。
公主嘆口氣道:“我何曾想尋煩惱?身不由己,不得不去想?!?p> 李貴妃親切的拉著公主的手,從容一笑,道:“公主向來聰明過人,怎么嫁了艾郎就不會分析事情了?艾郎隸屬東宮,此番南下鄭縣,不只是陛下的賞識,更有殿下的器重,艾郎能力大,諸事辦得很好,太子欣然,這就是艾郎的籌碼——德才兼?zhèn)?,鐵骨錚錚,日后必定青云直上,位居人臣之巔。我若能嫁得這樣的男人,任他在外面三年五年不回來也行,只要他給我捧來誥命夫人的敕令,我就心滿意足?!边€沒說完,李貴妃已經(jīng)捂嘴笑了起來。
孝德公主也笑道:“我何嘗不想他有一番偉業(yè)?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想的更多的是夫君的安危。他平生最愛得罪人,讓我沒有辦法。我常常對舒志說——日后別學你爹爹,他信誓旦旦地說一定好好陪著我——今個兒說跟我一塊進宮呢,剛出大門,就被他信哥哥叫走,沒了蹤影——我也是想開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不必為他們擔心,各自有各自的活法,像曜哥哥一樣令人安心的人又有幾個呢?”
李貴妃目光炯炯,聽到舒志也要來,喜道:“好久未見舒志了,不知長高了多少,會耍刀劍了嗎?”
公主道:“他生為艾家的兒郎,此生與騎馬射箭無緣了,我想這樣也好,打打殺殺的實在嚇人,不如安穩(wěn)的念書,大了尋個仕途,跟他父親一輩的人一樣當個刑獄的官,比當個將軍強上萬倍。”
“嗯,舒志也愛讀書,還喜歡和信兒一塊玩,是讀書識字的材料,說不準長大后能比他的父親、叔叔伯伯們厲害?!?p> “是啊,這天下總歸是太平的,出那么多將軍作甚?他只要好好的長大即可,即使不愛念書也沒什么,像他們世家子弟還能沒有稱心的官做?所以,我只擔心舒志會成為他爹那樣的牛心孤拐,誰說也不聽就糟了?!?p> 李貴妃笑道:“公主不用想那么長遠,日后的事情如何還說不定呢,現(xiàn)在尋那些煩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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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小舍人
哎,最近的心情真不是太好,有些時候很想體諒老一輩人的心,但他們說出的話太傷人,程度不亞于前段時間上熱搜的的某人說的“寧愿去兒子家要飯,也不愿做女兒家的座上賓?!? 說不出來的感覺,感覺天崩地坼——平時說著有多疼你,但還是頂不過一個兒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