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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紅樓

第八章 卿卿性命

仙魔大紅樓 海水蘭 3297 2017-09-30 19:55:29

  細數(shù)紅樓里諸多事跡,跳井的沒有旁人,只有金釧!

  金釧兒也是四烈婢之一,和晴雯、鴛鴦、司棋一樣,都是悲劇里可歌可泣的。金釧兒傳統(tǒng)守舊、性情剛烈。寶玉本來沒想太多。按照紅樓的時間序列來講,距離投井那日子,早著呢。

  可仔細想來,事情也清晰的很。

  小寶玉寒冬臘月跑去吃金釧兒的胭脂,害了病,偏偏他扯了個謊話,說自己感應(yīng)了文山。

  他在賈母那機緣巧合要開文山,被邢夫人攪了,首犯是邢夫人,次犯呢?如果他沒有害病,是不是早就開了文山,不會被邢夫人攪局?

  邢夫人是賈赦的填房,如今的正妻,論起來是母親的嫂嫂,最是冒犯不得的。這樣的身份王夫人也下了辣手。那一抹嫩黃的火焰差點要了賈家兩個主子的命。王夫人自己,也是冒著臥床至今的代價出手的。

  邢夫人是主犯,王夫人要取了邢夫人的命。小寶玉吃胭脂是小寶玉的過錯,但是自家的孩子怎么都是好的,只會遷怒金釧。

  金釧兒貼心、忠心,王夫人說過把她當自家姑娘一樣,但是跟寶玉比起來,算得了什么?

  說一千,道一萬,那也還是奴才。

  寶玉快步往外走,嘀咕道:“金釧兒一條性命掛著兩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小寶玉??磥砟赣H要把金釧兒攆出去了,或許還說了許配給人的話。這種話出口,金釧兒妥妥的活不下去?!?p>  “希望沒出事!”

  寶玉越走越快,筋骨活動、血脈運行間才氣翻涌,引得天地間無數(shù)正氣蜂擁而來。這些他顧不得,只想越走越快,越快越好。

  起因是小寶玉,壞事的是邢夫人,撒謊造成這般后果的,卻是他寶二爺。

  要是金釧兒就這樣死了,他一輩子都活不安穩(wěn)。金釧兒滿腹心腸就掛著兩人,一半是他寶二爺。人家念他想他,要是因他而死,他怎么讓自己過得去?

  要是金釧兒這樣死了,他良心不安。

  金釧兒,不能死!

  寶玉走過游廊,急切間把游廊的欄桿都給撞碎了。他把對側(cè)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踢碎一角,借力跳過兩三丈寬的抄手游廊。晴雯小跑跟在他的身后,襲人心細些,把麝月、秋紋并寶玉房外小廝的兩個頭目一同叫了去。

  幾個人你追我趕,只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推了過去。

  “寶二爺?!?p>  “請寶二爺安。”

  一路上有那趕去妥事的、看熱鬧的,停下來向?qū)氂駟柡?。小寶玉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到了寶玉這里,更是讓丫鬟仆役們隨意就好。他們平日看見寶玉最多笑笑,鞠躬磕頭是不必的,可此時見著寶玉,清一色的停下,呼吸都屏住了。

  看熱鬧的只覺得良心發(fā)抖,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那些想趕去救人妥事的也忘了正經(jīng),全都停下來,把腰彎下了九十度還多。

  寶玉一臉陰沉,從他們身邊大步走過。

  等寶玉走遠了,這些人才起身的起身,挺直腰桿的挺直腰桿,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出驚恐的表情來。

  “寶二爺這是怎么了?我看見他,心里好生害怕?!?p>  “我想去看熱鬧呢,結(jié)果看見寶二爺。你們是不知道,剛才只覺得自己跟個螞蟻一樣,身子里子渺小得很。寶二爺好威風?!?p>  一個身穿金黃銅錢員外褂、帽子額頭正中鑲塊白玉的中年人冷冷開口:“寶二爺是挺威風,這也是你們能碎嘴子的?嗯!”

  “那我們?”

  “該睡覺的睡覺,該打更的打更,該在外房等著伺候主子的就等著去!有寶二爺過去了,哪里還用得著你們?”

  周瑞把人散干凈,一雙凹陷的眼睛寒光亂閃。他四處看了看,彎腰、讓自己不顯眼的朝粉油大影壁旁的西花墻去了。

  臨到西花墻,忽然旁邊一拐,鉆進了粉油大影壁的后側(cè)。

  后面是鳳姐院,虛掩著半大門。周瑞輕車熟路走進去,恰看見王熙鳳靠桌打瞌睡。娟紗罩的游花宮燈特意調(diào)暗了,只照到桌上幾冊賬本的墨藍色封皮。

  “鳳奶奶?!敝苋瘘c頭哈腰。

  王熙鳳打了個呵欠,慵懶問道:“這么晚了來做什么,可不是為了金釧兒的事?”

  “金釧兒?難不成這跳井的……”

  王熙鳳得意的笑起來:“大的、小的、甜的、苦的,偌大的國公府什么能瞞過我的眼睛?別看只是個跳井的小事,要是想不通透,可做不得這掌家媳婦。

  從姑媽對邢夫人出手我就知道了,這金釧兒活不過幾個日頭。小丫頭就是個死心眼的,一門心思伺候姑媽和寶玉。姑媽疼愛寶玉遷怒于她,她想不開,跳井正常?!?p>  王熙鳳擺擺手,無所謂的道:“要是因為這個,那就散了吧。別看咱們家寶二爺頑劣,看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最是懦弱不過。他不敢管金釧兒的事情,金釧兒也就死定了。明個姑媽給她家人一點銀子,再送件衣裳什么的,算是給她個好發(fā)送。這事就過去了?!?p>  周瑞苦笑道:“我正是為寶二爺來的?!?p>  王熙鳳呆了一下,把燈挑亮了些,等人說話。

  周瑞壓低了嗓子道:“老奴剛看見寶二爺往南院馬棚去了,急迫、臉色陰沉,威風得很?!?p>  王熙鳳捂嘴嬌笑起來,“這倒是奇怪了,難不成想管金釧兒的事?咱們家寶二爺,什么時候這樣有男子氣概了?”

  “這正是老奴想說的?!敝苋鸬哪樕幥绮欢ǎ溃骸拔铱磳毝斠簧碚龤?,是個剛剛開了文山的樣子。奶奶您知道的,夫人對您的態(tài)度本就不滿,這寶二爺開了文山,地位必然提高,那邊老祖宗又送來了林家姑娘,要給二爺配人呢?!?p>  “那又怎么了?”

  “哎呦!”周瑞拍大腿低聲叫嚷起來:“我的奶奶啊,寶二爺可不能起來,他起來了,將來有了二爺奶奶,這掌家媳婦就指不定是誰了?咱們這諸多的生意可不能扔,特別是……”

  王熙鳳手指一搖,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問道:“特別是什么?”

  “瞧我這記性,沒什么,鐵定沒什么!”周瑞用手拍臉,打得啪啪的。

  王熙鳳捻起一冊賬本,百無聊賴翻看道:“掌家媳婦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沒那個身份去管。你只要記得夫人是奶奶的姑媽,親著呢。大不了我請個安,陪個笑,身份壓低了去,也就罷了?!?p>  她一雙丹鳳眼睥著周瑞,兩彎柳葉眉微挑道:“咱們寶二爺開了文山是好事,是要敲鑼打鼓的大好事。他要讀書,做秀才,做舉人,做進士呢,正好和林姑娘配成一對。呵,兩個讀書的榆木疙瘩?!?p>  周瑞湊趣的笑起來,討好道:“奶奶不愧是奶奶,絕了!就是委屈了奶奶,要對夫人多討喜些了?!?p>  “委屈什么?這世道,你不懂?!?p>  …

  寶玉過內(nèi)儀門、向南大廳,從角門斜著往南院馬棚跑,第一次抱怨榮國府占地太大。他剛開文山,有浩然正氣加持,腳步跟飛一樣還跑了好些工夫,要是按小寶玉孱弱的身子骨,半道就躺下了。

  南院馬棚占地寬廣,比二十一世紀的足球場都大幾分,西北側(cè)有個能跑六匹馬的大門。寶玉看見大門緊閉,門口圍著一群人。有侍書、司棋、入畫,分別是賈探春、迎春和惜春的貼身丫頭,還有一群不認識的,穿錦衣、緞子、細布的不一而足。

  他們看見寶玉趕來,一窩蜂的跪下了,有幾個穿著打扮最漂亮的呆了一下,隨著眾人跪倒一地。大管家賴大看寶玉神色焦急,有眼力勁的跪爬一路,到了封閉的大門前,一拍門扇,把純木質(zhì)的大門打個窟窿。

  “二爺您請?!辟嚧笊斐鋈h利的爪子刷了刷,把碎掉的毛刺窟窿削大十幾倍,削平整,恭恭敬敬招呼寶玉進去。

  寶玉一點不停,帶著四個大丫頭和兩個小廝頭目,徑直闖進去。

  “散了,都散了!”賴大開始攆人。

  有關(guān)系好的湊上來問:“大管家的,咱們不是再等等?我看寶二爺一身正氣,那是開了文山吶,該伺候咱得伺候著?!?p>  “我不是伺候完了嗎?”

  “那是您,咱們還沒討好呢。這寶二爺開了文山,地位大不一樣。咱們也得湊趣不是。”

  “就不看時候???”

  賴大接著攆人:“關(guān)了門,就是不讓人看呢?,F(xiàn)在門破了,不想找死的都趕緊自散了去,別沒眼力找不自在。王善保你出來,幫著攆人?!?p>  只聽自己喊,沒人應(yīng)。賴大一拍腦袋,“王善保,王善保呢!該死!算了,都散了!”

  很快散了個干凈,賴大順著門窟窿往里瞧,剛瞧見寶玉一個正氣斐然的背影,就縮回頭,一溜煙的跑了。

  【這是要鬧大呢。寶二爺難得氣魄一回,可不是往小里玩的。王善保啊王善保,你可要悠著呢?!克睦锵胫?,腳步比誰都快,好像被狗攆瘋的狐貍,四肢著地跑出個輪子樣。

  寶玉進門,想了想,收起一身正氣。

  開文山的余波已經(jīng)過去,接下來的正氣不是外界涌來的,而是自身才氣燃燒轉(zhuǎn)化而來。他是用正氣開路,不然的話,賴大那關(guān)都過不去。

  小寶玉是個掌中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往這種事里參合,賴大會第一個會哄他回去。哪里像現(xiàn)在,賴大親自出手,生怕惹他不高興,門都打碎了。

  正氣收起,寶玉感覺身體急劇變?nèi)?。開文山、增才氣大約漲了他一倍力氣,加上浩然正氣的增幅,比個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也是不弱。但他底子薄,正氣一消,還是個病秧子。

  他讓襲人扶著自己,又吩咐麝月、秋紋,還有兩個小廝頭目搶先前去。晴雯更不用說,早就自個去了。

  很快的,平靜的南院馬棚亮起晴雯的高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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